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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5. 拳法

陈凡在泰山派中悠然自得,他每日去协助大汉炼丹,用的时间不长,获得的积分却极多,这么过了五、六个月,他身上的经脉几乎全好,肌肉也变得较为修长柔润,看似没有之前强壮,但其实除了韧性与耐力提升之外,力量也有增加,这对于他练习剑法颇有好处,陈凡的剑法虽然无人指点,但是他有狼野的残魄在身,对于自己身体动作的知觉极佳,对于每个招式的用法,也有近乎直觉的了解,因此剑法的进境很快,只是练剑消耗灵气,得靠积分换取能够弥补灵气的丹药维持,而且由于缺乏实战对手,让他只能凭空想象。

这日陈凡还是在大汉之处协助控火,他如今早知大汉名叫张道冲,是泰山派七名结丹修士中的一位,也是泰山派中最有炼丹天赋的能手,派中高阶丹药大半出自他手,只是脾气火爆,资质也与一般泰山弟子不同,因此门下没有弟子,之前连找人协助控火都常找不到人,只好事事亲为,忙得连练功都被耽误。好在得了陈凡协助,炼丹的效率大增,他对陈凡的认真与勤快很是喜欢,平常还会跟陈凡说些不怎么好笑的笑话,陈凡对他也很是感激,因为大汉不但给分爽快,还任他取阅屋中炼丹的典籍,大汉放在屋中的丹书不少,远多于外门子弟所能兑换,而且有些十分精要,就算内门弟子也难得读到。陈凡心怀感激,早将自己融合食火鸡的妖丹一事,向大汉说明,大汉听了也只是随口回答:“死小鬼运气不错,这食火鸡结丹非常少见,我之前从没听过这种鸟还能结丹,为了让别人跟我一样没有知识,这事你就别跟别人废话了。”

“师叔,我猜可以了。”陈凡现在不止协助控制上炉前的火力,一些简单的丹方,他可以从起火、升温、配药、置炉、调火,一直做到中段的平火长炼,虽然对于火力的感知还很微弱,但他照着步骤一丝不苟,也很少出错,这时他计算丹炉已达足够时辰的稳火醅炼,便呼唤大汉接手,张道冲应了一声,跟着陈凡说道:“你先别走,等我炼完再说。”陈凡答应一声便站在旁边,他在此数月,都是做到这里就先行离开,从未见过张道冲后续的炼法,能有机会见识,当然是求之不得,张道冲到了炉前,却不坐下,而是扎着马步,双手只有食指竖起,结了一个似掌非掌的手型,平推出去,有些像是凡俗武术中虎鹤双形的起手式,接着又收拳回腰,竟然对着丹炉打出一趟拳法。

张道冲动作娴熟,劲力收放自如,这门拳路的步法,还有些八卦拳的味道,时常绕着丹炉换位,出拳则都是对着丹炉或炉火,时快时慢,时轻时重,炉火也随拳力时高时低,时强时弱,陈凡从没想过丹师炼丹竟然是这样出手,起初有些傻住,后来也就全神贯注在记忆拳路,张道冲一路拳法打完,又坐下调火注灵,隔了一阵,再起身打拳,这么快二个时辰,才收拳敛气,用上灵诀,将手一扬,炉盖便徐徐升起,张道冲又变换几个手印,再将灵劲收回,炉中的丹药便随他劲气一起出炉,张道冲将灵丹收好,转身对陈凡说道:“这炼丹用拳,是我年轻时巧遇所得,共有十八路拳法,分别对应十八种丹药,可以将丹师的灵力透过拳势外放,达到丹师、丹火与丹药三者的共鸣,效果很好,不知道创出这法子的家伙,脑子是什么做的,我结丹后拼凑了快一百年,还搞不出一路象样的新拳。”说完随手丢了一册手抄的本子给陈凡,继续说道:“只看拳路看不出什么,这里有用拳的诀窍与相应的灵力搭配,你就在这里记住,背完把册子烧了,不准跟别人多说,这屋我会留下材料与灵石,你练熟了拳法,可以用旁边那几个较小的丹炉自己试试。”陈凡躬身道谢,张道冲只是挥一挥手,又说着:“这半年多,亏得有你帮助,我将门派这二年要用的基础丹药都准备好了,接下来我得闭关行功,不然功力老是没有进境也很烦人,我们大概一、二年见不到人,你自己多练,要是能练出来丹药就自己处理,你得天眷顾,那食火的神通能够淬炼身体、排出杂质,大约也能排出大量服用丹药累积的丹毒,你不妨自己试试,要是确实可以,靠着丹药也许可以弥补一点你聚灵缓慢的问题。”说完也不理陈凡一直致谢,只是指了指书册,又指了指炉火,便自行离开。

修炼之人服丹辅助修炼极为常见,但丹药不可常服,就如妖兽的血肉虽补,容易激发人心中的兽性,若无搭配调理,一般武者都不宜食用,这些丹药虽然经过搭配,但为了维系药力,其中丹毒也是不免,若是大量服用,通常极伤肝肾,这肝与肾在人体中极为重要,受伤却没有知觉,丹毒损伤这二个器官时,修真者通常并无所觉,等伤害爆发,却又极难医治,因此修真之人虽重丹药,但也需控制分量,陈凡之前常服滥用,就对身体造成许多伤害,好在妖丹奇特,吞火之后竟能自愈,张道冲也是见他确实不惧丹毒,才建议他这个取巧的办法。张道冲留下的拳法,对应的丹药名为“雨过天青丹”,对于木行或水行的灵根,都能辅助筑基,只是服用后的催动法门不同,丹药本身毒性很小,在筑基灵丹中能够算得上品,经拳法凝练后品质更佳,寻常外门弟子辛劳数十年,不过就是为了求上一颗此丹,张道冲知道这丹助长灵气时深厚绵长却不猛烈,陈凡拿来辅助日常行功必然有效,虽然很是奢侈,但反正是陈凡自炼,别人也没什么好说。

陈凡得了传授,心中的感激极深,他父母双亡之后,自己一人游荡,也逐渐习惯无人照顾,但心中孤寂之感总挥之不去,但在泰山派中不过半年多,就得了珍贵的秘传,虽然是张道冲天性慷慨,但也是看他极需助力又恰好可用,才破例传授,这份心意,确实极为难得。陈凡仔细读着拳法的解说,才知道一般炼丹需要外放的真火操控,此丹更需要结丹修士才能炼制,只是套拳法巧夺天工,炼丹所需的木行灵力又与泰山功法契合,才能透过拳法的巧妙呼应,让他勉强能够尝试,虽然只能炼制一种丹药,炼出的分量不多,也很消耗灵力,但是无需真火又能够越阶成丹,实在已是极为高超罕见的奇术,他在屋中用心记忆了整天,直到次日清晨,他反复背诵无误,才烧了小册,回去自己房中休息。

此后他的作息极为固定,泰山派要求每日行功九次,次数过多也不适宜,以免伤及经脉,因此陈凡只需每日早晨练习长春功诀,涵养灵力即可,中午与晚上锻炼剑法,下午则去自己学习炼丹的拳法,这么过了二个多月,他觉得自己拳法已够娴熟,灵力控制与拳法的搭配也算圆融,便开始尝试炼丹,他靠着张道冲之前的指点,知道原料分量减少应该降低的火力,用了最小的炉子重复练习,却也练了二十多次,将屋里的原料用了小半,才算炼出第一炉成丹。

看着浅浅湖绿色的丹药,在光线下还散射着釉彩般的光泽,陈凡心中极有成就之感,虽然只有区区四颗,但这四颗雨过天青丹,可能足以换取泰山派大半外门弟子的身家财产,陈凡对别人的财物不感兴趣,他只是想着自己的灵力一天只够炼丹一次,若二天就能成功一次,也许一天就可服用二颗,只是还要考虑未来原料的花费,虽然他积分与灵石都不算少,但这么奢侈的方法实在也是他之前难以想象。这二个多月他虽然早晚行功不敢有半点的懈怠,但他聚集的灵气很少,练剑与练拳又都要耗损灵气,一天下来完全入不敷出,狼野留下的白色丹药他早已用完,靠着每天服用新换的丹药弥补,勉强维持自己灵气够用,至于增长就根本不用多想,如今有了自炼的灵丹,终于有了突破的希望。

夜色刚黑,陈凡在炼丹的屋中服了一颗自炼的丹药,感受着灵动悠长的药力,先是带动磅礴浑厚的水行灵气,沿着他的经脉再浸润全身,他脊背上的水行妖丹最喜这股灵气,竟能缓慢微弱的震荡灵气,有如吞吐呼吸。在大量水行灵气的滋养下,陈凡全身的经脉都极度柔顺延展,然后便又转换药性,在经脉中填满丰茂拥簇的木行灵气,陈凡知道此时最宜行功,便顺着灵气运行功法,果然灵力如春来苗木滋长,生机勃发,虽然妖丹在半途截取,但灵力的生成迅速,就像被修剪的枝条冒出新芽,简直有些取之不尽的意味。

陈凡的后天灵根优异,引导吸收灵气的能力本是一般灵根的十多倍,只是被融合的妖丹截取,留存丹田的灵力仅有百分之一、二,如此一来一回,他修炼的速度只有旁人的十之二、三,更不能与天资优秀的相比,之前虽频繁服用补气的丹药,但药力有限,大约只能提升他三、五成的聚气速度,如今在雨过天青丹的推动下,灵气汇聚是平时的二、三十倍,混合来看,他修炼的速度又比一般灵根要快上四、五倍,虽然还是不如顶尖的资质,但也算很是不错了。

这灵丹最后还有一股顶天立地的甲木灵气,本是用以冲关开脉,陈凡在这股灵力滋生之前便已行功完毕,但他珍惜药力,借着灵气又起身练剑,刚好甲木灵气比较凌厉,以之用剑也很得心应手,他之前练剑,靠着狼野的残魄经验,虽然敏锐直观,但对木行灵力的运用了解平常,剑招不免有些支离,趁着行功后藉药力使剑,便隐约感觉有些地方似乎还能超越狼野残魄中经验的味道,这让他很是振奋,因为似乎在他剑意有超越狼野之处时,之前生死关头才会出现的那种格杀经验与直觉反射,就又浮现在他的心神,让他有一种关照全局,了然于胸的沉着与判断能力。

只是这股感应倏忽即逝,甲木灵气也不持久,他只练了几式便耗尽药力,陈凡仍想唤起那种全神运剑,用劲使力浑如天成的感觉,他努力继续将剑法使完,又接着将剑法使了几次,但是狼野那种搏斗意识却不再出现,他知道不可强求,收剑后升起一股灵火吸摄,再全身暖融融的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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