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间的白板就是人骨,医院单方面隐藏的真相就被尘封在这通往太平间的电梯之中,清理掉了砖瓦的碎片,车厢勉强被传送带支撑着,底下的白骨支撑着这最后的电梯,直到现在电梯依旧是没法将这副躯体压碎。
“对于于荣光来说,看到这种景象究竟是多恐怖。”江晨摸着头看着葛亮手中的头骨。
“恐怖的不是被压死的躯体,而是摔下而活着的人。你们看。”葛亮试着把电梯抬起一点,好让他挖出更深层次的骨头。
没想到电梯缆绳摇摇晃晃,年久失修的缆绳也会锈迹斑斑,近乎断裂的存在。终于在铲子的帮助下一点点扫出了所有的人骨,血迹也从红色到黑色最后到干涸,断裂的脊椎仿佛在诉说着什么,近在咫尺的太平间,与尸体面对面的那种绝望,恐惧。
“你们是什么人,出去。”原先瞒骗我们的护士长气势汹汹的冲开了停尸间大门,臃肿的身体脂肪仿佛要破皮而出,红色的眼镜框上还有汗液,一股汗臭与香水的交织配合停尸间的阴凉让人感觉到了阴间。看到太平间被破除的电梯入口,护士长也是哑口无言
“你究竟还想隐瞒着什么?”大头挥着类似于大腿骨的东西指着问,那个臃肿的护士长在惊愕之余想夺门而出,被黄巍一个箭步锁上了大门,高跟鞋腿被她肥胖的身子超乎常人的体重给压断了,在重心接触地面的一刹那感觉电梯的缆绳又要断裂了。她不愿意交代,问她什么都是矢口否认
“为什么要填上这堵墙?”
“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又要欺骗我们?”肥胖的脸上冷笑十分地难看,几乎是挤成一团的程度
“你觉得我护士长是白做的么?”
“仅仅是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没这么简单吧?”
大头开始冷笑着围着缩成一团的护士长走动
“你们医院恐怕也不只是单单提高药价,这也根本满足不了你们那个贪婪的心。”说着抽出了太平间冷库中的尸体,掀开薄膜一把拉了出来。
“我想尸体会告诉我我一切的。”葛亮会心地带上了医疗手套来到了尸体面前,针对尸体脚上挂着的无名牌大头早有想法。
护士长的小眼就这么看着葛亮的手伸进了尸体上,四处摸了摸微微一笑
“有了。”葛亮拉开了盖尸布“对于死者而言,偷窃远远比打扰他们严重的多”赤身裸体的女尸身上大大小小的刀痕,每一处深不可莫的伤口内空空荡荡。
对于流浪者,市容所是他们唯一平等看待的地方,他们被人歧视,被人发泄情绪被人殴打,甚至像这样,被人拉到医院做牛做马,天天跟尸体打交道总有一天也会死在这里,身体里的东西就像他们唯一的价值一样被医院所剥夺,葛亮打开了尸体的眼睛,空洞洞的眼窝里早就没了眼珠。
“今天你不交代,你就会躺在这里,别想着有人会替你做主,你死后也只不过是医院用来卖钱的罢了,卖到医学院?器官被放在黑市里四处奔波最后送入一个人甚至是畜生的身体里?”
大头的毒舌让护士长汗流不止,对于任何人而言,来自死亡的威胁远比一切来的有效。护士长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语“啊,那是个很久远以前的故事了,在我也是个小小护士的时候。”
护士长站了起来,坐在了其中一张运送尸体用的移动病床上
“那个时候啊,我年轻的很。于昊也是我们当时的科长,老院长就是那是的精神科科长。故事要科长值班的一夜开始,那一晚很不寻常,我们护士自然是三班倒,临近午夜我准备回家之前医院里来了一个病人。
他很疯狂,胡言乱语,喊着一个不知名的名字,跟他有着世仇一样,对着空气嘶吼,挥着拳头,护士们都很害怕。
听急救车上那群人说,这是在医院周围发现的,当时他就像突然疯了一样,在街道上攻击行人,攻击树木,攻击一切,甚至空气,别人架着他,他就咬,用脚踢,骂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方言,两眼无神的可怕但是身体却在疯狂的扭动。当时很不巧,医院里的糜烂之风早早也就见惯不怪了,老院长陪着我们科的一个年轻护士出去了一个晚上,精神科没有人在值班,甚至连精神科的护士连紧急处理的本事都没有。
“我来吧。”
科长就这么说着,带着几个力气大一点的外科医生把那个疯子扔在了床上。他的呼吸声很重,医生们的呼吸声更重,急促的呼吸来回游荡在科室之间,十分钟过后,病人的呼吸变得平滑,医生满头大汗解开了病人的束缚索,各回各的值班岗位,本想着相安无事却并非如此。
我是代替科长值班的护士,换班的时候早就到了我还是主动留在了岗位,老院长也不知何时才能带着换班护士回来,我就这么一直坐到了凌晨一点,那个疯子的门突然被打开了,那个病人像个正常人一样走了出来,我下意识地想要跑去通知科长,但是他摆了摆手
“没事的,今天我刚分手,心情不太好,女朋友给我戴绿帽子一会就没了意识疯疯闹闹的,没事了。”
他在桌上留下了他的钱包,里面大大小小可见的一叠钞票也有上万,与此同时他也走到了原本被封住的电梯前,他按了几下按钮,没动静,医院的电梯就是这样,一段时间不用也就是不灵光,电梯一直停留在顶楼的药库上没下来过,医院的电梯一直都有这毛病,他又按了几下,随即就不动了。
“没事吧?”我试着询问他,谁知道他突然怒喝一声就把电梯门拉开跳了下去,电梯这时候也是不巧的缓缓一层层向下,终于这一幕就这么发生了。”
“哼,好。”大头带着我们一行人出了太平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