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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环境

清晨,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窗外传来鸟儿清脆悦耳的歌声,空气中明显带着一丝清爽的凉意。太阳懒洋洋地爬上山尖,照亮了半片大地。

笔盖家在水泥铺的村道旁边,交通便利。四周围着相似的小洋房。

三楼分配了两间房,一间放着各式各样的农作物种子,一间是泡茶区休息区,剩下的就是天台了。天台整理得很干净,为晒农作物准备的。

二楼有一个方正的格局,两间并排的房间分别是笔盖跟清影的,对面有一间,大门紧闭。布艺沙发摆放在清影房间门口两米处,并未靠墙放着,四十二寸超薄电视挂在沙发椅的正前方的墙壁上,没有错,这就是二楼的客厅。客厅四周角落摆放着不知名的盆栽,紧闭的大门旁边有一个小门,那是通往二楼阳台的通道。从门口走出去,偌大的阳台映入眼帘,阳台顶棚是用是塑料玻璃材料做的,围栏旁边种着各种花花草草,现在这个季节,刚好盛开着几种红色花朵,靠墙地方放着几把铁质摇摇椅。

一楼是厨房,饭厅,客厅,还有一间卧房,这间卧房住着笔盖的爸爸妈妈。

从一楼大门口走出来就是一个大大的庭院,四周围着朱红色的墙,墙围上方插着锋利的玻璃,角落的花池里面也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穿过庭院,朝着大门走去,可以看见混球的窝,混球被栓在门口的大树杆上。

混球是笔盖家的一条爱犬,品种为杂种萨摩耶,洁白的毛发,炯炯有神的眼睛跟灵敏的鼻子贴在它的脸上。虽然血统不纯,但是,灵性十足。

在陌生的环境下,竟然也能睡得如此香甜,这就是清影。要不是楼下传来阵阵的狗吠声,她依然跟周公缠绵。

清影轻轻睁开眼睛,刚要起床,一阵前所未有的痛楚直逼心头。

“哇塞……我的大腿怎么这么痛啊……不行了,不听我使唤了。讨厌,一定是昨天走太多路了。”清影难过地自语,“不行,得起来……我得去找笔盖……”清影吃力地下了床,扶着墙一步一步吃力地走到门口。她轻轻打开门缝像是做贼一样探出头来看了看笔盖的房门,此时,笔盖的房间大门正敞开着,清影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她扶着墙,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笔盖的房间走去。

“有人在吗?”清影站在房间门口轻声朝着里面喊去,“笔盖,你有在吗?不在?在?我要进来咯。”

清影确定没有人,然后笑着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房间的墙壁是淡蓝色的;蓝色被子整齐的叠放在床头的一角;白色的梳妆台上放着几个发箍和皮筋;梳妆台旁边的书架整齐地摆放着各种书籍,有四大名著、《高考英语》、《一千零一夜》、《羊皮卷》、《辞海》等等。清影的手指在书上划过,目光定格在一本没有名字书上。那是一本带有棕色硬质书皮的本子,清影顺手将它拿起随意翻开,是一本日记本,上面满是笔盖整齐的字迹。

清影心想:这是笔盖的日记?我不能偷窥别人的隐私,那是不道德的,我现在是笔盖的朋友,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对,不能这样做。

想着,偷偷笑了笑,她打算偷偷看一点点。

这时,迎风飘扬的蓝色窗帘外面传来阵阵嬉笑声,她被声音吸引过去,轻轻合上“书”并将这本无名“书”轻轻的整齐地放回原处,顺着嬉笑声下了楼。

她扶着墙壁,下楼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少了零件的机器人。到一楼,顺手拿了根扫把撑着,有了“帮手”的她动作灵敏了许多。

2

清影踉踉跄跄地走到大门口,闭着眼睛呼吸着没有尾气的新鲜空气,闻着淡淡的青草香。微分轻轻拂过,撩起她的短发……

那阵神秘的嬉笑声再次走进她的耳朵,她慢慢睁开眼睛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呀……”清影惊声尖叫,转头发现是笔盖,于是拍拍胸脯说,“你要吓死我啊,一点声音都没有,辛亏我的魂足够坚强,要不早飞了。”

“给你。”笔盖将手中的洗涮用品递到清影手里。

“在哪里洗啊……”清影一边整理手上的东西一边问。

“走吧。”笔盖指了指被围墙挡住的不远处。

“哇塞……你是要带我去小沟里洗吗?那里有不少的小鱼小虾吧。”清影好奇地问。

笔盖摇摇头,直盯着清影的“拐杖”。

“你不要看我的‘宝贝’,没有它我都没有办法走路了。它的主意你可不能打,我需要它的帮忙。真的,我的腿已经不听我使唤了,好可怜的。”清影再三强调,嘟着嘴,露出一副可怜样。

“给我。”笔盖伸出手。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真的不能给你,我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我可不像你,走几公里路,第二天起来还能行动自如,跟牛似的。”说完,一副打死也不投降的表情。

笔盖一把把清影手中的洗刷用夺过去说:“走吧。”

清影看着笔盖从自己身边走过,她感动地笑了。她一步一步慢慢跟在笔盖身后,一边走一边说:“呵呵……原来你是要帮我拿东西啊,呵呵……我误会你了。这里的空气真好,我还是头一回呼吸这样新鲜,这样美好的空气,空气中一点汽油味都没有,我可喜欢了,呵呵……看来我是来对地方了,我相信我的暑假一定会过得格外的有意义,对,一定会的。呵呵……我可以把这里看作是世外桃园。我误闯了世外桃源……对……可以写清影奇遇记……哈哈……”

清影说着想了想:只要我帮学长完成任务,学长是不是可以让我成为她的女朋友……嘿嘿……加油,清影最棒。

突然停止说话的清影,让空气中的气氛变得格外异常,笔盖转头看了看清影笑了笑。

“你看着我干什么?你千万不要这样看我。”清影担心地说。

笔盖看着清影严肃地丢了两个字:“闭嘴。”

“不行,我怕孤独,说话能减轻我的孤独感。要不你也试试?”

“胡扯。”笔盖被清影的话逗笑了。

“真的,没有骗你,我发誓,我一直都是这样消除孤独感的。哎呀……”清影摔了个底朝天。

笔盖担心地扶起清影,左看看右看看,看是否摔伤。

只见清影一把将手上的扫把扔掉了,眼泪顺着脸颊掉落下来,伤心地喊道:“我的屁股啊……”

笔盖难过地看着清影,见清影无法前行,于是,一把将清影拽在背上。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清影被笔盖那柔弱的身躯里面蕴藏的一股强大力量紧紧包围着,使她无力反抗的同时内心充满了感激,“你的力气可真大,你是个力大无比的怪物,放我下来,快点……”

3

笔盖顺着房子旁边的小道走去,一口井走进清影的视线。井旁边围着几个洗衣服洗菜的妇女。

“那是什么?”清影好奇地问。

“井。”笔盖微笑着回答。

“你要带我到那边去洗漱?哇塞,这里还真有意思啊,连自来水都没有,哈哈……那水应该比矿泉水还甜美吧。”清影充满着期待,“你慢点,我要过去看看,不,你快点,小心点,我要过去看看。”

这口井并未命名,井水清澈透明,看上去并不深,水面离井沿差不多一米。井旁边用石头砌了几个洗衣池。

嬉笑声又一次飘进清影的耳朵里。

“原来,嬉笑声是从这里传来的啊,他们都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感觉像是韩语,不,日语,那些女人的嗓门也真大啊。”清影说完偷偷笑了,她笑自己有时候嗓门比她们还大。

“是非。”笔盖回答。

“哦……他们论人是非也如此张狂,我觉得八卦杂志应该让她们代言,绝对卖疯。”清影说完哈哈大笑。

走到井边,笔盖慢慢把清影放下。这时,清影观察到,周围妇女异样眼光,这眼光抛向她,她打了个寒颤,扯了扯笔盖的衣衫小声问:“我长得像怪物吗?他们怎么看我像是看怪物,他们的眼神怪可怕的……”

清影显然是被吓坏了。

笔盖冲清影摇摇头微笑着说:“别怕。”

“我们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情了?我好像也没有做错什么啊?”清影低下头打量一下自己,确定自己无过错之后,害怕地挤出笑容打了声招呼,“呵呵……大姐们好。”见他们依然没有反映,继续看着她们两个,她压低声音,“你们继续洗你们的衣服啊,我们……我们……只不过是过来洗洗脸,刷刷牙。没有要打断你们聊是非的意思。”说着很有诚意地指了指笔盖手中的洗具。

笔盖生气了,这是清影第一次见笔盖生气,她的脸色变得难看,瞳孔放大,双手紧握,呼吸变得急促,只见她慢慢转身瞪着那群妇女。

那群妇女像是见到鬼一样,迅速整理手中的活儿,逃之夭夭。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怎么了?你们不要跑啊……发生什么事情了……”清影见状大声问道。

无名井边安静了许多,清影找了片干净且干燥的地面坐下看了看笔盖说:“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啊,力气这么大,生气可以吓跑一堆人,跟你相处那么久,今天让我发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鼻子等等。总之,你真像个怪物……”

清影说完抬头看了一眼笔盖,笔盖并未被清影的话激怒,她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走过去蹲在清影面前将手中的洗具塞到清影手上。

清影慢慢挪步到井边,叹了口气,扶着井岩看着井里的水犯愁道:“哇塞,好清澈啊,我是要跳下去吗?有水管吗?还是……这水到底是怎么上来的?”

一堆的疑问把笔盖逗笑了,只见她拿起旁边挂着绳子的水桶放进井里,不费吹灰之力就上来一桶水。

“哇塞……”清影张大口发出惊叹声。

“洗吧。”笔盖说完转身回去了。

清影看了看四周,摸了摸井边长的草,转动脑子,笑了笑自语:“这里还真有情调,这水应该很甜,小时候从书本里看过,让我尝尝,哈哈……还真的比矿泉水好喝,纯天然无污染不加工的自然物,呵呵……真好,不用放冰箱也可以这样透心凉。我喜欢这里,现在这里属于我了。哈哈……让我想想……对。好像有首诗,什么来着,让我想想。”

清影说着扶着井岩慢慢站起来,看着井里的水笑了笑说:“有了,是孟郊的——《列女操》‘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贞女贵徇夫,舍生亦如此。波澜誓不起,妾心古井水’。”

清影念完诗,捂着嘴偷偷笑了,她坐下靠着井岩,轻轻闭上眼睛,眼前好像出现了学长的身影……只见他缓缓走来,微笑着说:“雄梧雌桐枝叶覆盖相守终老,鸳鸯水鸟成双成对至死相随。贞洁的妇女贵在为丈夫殉节,为此舍生才称得上至善至美。对天发誓我心永远忠贞不渝,就像清净不起波澜的古井水!?这就是那传说中堪比忠贞爱情的井水,多么清澈多么美好啊……你说呢?”

“对……真美好……呵呵……”清影陶醉在其中。

“喂……姐姐……喂……”一个小男孩的叫声把清影从梦中叫醒。

她慢慢睁开眼睛,小男孩惊慌地喊道:“妈妈……这里有个陌生人。”

清影朝着小孩看着的方向望去。

远处走来一个俏妇,纤细娇小的身材上驾驭着一套小碎花雪纺蕾丝边连衣裙,辫子高高盘起,威风吹过,几缕秀发如丝般在空中打转,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一双丽目勾魂慑魄。她腰间嵌着一个盆,盆里面放着几件衣服,她朝笔盖缓缓走来。

“好美啊……”清影惊叹道。

“她的美是化妆化出来的。”清影不服气地加了句。

“不对,我妈妈不化妆,我妈妈是纯天然的美女。”小男孩生气的两手叉腰盯着清影。

清影嘟着嘴问:“你几岁了?”

“五岁。”小男孩昂起头回答。

“对呀,你就一个小屁孩,怎么会知道大人的世界。”清影斜着眼睛看着小男孩说,像是自己的已经胜利了。

“你胡说,我不理你了。”小男孩说着,跑开了。

“小心点啊……”俏妇朝着小男孩的身影喊去。

俏妇放下手中的盆,然后微笑着看着笔盖,眼神里并无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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