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派弟子围攻陈凡,都有留下后手,以备之后的争夺,吴裕群之前用过这个圆筒法器,其他二派修士本来也有估算到这个威胁,但不想随便一个华山弟子就有这种犀利法器,而且应该不只三个,看来似乎人人都有,这便出乎众人意料,五岳弟子彼此颇为熟识,吴裕群持有一个攻击力强大的法器,可能是师长偏爱,或者另有奇遇,并不足怪,但华山派这些弟子忽然个个拥有同样攻击力强大的法器,意义便完全不同,加上人人一套护身的铁甲,这种变化甚至足以动摇五岳剑派原本的平衡。
一名华山派弟子见气氛一僵,赶紧说道:“师傅只将这法器传给你与裕群,那里还凑的出三个,师弟你受伤胡涂,快过来疗伤。”原先说话的华山弟子亦知自己失言,不再言语,但经此之后,三派弟子心中隔阂已深,合作的攻击便都有些保留,对陈凡难以造成威胁,恒山派弟子见状却是最为着急,他们若不能在此斩杀陈凡与云霏,回去不免要受云霏师傅的责罚,因此反而不敢藏私,各自取出一面小旗,布下陈凡曾经见过的玄武双灵阵,此阵可以凝结众人灵力,攻守兼备,守时有如龟甲浑厚,攻时则如蛇吻灵动。
恒山派众人将灵力汇集,化作蛇形,盘曲之后猛然前探,有如长蛇猎鼠,陈凡不敢轻忽,全力封阻,但多人透过阵法合力一击,自是劲力非常,陈凡虽然用圆转之势卸去大半力道,依旧深感压力,几个来回之后,众人都看出陈凡的妖藤在强大灵力压迫下运转生涩,恒山派中便有人向华山派弟子喊道:“找出空隙用那个圆筒法器轰他,看他怎么抵挡。”
陈凡之前虽曾接下吴裕群用圆筒发出的剑光,但当时也算竭尽全力,如今有恒山派修士的灵力压迫,无法故技重施,又不能闪躲,他虽然听到恒山派弟子的阳谋,却也不知如何应对,只有尽量缩小防御范围,希望不要露出明显空隙,但对方灵力灵活强劲,又有几道剑光加入干扰,实在不易对付,他正想取出那些蕴含地行术灵力的花苞,以备危急时还能带上云霏闪躲片刻,就听到身后云霏轻声说道:“我已初步炼化,多谢师兄了。”
陈凡心下一松,接着便见到数道白光闪烁,除了他与云霏之外的旁人便都不见踪影,云霏脸色惨白:“我已将他们传送出去,现在可以安心疗伤了。”陈凡没有多言,他知道云霏勉强动用岛上传送阵法,被灵珠反噬,受伤肯定不轻,点了头便取出身上的伤药让云霏挑选,云霏经脉损伤,不能动用灵力提取自己储物锦囊中的药品,用手指了指陈凡手上的合用丹药,陈凡帮云霏服下之后,云霏又盘坐了二个多时辰,才重新张开双眼。
云霏在试炼高塔被收回珠中时便知外面局势有变,但她正在练化的紧要关头,无法中断,心神难免有些分乱惊惧,先已遭到轻微的反噬,陈凡将云霏拖动到自己身后,扰乱了她的灵气运行,让她的经脉又受到些许伤害,加上她要分神关注外界情况,都使她练化宝珠的速度更为缓慢,虽然陈凡周旋抵挡,争取到不少时间,但也只够云霏勉强操控宝珠,她强使多名修士传送离开,打乱了练化的进度,宝珠中的灵力散乱回冲,让她伤势迭加,因此尽管又休息了二个多时辰,只是能够说话而已,陈凡见她虚弱,示意云霏少言,但云霏还是断续将她遇到的情况说了,又因为无法先向陈凡询问,她只能自行作主练化宝珠,而不断向陈凡道歉,陈凡本来就不介意,轻松回话:"这珠子气息阴寒,与我的功法不合,虽说能够控制一个小岛,但这岛上冰冷荒凉,我也不是非常喜欢,对我来说,这珠子唯一吸引人的地方,大概只有在炎夏时候,可以制冰消暑而已,下次我想个法子将西瓜、浦桃之类制成果汁,你负责提供冰块吧?"云霏听陈凡兴趣全然不在珠上,也不再多说:"这珠子是纯阴至宝,足可以提供我们一辈子的冰块了,我还需行功疗伤,先不多言了。"
陈凡在旁无事,将他方才对敌的经验梳理了几次,便又练起了青龙摄元手与噬灵妖藤的搭配,希望能把自己实战中归纳出的不足之处,趁早弥补改善,他心思专注,不觉中几个时辰已经过去,再加上还要修习每日练剑行气的功课,很快就是半天,云霏初步控制了伤势,便起身来找陈凡:“这雪魂珠我算是已经炼化,但是身上伤势没有完全痊愈,还请师兄多陪我几天。”陈凡自是并无所谓,云霏便拉着陈凡去寻叶纷留下的收藏,叶纷生前的居所建在岛上一处海湾旁边,白瓦白墙,镶嵌着大片的透明水晶,结构与中州颇有不同,房屋线条简洁,没有飞檐斗拱,而是以几座方塔尖阁作为装饰,另有纤丽精巧的美感。
陈凡欣赏了一会,才随云霏进去,屋子不大,一面落地的方镜背后有条狭窄的阶梯,通往地下的密室,云霏得了前人传承,已知密室的地点与开关,二人毫不费力的便寻了进去,室中一边是几个置物的架子,架子的支柱是以银管做成,搁板则是透明的水晶,纤尘不染,架上放着十多个水晶做成的方盒,里面隐约可以见到丹药的样貌,云霏对陈凡说道:“这些丹药都归你了,我服食朱果之后,筑基的功法已近圆熟,一般的丹药对我并无帮助,师兄你不惧丹毒,功法进展又会被妖丹拖累,这些丹药正合你用,我们之间应该也不必推让。”陈凡点头称是,却也没有急着观看这些丹药,而是陪着云霏看向另一侧的墙面,墙上挂着十九柄透亮多彩的长剑,长剑剑身似是用各种颜色的极光凝练而成,外面还有一层纤薄的冰晶,看起来晶莹璀璨,每柄剑的色彩都不相同,但是聚在一起却并不显得杂乱,反而有如七彩宝石般缤纷夺目。
云霏开心说着:“果然漂亮,这十九柄剑是叶纷老师所炼,乃是冰魄寒光剑专用的剑胚,若是用雪魂珠控制,可以组成剑阵应敌,你现在有些后悔了吧?”陈凡笑道:“完全不会,我这样厚实的身板,用上这样绚丽华美的飞剑,估计自己都忍受不了,其实我觉得叶纷前辈根本不该让男性弟子进来,实在有些别扭。”云霏看了看陈凡臂上的肌肉,回道:“像你这样壮硕的修士并不多见,要是一个玉树凌风的美少年,使用这些色彩斑斓的飞剑,虽然有些做作,也还是过得去的。”陈凡摇头苦笑:“等到变成玉树凌风的美中年,还要用这些彩色飞剑,那也很是尴尬的,反正我对这些飞剑没有兴趣,你留着防身便是。”云霏也知陈凡确实没有使用这些飞剑的意愿,便也一笑而过。
室内还有一个桌子,桌上整齐放置着四样法器,一件女用的软甲,一条可以宁神的项链与链坠,还有一个雕花精美的臂环,能够释放金行灵力的护盾,皆很华美精致,但明显乃是女性的衣着或配饰,这三样法器陈凡都觉得不适合自己,最后取了一枚符令,这枚符令可以指挥他之前在试炼塔中曾经遭遇的傀儡,共有五只,这种傀儡以软玉与金精等多种材料制成,躯体厚实,四肢粗壮,没有光影伪装之下,全身青白光滑,面目平板,只有简单的视觉与听觉,依靠封印其中的妖魂操控,虽然攻击的手段不多,但具有极佳的防御能力,叶纷留给云霏的讯息中,表示这种傀儡可以抵挡结丹修士的一般攻击,在法器之中已是非常难得,陈凡本来打算取个二、三只即可,但操控的符令只有一枚,云霏又觉得亏欠陈凡太多,陈凡也知不应客气,便收了下来。
云霏趁陈凡收拾丹药,又对陈凡说道,还有一项极佳的法器,也很适合陈凡,只是缺了一样控制的关键,目前还不能使用,但估计几日之内,就能将缺少的部分补齐,到时再给陈凡一点惊喜,陈凡见云霏兴致勃勃,也有些好奇,但他对法器了解不多,猜了几次都没有猜中,只好耐心等待。好在叶纷留下的丹药甚多,很快转移了陈凡的好奇,大约是叶纷担忧继承功法的弟子灵根并非单一,因此丹药中五行兼具,陈凡一一尝试,并用妖丹炼去丹毒,所需要的时间本就不少,而且这些不同性质的丹药,弥补了他之前丹药灵力单一的缺陷,他体内五行各异的妖丹对于不同属性的灵力各有偏好,消耗灵力的情况也有差异,让陈凡似有所悟。
云霏所料不差,被她强迫传送出去的三派弟子,并没有受到伤害,彼此的距离也不算太远,这些人在冰雪之中用了二天便聚拢在一起,却不想寻找领队的结丹修士,因为他们已与云霏结下仇怨,自认难以善了,因此没有太多迟疑,便凑齐了灵石,想要再度回到岛上突袭,这样的计划虽然略为鲁莽,但他们既知云霏只能勉强传送众人出去,却并无法令他们受到伤害,便可推断云霏受伤不轻,炼化的进展有限,短期很难掌控防护的阵法,众人回到岛上的风险不高,这些人本就好于杀伐争抢,心中认定赌命夺宝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因此很快达成共识,打开传送阵法。
云霏确实还难以调动岛上的防御法阵,但是那枚用来打开传送通道的圆珠,原是叶纷照着雪魂珠仿制的简单法器,本身与雪魂珠的呼应甚强,云霏透过雪魂珠感应到岛上的传送阵法正在开启,开心的向陈凡说道:"你的出入钥匙来了。"说完只是心念一动,那枚仿制而成的圆珠便不受三派弟子的法阵控制,化成一道白影冲进刚打开的传送门户之中,三派弟子还没来得及进入传送门户,便看到圆珠飞逝与传送门户消失,也知云霏已有准备,只能各自寻思借口,无奈回返。
云霏将收回的圆珠递给陈凡,便拉着陈凡来到一个边间,陈凡之前没有进来过这间有着宽大后门的房间,随着云霏进去,才知道房中停放着一艘小型的飞梭,飞梭的大小约与马车的车厢接近,通体晶亮,显然也是以冰魄寒光剑的材质所造,陈凡知道坚固又能导通灵力的材质稀少,因此这种材料多半被制成防身的配剑,修士一般更偏向于使用简单的飞行法器,便是因为坚韧合适的材料难得;飞梭本有视线受阻与耗费较多灵力等缺点,若是以普通的材质制成飞梭,不但操控不如简单飞行法器的灵活多变,在遭受攻击时外壳又形同虚设,反而增加安全的隐患,但如要以能够抵挡飞剑的材质来建造飞梭,所需的花费便极为高昂,至少要百倍于相同材质的飞剑。
即使寻觅到足够的飞剑材料来打造飞梭,视线不佳与耗费灵石这些缺点也不易克服,因此这种车厢形式的飞梭自然少见,陈凡也很讶异于叶纷的富裕,竟然能用上品飞剑的材料来打造飞梭,云霏笑着解释:"一点也不富裕,这岛上阵法的消耗很大,灵石所剩无多,维持起来很是辛苦;只是这飞梭的材料与冰魄寒光剑一样,是叶纷前辈以特殊的方式自行制造,因此才能有这么多的数量可以建造飞梭。"原来这极北之地的海底或湖底,蕴藏有一种独特的气体,无色无味,但却极易燃烧,叶纷独创的法门可以引导天外罡气撞击这种气体,再配合高温与零碎的金刚石,便能制造出更多的金刚石,金刚石本身硬度极高,这些人造的金刚石又经天罡与灵气淬炼,与一般矿藏不同,能够涵养与传导灵力,自是极佳的飞剑材料,但毕竟是人力所造,只能以叶纷所传的功法驱动,因此对于别派的价值便也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