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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落日山脉之行

【次日.弥天大陆.梵目】

水晶制作的宫殿还是一如既往的闪耀,在城中心的无人地带,奢华的耸立着,如同高傲的白鹤,纤长地展开双翼。

乳白色的冰寒灯柱喷吐着白色的云雾,在透明的墙壁上结满了微微发蓝的冰霜,一切都在悄然无声中进行。头顶上那一块巨大的紫蓝色水晶,隐隐地发出黑色气息,消融了一切企图接近的云雾。

那道金色祭祀袍的身影又出现了,“柒位帝爵及其使徒,明日起到落日山脉探索禁兽幸运心的踪迹。近日,魔谴回廊有巨大魂兽波动,务必要了解其原因,并平息动乱。”毫无感情的完美声音,是个女人的悦耳的音色,她散发出一股神圣、如神明的气息,仿佛身体周身淡淡的发出光芒,让人把目光不自然的避开,似乎直视一种亵赎的行为。

“尊敬的天主,霜雪之牙不需要我们去寻找了吗?幸运心已经苏醒了?有没有引起大规模暴动?”银染问。

“苏醒过,但原因似乎是因为某种高等,让它戒备的魂兽苏醒而引起的魂力波及,那股巨大的能量只出现一瞬便消失,幸运心也已经陷入沉睡。暴动的,不是禁兽。”天主的声音从四壁传来,空荡的毫无生气的震动着。

“这种安平魂兽的任务应该是由肆爵完成的,为什么……”

“好了,”天主的声音变的威严起来,她阻止说:“你要做的,只是完成任务。该告诉你的已经说完了。下去吧。”

银染微微垂首,“是。”

带着心中的疑问,琥珀疑惑地跟着走了出去。

“银染,幸运心是什么?刚才你们说的我有很多不懂。”刚一出大殿范围,琥珀就迫不及待地看着银染。

银染的脸似乎有些阴霾,他眼中也并不缺少疑惑,他心不在焉地说:“幸运心是上古四大禁兽之一,在禁兽中排名第四,实力非常,相当于伍位帝爵的实力。”

“上古禁兽是实力非常强进的魂兽,一般的,后两位禁兽都是吸收大量无属性魂雾进化而来,而前两位,”银染侧了侧身子,颇有些忌惮地说,“是神开辟弥天大陆的时候就出现的高贵种族,它们的血统极为精纯,有着无与伦比的魂力天赋。也有着相当于人类的智慧,之所以弥天大陆在人的掌控之下,一是因为它们的苏醒需要消耗大量无属性魂雾,其二是因为为保血统纯正,他们一代只能有两个继承者,而在禁兽死亡之后,一只禁兽幼崽也会随之死去,他们的力量,都降临在另一只幼崽上,它就成为新一代同位禁兽。”

“也就是说,禁兽也有强弱之分,像我们帝爵一样?”

“嗯,我们帝国排名第一的禁兽金乌,已经失踪很久了。”银染回忆,“金乌是世上最强魂兽,它的成长,是需要进化的,而据我所知,金乌似乎有着很长近乎永恒的生命,所以每一代的金乌都会比上一代强上很多,而金乌的替换,一般都是自相残杀的。”银染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略微地侧头,银色的眼睛看着琥珀。

琥珀眼中波荡着黯然,“它们也舍得。”

“为了种族的需要,这是必然的,它们要保住这最强禁兽的桂冠,就要靠杀戮。”银染冷然道。“而最强的金乌,也就是这一代,相当于我们帝国的壹位帝爵。”

琥珀倒吸了一口冷气“壹位帝爵?!”

银染不再说下去,他低着头银色的头发垂在脸的两旁,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现在他的表情。

琥珀这才发现银染的不对劲,她停下了脚步,澄澈的金色如静潭一般荡漾,智慧的元素不断在心中跳跃着,“哪里有些不对呢?”她自语,忽然,她仿佛灵机一动“银染,你是说,刚才天主的话有漏洞?”

银染摇摇头,但琥珀清楚的知道,他的意思是明确的,只是,现在不适意说出,他们帝爵心知肚明。

回到旅店后,琥珀屈身坐下,她掸了掸身上的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一举一动与银染越来越相像,琥珀原来放荡不羁的性格也收敛了许多,就像一颗逐渐圆润的玉石,磨着磨着,只剩下了最精华的部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便是如此了吧。

她等着,银染即将说出的话。

银染仔细的看遍不大的屋子每一个角落,待他再次回定的时候,房间里已布下了一层禁制,完全由魂力凝成的花纹错杂往复,整体来看就是一个个完全看不懂的语言,歪扭的字母浅浅地布满墙壁和地板。

“琥珀,你说得不错。”银染严肃的脸预示着事态的严重性,他把手背到身后去,在空气中画出几个字符。他只写了一遍,但琥珀清楚地看到,他写的是:天主之威,不可言述。

琥珀心底忽然出现银染的声音,他说:“琥珀,你觉得,天主的话有什么冲突之处?”

琥珀一笑,她不会传声,便伸出纤细的手指在银染的手掌上写道,“禁兽所消耗的无属性魂雾,恐怕不止是一点吧。”

“你怎么知道?”银染讶声。

琥珀有些落寞地蜷着身子,“如果不是在噬魂飿遇到上古禁兽,我也不会知道。但是,我在那里遇到了上古禁兽天赐,也就由于它苏醒消耗的极为庞大的无属性魂雾,噬魂飿里的灵器消失了。”

“可是……”银染虽然颇为惊讶,但他还是沉吟了一会儿,疑惑地问道,“如果它真正苏醒了的话,你恐怕早已经死了。你既然能安全出来,这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有别的事情吗?”

“这件事以后再和你说吧,银染。”琥珀转移了话题,“刚刚我想说的天主的话,其实是如果上古禁兽完全苏醒,那么魔谴回廊就不会有丝毫的无属性魂雾了。而魂兽的暴动需要充足的魂雾,所以这本来就是悖逆的话。你说是么?”

“你说得不能算错,但是一般性太强了。有一种情况,你可能没想到。”

“在天主说的话中,她说这是由一只魂兽引动的幸运心的苏醒。而能引动一只禁兽的魂兽是什么呢?”

“禁兽!”琥珀睁大了眼睛,没错,就是禁兽。

“同时两只禁兽的暴动,又怎么会无声无息的停滞?停滞的唯一可能,就是消耗掉所有魂雾。魂雾消失了,魂兽又怎么会暴动?退一步讲,就算是魔谴回廊里有魂兽暴动,以那里魂兽的程度,多半都是大陆上的强者。又为什么要召唤我们这种低位帝爵,而不是控兽天赋的肆爵或前三位帝爵呢?而且,我清楚的感觉到,我们在梵目里的时候,没有其他帝爵的气息。以我们二人,是几乎不可能从暴动的魂兽群里走出来的。也许,禁兽只是一个借口。”

“难道,难道,天主想让我们……”

“死?!”

琥珀惊恐地看着银染,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

死一般的沉寂,在空气中蔓延。琥珀和银染彼此对视着,都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和迷茫。

【弥天大陆.落日山脉边缘】

两道身影只在半空中出现一瞬,下一秒钟,已经出现在数十里外,这种恐怖的速度,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

一个身影停住,他的声音说:“帝爵,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寒风呼啸着,但在半空的他们却没有受丝毫影响,弗格和杰拉尔伫立在半空中,脸上还是一种死尸般的面无表情。

弗格冰冷脸色下有一股沉重的气息,他说“从现在,进入落日山脉开始,你要小心,这可能,是埋葬我们的墓地。”

“被发现了吗?我们知道的那件事……”杰拉尔脸色猛地难看了起来,有种绝望的感觉。

“不清楚,天主的事情从来不是我们能知道的,”弗格冷冷地回答,他的淡金色头发隐隐地发着光,“总之,小心就是了。”

“最近的落日山脉,可是地狱的回荡啊,有些强大的恐怖的东西,好像在苏醒。”

“……”

“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在这场魂兽的狩猎当中活下来。”弗格幽幽一叹,他鹅黄色的眸子映着一片蔚蓝的天空,在他眼中,这片天空不久之后可能就变成红色的血火,他仿佛看到了未来。

“魂兽狩猎,我们?”杰拉尔艰涩的蹦出字符。

“嗯……现在的魂兽……是不需要消耗无属性魂雾的,它们是【double】的复制体啊。但愿,禁兽不要也被……”

呼啸的风声尖锐地打断了弗格的话语,只剩下几个刺耳犀利的残余字符。

而毫不知情的银染和琥珀,正在悠闲地乘坐着地狱列车接近着这片死亡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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