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攒动在门前,一步一步走向了熟睡中的曹轩,挥舞着明晃晃的剑刃,划破空气将刀刃架在了曹轩的脖子上。“曹轩,不要怪我。”黑影开始将刀锋贴在了脖子上慢慢抹过,刚刚陷入肉内就被黄巍所察觉。黄巍跳了起来向着黑影连开数枪,黑影见势不妙迅速移开曹轩脖子上的军刀转过刀尖一记飞刀插入了黄巍的手上,刀尖削过了黄巍手背的一大块皮,深深没入黄巍的臂膀之中。随即用力一抽,利用手指上的细绳拉回了黄巍臂膀里的刀刃。
黄巍痛苦地蹲了下来,黑影也即刻消失在黑夜之中。“怎么了啊。”江晨开了门看了看蹲伏着的黄巍,手臂里殷红的鲜血滴落在木地板之上。“喂,黄巍坚持住。”江晨迅速叩开了大头的门,大头也因为这巨大的枪声而醒了过来。蔽灵社内部都有急救设施,曹轩此刻也依旧睡在沙发上。
大头颤颤巍巍地走向了沙发上的曹轩,发现曹轩脖颈那边鲜血正在缓缓地流动。“曹轩!”大头惊叫起来,迅速按压住了伤口“快去帮长官。”黄巍按着发疼的手臂对着江晨说。江晨快速地从葛亮的房间内抽出了医疗包。
“还在流血。”江晨慌忙地说道“那就快止血啊!”大头眼睛里噙着眼泪“曹轩你张开眼睛啊,你不要离开我啊。”曹轩没有应答,脸上浮现出仿佛解脱的笑容。大头将曹轩深深地拥在怀里,杂乱的头发散落在曹轩的面颊之上,脸上全是大头的眼泪。江晨努力勒住了曹轩的血管,血液渐渐停止的流动,曹轩的体温也降了下去。
大头空洞的眼神看着面前苍白的曹轩,从曹轩嘴里流出了一股鲜血染红了大头的手掌,曹轩的身体,曹轩的精神,此刻即浮动在生与死的边缘之中。葛亮和我迅速地冲回了蔽灵社,大头靠着体温依偎在曹轩的身边,反复抚摸着曹轩的头“走了?”我问道。
“咳……你才走了呢。”
“别说话!”大头骂道。
看着大头怀里依旧微微睁开双眼的曹轩,我松了口气。葛亮一脸郑重地说道“把曹轩抬到我的房间里去。”随即从冰箱里取出了各类的药物,各位的针线。
鲜血暂时已经止住了,曹轩伤口的周围被枕头所围堵。葛亮小心地挪开枕头,用镊子一下一下取出肉屑“伤口很狰狞,对吧?”曹轩虚弱地说道。“嗯,很狰狞,基本脖子那一块的肉被磨掉了一些。”葛亮轻轻地用酒精浸润后的棉球擦拭着。伤口上的血迹向着同一个方向,也就是说刀具甚至不仅仅只是用刀尖划开那么简单。
“锯刃?”我问正在手术的葛亮,曹轩睁着一只眼看着我。在这种时候葛亮不敢分心,也只是小声地说道“如果再深一点,你的大动脉就被切到了,此刻你就会在停尸间里。”大动脉?脖子前短浅的静脉不切为何要找动脉下手。
“呵呵,职业杀手。”曹轩微微笑了一声,随即而来的疼痛湮灭了他的笑容,紧紧地皱着眉头。葛亮用肉钩为曹轩缝上了脖子上的伤口,一针一针,穿过曹轩的皮肤,带着血滴的针尖再从皮肤内出现,牵着黑色的肉线,在皮肤上留下一个个红色的开口。
脖子上的刀刃口已经不见了,葛亮的手法很精细,伤口仅仅只有一道道黑色的线,还有交叉其中的裂痕。葛亮为曹轩放上了最后一块卫生棉,才抹去了头上的汗水。此时正值中午,寒冷的秋日里的正午此时却没了那股舒爽的感觉。葛亮脱下了汗水浸透的长袖衬衫,颓然坐在了原本曹轩遭到刺杀的沙发上。
似乎犹豫了很久,我准备去报警。
“别,别报警。”大头又按住了我拿起电话的手。“这是蔽灵社内部的事情,与他人,真的无关。”大头仿佛拼劲了最后一口气说着,躺在了我的身上。我放下了电话,把大头送回了房间。
“如今蔽灵社的位置都已经暴露,能够实际行动的也只有我们三个了。”我们围坐在曹轩的身边开着简单的会议。大头因为高烧正在调养。曹轩倒是不方便,吃喝都要人照顾深怕伤着伤口。曹轩抬不起被固定的脖子,只能尽力地翻着眼珠看着我。我看着曹轩的眼珠发懵,仿佛被一个弑杀成瘾的人凝视一样。
“江晨留下照顾我们吧,我想你和黄巍以及葛亮,有能力将这清洗后的残渣解决的。”曹轩说话的口气很冷,仿佛什么东西使他恼怒,并为之羞愧。“会用安眠药粉尘导致吸入后的短暂睡眠来杀人,这个凶手算是有故事的。”这也可以解释为何江晨大头迟迟不醒的缘由,在黄巍警惕的军人意识中率先拯救了曹轩。
“黄巍,谢谢。很高兴能和你在同一战线。”曹轩点了点头“为人民服务。”黄巍高亢地回答道。曹轩摇了摇头回答道“以后还有许多不得不经历的事情,这也许不只是为了人民的而服务,甚至为此要诛杀人民。”曹轩的眼神忧伤起来“就如同亡灵一样,潜藏在人民心中的仇恨,难消。”
“头,你为什么要把手机给我?”我晃了晃手中原本属于曹轩的手机。曹轩接过手机快速划了几下。“你们到山村里,人还是没救下,太晚了么……”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们要调查的不仅仅只是那个死者,还有老徐。”曹轩又怎么会知道老徐呢?“老徐?头你认识?”“当然认识了,当年和老爹分道扬镳不坐一路船的,都在这里了。而如今,他的名字也要被划上了。”曹轩删掉了其中的一条消息,还剩下寥寥无几的几条记录。
从旧阁楼里的尸体再到曹轩被袭击,亡灵始终都在计划着我们。“老徐的分身都被人干掉了,这些老社员,一定。”曹轩伸出了手背。葛亮率先把手搭了上去,接下来是我,随后是黄巍“我们明白了。”
从老社员身上寻找线索的旅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