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错愕的曹轩,此时此刻佣兵正在拼尽全力按下扳机。一颗子弹飞速穿梭过了车窗击穿了佣兵的头颅,瓷白色的脑浆飞溅在前窗上,伴随着呼啸而来的枪响,曹轩松了一口气。
车内的官悯头部血流不止,想必翻滚的时候擦掉了点皮,流了点血很快就凝固了,曹轩一把把官悯抓了出来扔在了地上。官悯晕眩着爬了起来,又因为头晕虚弱地倒在了地上,颅内撞击对他来说还要好一会才能反应过来。
此时我也赶到了曹轩的身旁,看着地上晕厥的官悯。“现在怎么办?”曹轩抹了抹脸上擦出的血印“去跟警察说,这是蔽灵社的事情,让他们就以交通事故为由编造一下就行了。”
“管用吗?”我疑惑地看着远处呼啸而来的警车,酒店里抬出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怎么不管用,报我的名字,他们欠我那么多还会不管用?”曹轩有些愠怒,我见势不妙也是偷偷缩回去跟警察交流,简单询问几句后警察叫来了拖车真正伪造成了交通事故。
看着远处屋顶上葛亮旁边年老的狙击手,我招了招手。葛亮也很高兴地跳了起来,那位年迈的狙击手拿着自己的栓动式步枪,一步步蹒跚地跟着葛亮消失在天空之中。大头也被黄巍架着过来了,此刻蔽灵社的全体成员都在这里了,
曹轩抽出锯刃朝着官悯走去,此刻的官悯也是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曹轩气势汹汹地拿着锯刃逼近自己,心里很是害怕,瘫坐在地上向着翻倒的车边蜷缩。
“理性,曹轩,理性。这不是官悯,大头站立起来看着此刻畏缩在一旁的官悯。”曹轩索性两三步走上前把刀架在了官悯的脖子上,刀锋可感觉到的没入了脖子内。“别,别划,我什么都说,我不是官悯,我是……我是官悯派过来歼灭那些蔽灵社的人的。”曹轩把刀挪开了一点“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眼前的无名小辈摇了摇头“我是蔽灵社的代理社长曹轩!”说着曹轩抬起锯刃准备从头顶插入,眼前的官悯立刻用手护住了头部“别,别,我能带你去找官悯真的啊饶过我!”曹轩停住了半空中悬着的刀“给你一分钟。”
眼前蜷缩着的他掏出了微微碎屏的手机,颤抖着接通了官悯的电话。“嗯,老板,事情处理妥了,不过……”曹轩意思他继续,大头则在一旁写了个地址给这个官悯看。“不过有一个跑了,现在在酒店不远处的一个废弃煤场里。”说着那个原本冷酷无情此时却痛哭流涕的官悯挂掉了电话。
曹轩微微闭上了眼睛,紧握着刀的右手松了开来。刀尖随着地心引力深深没入了小官悯的脑袋,几乎没有遭到太大的阻力就击穿了头骨,可见的血液从切口流了出来,瓷白色的脑浆被鲜血染红,锯刃的斜插一直深入到了眼球,原本眼窝开始迸出殷红的鲜血,伴随着脑浆的流露和一小块大脑的切片。小官悯就这么半坐着被锯刃处决了。
终究还是没有放过小官悯,曹轩回头就走,离别时微微一抽随着袖口的铁线把小官悯脑中的锯刃拔了出来,鲜血从头顶从鼻子里飞快的喷溅。曹轩保留了小官悯手中的电话,等待着电话中的官悯上钩,等待着他们再一次错误的行动。
我们再一次回到了蔽灵社,屋内空空荡荡没了生气,江晨的离开让我们终日活在阴郁当中。再也没有那个嬉笑的活宝在我们遭受困难的时候活跃气氛,再也没有身旁的逗比跟我们吹牛然后以尴尬收场,大头禁不住掩面抽泣,曹轩也闭上了眼睛,皱着眉头握着带着鲜血的锯刃。
葛亮和我为江晨送最后一程,手术台上的江晨安详地躺着,如同睡着了一样,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我们认认真真为江晨脱去了被子弹击穿带着血肉的衣服,江晨的胴体被子弹打的千疮百孔,击穿的弹孔也有一个拳头那么大。
葛亮静静地取出了江晨身体里每一个弹头,为拳头大的弹坑缝补上,再用一种颜料让他看起来仍然是完整的皮肤。大约半天多过去,曹轩和大头依旧在外边准备着,他们买来了一个棺材,铺上了冥币纸钱,金元宝都是大头亲手一个个叠出来的。此时的江晨面色红润,如同活着一样,穿着一身正装,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江晨正经,没想到这也是最后一次,江晨的棺材被盖上了棺盖那一刻,大头失声痛哭。
简单的葬礼仅仅只有蔽灵社的几个人参加,远处的几位老者远远观望着,他们曾经属于蔽灵社,但是他们此刻又不再是蔽灵社的社员了。简单的下葬,甚至连鲜花都没有,葛亮身旁的大头早已泣不成声,虚弱的哭腔淹没在大雨的滴落下,葛亮撑着一把巨大的伞,望着此刻墓碑上江晨的照片。
我和曹轩还有黄巍,三个人合力把江晨的棺材放入了图中,在一片哭泣声中,江晨在人世间最后一丝存在的痕迹随着土壤的掩埋而彻底绝迹。曹轩身上官悯的手机响了起来,上面显示另一个没有任何备注的号码。
“明天,清晨五点,煤场中央。”曹轩没有任何感情地说了这一句话,随即迅速挂掉了电话,为了不引起注意他只能简单明了,而对于官悯能不能相信,还得看最后的一丝运气。那一夜我们彻夜未眠,江晨的遗像摆在了蔽灵社内,他是第一个因公牺牲的社员,大头看见他依旧是按捺不住自己悲伤的感情。
曹轩整理着枪械,把子弹一颗颗嵌入弹夹内,在灯光下的曹轩显得格外无力和冷酷。我敲了敲曹轩的门他甚至没有抬头看我一眼“古柯,你觉得江晨这是为了什么?”曹轩的声音居然有些抽咽“他在堵门的最后一刻都相信着你的到来,却在你到来之前就已经闭上了双眼。”曹轩冷漠的面庞掩盖不了流下的眼泪。
男人同情男人,有些心事只有男人之间才能交流。葛亮,大头也已经分别进入了各自的房间内入眠,黄巍守护在蔽灵社的门前担心亡灵的再次到来。
“答应我古柯,如果这次我,或者是你,无论哪一方出事了一定要……”曹轩顿了顿,悲伤的他此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的意思“如果我走了,蔽灵社就由你来领导,那些过去的老社员会告诉你一切……”曹轩双目紧闭,双手撑在膝盖上长叹着气,掩盖自己的抽泣。
再强的人也有疲惫的权利。
就这么一直到了第二天的四点,我们迅速到达了原本安排好的煤场,占领制高点迅速布置下天罗地网。我和大头以及狙击手老社员留在高处进行火力支援,小南黄巍和曹轩分别潜藏在有利的伏击地点,地面上甚至放上了曹轩通过关系搞到了跳雷,反坦克雷管等,一旦有必要瞬间引爆煤场。
太阳仍然在地平线下沉睡,曹轩在地上抽着烟,点点火光点缀着地面。天空与大地的星光,未来与过去的希望,此刻在即将坠落大地的月亮之中得到了印证。
四点三刻,我们进行了最后一次弹药检查,寂静的夜里传来了越野车的咆哮声,从远处可以遥遥看见一个打着黄色车灯的悍马正在驾驶过来,看来他们也想要伏击我们。真是自寻死路。
远处的黄点渐渐变成了明晃晃的车队,在煤场的正中间停了下来,暴露在我们视野内的开阔地带。曹轩通过无线电让我们待命。
突然,悍马车顶伸出了一台m134格林机枪,远远地对准了我的位置。
枪管开始预热,我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该死,我们暴露了!”曹旭在无线电内吼着“古柯,撤退!撤退!”突然曹轩顿了顿,像是认出了什么人一样。
“那个拿机枪的,就是官悯!快!大家集火!!”
随着曹轩的指挥,一场混乱的枪战,在一瞬间内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