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静悄悄地穿过,时间在悄然无息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噗嗤”一声,琥珀率先憋不住了笑,“哈哈哈哈哈……”她清脆的笑声如洪水般泄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看得杰拉尔更是奇怪万分。
“喂,你。”杰拉尔试探地指了指琥珀,“你不在生气?”
“嘻嘻,我从来就没有生气啊。”琥珀过了很久才平复了下来,看到杰拉尔呆萌呆萌的脸又忍俊不禁。
“你,你骗我。”杰拉尔有些羞恼,自己怎么会这么傻啊,真是丢了大人了。他暗骂。
琥珀转了转手腕,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不过……”她邪邪地笑道,“你这个混蛋刚才摔了我,看拳。”说着她漂亮的左勾拳就招呼上了杰拉尔。
“你这么暴力,一点都不像个女生。”杰拉尔出色的战斗技巧让他灵敏的避开每一次攻击,他无奈地埋怨道。
一成不变的招式他早已轻车熟路,恰到好处的闪身总能让琥珀的拳头落在空处。“呼哧呼哧——”琥珀大声地喘着气,她内心的恼怒已经被体力消耗光了,只是用尽全力却没有碰到杰拉尔一次让她感到羞愧和不服气。
“不生气了吧。”杰拉尔落在她身边,关切地道。
“……”
“不要再生气了。”
“……”
杰拉尔看到沉默不语的琥珀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情,他把脸向她探去,“嘿嘿。”什么声音?他奇怪,一分神,琥珀一拳打在了他的下巴上,结结实实地把他足足打出了一米多。
“唔……你这个报复心强的女人。”杰拉尔痛恨自己多事,同时捂住了下巴。
“活该。”琥珀笑盈盈地拍了拍杰拉尔的肩膀,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只是话语却与形象不符。
以杰拉尔的实力,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只是被琥珀挨得这一拳,他感到分外委屈。
“好啦,赶路吧,我们还不知道在哪呢。”琥珀提出了正经点的问题,这才回到了重点上。
“……是的。”杰拉尔回答,这种郁闷的情绪让他无从结束,怎么会这样呢。和这个丫头相处越久,以前从未有过的情绪就会增生很多,看来,要赶快离开了。他想到这里,神色微微一变,一种悲伤的愁绪漫上了脸颊,他并没有注意到。
“那么,我们走吧!”琥珀眯起眼睛,伸了个懒腰,充分吸收阳光。
杰拉尔没有回答她,向前走去。背影孤寂淡漠,琥珀的目光不适应地停在了他的背影上,这几年,自己也是这样的吧。她升起一丝怜悯,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他。
【次空间】
弗格还是一脸冰雪地在银染之前迅速前进着,只是在这里无法发挥的天赋让他就算以出色的技巧也无法落下银染太远,事实上他也并不想这么做。
两人以一种不算着急的速度前行着,他们在不断寻找,在这个几乎无缝的囚笼里的突破口,但无疑是海底捞针。尤其是在失去天赋的情况下,对于空间有极强感知的弗格也不能用出原本的实力。
这个世界几乎和弥天大陆并无两样,除了一些特殊的禁制。比如天赋禁锢,还有高空碾压。前者不用说,而后者则是让弗格最为憎恶的,因为那次被雷劈的半死的经历让他这种尊严到自负的人无法忍受。更是在银染面前丢尽了面子。
周围一片片绿色的树影在他们身边掠过,以他们大陆帝国最杰出的七个实力之二,这种速度简直是没有任何负担。弗格和银染各放出最大范围的感知,犹如一个超声波光圈,不断向三百六十度各方位发出探知,并第一时间收回。可是,两个星期还是一无所获,仿佛这个世界没有尽头一般。
在后面一直隐藏在阴影里的银染的脸忽然一变,他叫住跟前的弗格,向下面一个石台望去,他仔细打量了几眼,对弗格说:“这里,好像就是我们来时候的地方。难道这十几天里,我们一直就没有离开这个中心吗。”
“呵,是么。”
“嗯,我记得清楚,在碰触那个封印之后,我第一次看到的景象就是这个。不过……”银染把手微微碰上石台,脸色变得难看,“我下的标记消失了。”
“自以为是的家伙,你下的标记根本不需要吹灰之力就可以打破,而且,你怎么能确定这是我们在这个世界的【出生点】,而不是另一个入口呢。”弗格说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句话,嘲讽地看着银染。
“你说得……退后!”银染突然闪身剧退,他大喝。
灰色的石台散发出银白色的光芒,石台上几乎被泯灭的刻纹被白色的光再次被描的清晰,“传送法阵,再次开启了。”对于弗格这种最善于制作传送阵的帝爵来说,这种情况最为熟悉。
很快,事实验证了这位帝爵的陈述,一个完全隐藏在棕色长斗篷里的女性身躯出现在半空中。只是她的气质十分古怪,让人从心底里生出一种空洞毫无生气的感觉,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
棕色斗篷的人头顶上浮现出一圈巨大的黑色桂冠,这个漆黑色的王冠样子就像一排巨大的齿轮的刃,散发出死亡绝望的强大力量。
银染与弗格的警惕瞬间提到了临界点,和在夜晚瞳孔发光的猎豹一样随时准备出击,银染咬咬牙,愤恨地说:“看来天主是真的想让我们死在这里了。这是杀戮桂冠——灭杀使啊。”
弗格狂傲的脸上有着剧烈的杀机,但这时却像巨大的恐惧形成的回光反照。
灭杀使空洞的声音如同来自一片寂灭:“贰位帝爵,柒位帝爵。天主的口谕,将对尔等的记忆进行洁净,得罪了。”说罢,她不等他们反应,黑色桂冠如漆黑色的锯齿一般喷涌出暗色的雾气,两只一个人头大的绿色的蠕虫以闪电般的速度直冲银染和弗格的右脑冲去。一种软软的恶心感不断冲击着人类的视觉的下限。
“哼。”弗格早是料到了一般,银色的魂力爆发而出,瞬间就将两只蠕虫碎为胶粉。
灭杀使还是半立在天空之中:“贰位帝爵,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过吗。”她的话语虽为疑问,语气却没有丝毫起伏。
“天主要让我们失去记忆是什么意思,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你,不过是傀儡一般的天主玩偶一般的你们,有什么资格向我执行?”弗格冷傲的语气没有丝毫退让,他冰寒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天空上的身影。
银染也紧紧地盯视着半空中的棕色斗篷,那深邃而犀利的眼神似乎要透过那层斗篷看到里面的人物一般。他总有种直觉,这个人,他曾经见过。
灭杀使的身子忽然晃动,带出一个残影,但那影子十分真实,甚至分辨不出哪个是人哪个是影。“灭杀标记——死亡倒计时。”她口中念动着咒语,右边的虚影爆发出剧烈的黑色亡灵气息,目标只有一个,弗格。
“喝。”弗格内心的感受十分震撼,这种传闻中的死亡标记,灭杀使特殊的能力,竟是如此强大,他引以为傲的速度在它的影响下就像在烈焰中的一小块薄冰,一触即破。
要死了吧?他心道。
死亡的阴霾笼罩着弗格,银染在他身后,也牢牢地被钉在了原地。只有一霎那,只有那一霎那的生机。他心中不断重复着,经过严密的计算,只有在弗格被攻击的前五米那一刻,才是这庞大魂力的唯一剪断的缺陷,要抓住,命悬一线。
不过一秒钟的时间,黑色的死亡影子已经靠近到弗格身前七米处,是时候了,快了。五米!
银染用尽全力,全身暴露出五彩的颜色,七炳不同的匕首直指黑影,以最快最锐利的攻击瞄准了黑影的右臂,他的周身没有一点防御,他在以命相搏。
在最杰出的七人的实力里,银染不算最强,但绝对是最聪明的。
他记住了黑影的每一个步伐,找到其中规律。毕竟影子没有思想,抓住弱点,攻破其魂印所在,就可抵消它的所有能力,而五米处,正是它所能全力前冲的极限,它必须在此重新吊起魂力,而也就在这一刻,可以阻止他。
七炳匕首从不同的方向全方位攻击黑影的左臂,赶上了!他大喜。六炳匕首活脱脱刺穿了傀影的右臂,灰黑色的死亡气息犹如找到一个突破口般喷涌而出,冤魂的尖叫声凄厉恶心,一团团暗色的魂魄从傀影的右臂窜出,以形凝魂。银染心中一片阴暗,这每一道窜涌的魂魄,都是成千上万的人的性命。这哪是最强的能力,完全就是**的人血武器。而且只可以用一次,事实,竟是如此恶心吗?传说中的最强死气……
猛地,逐渐消失的傀影一挣,唯一落空的一刀的空隙让它还是窜出了最后一丝死气,准确地种在了弗格眉心。“啊——”没有痛苦,他感受到的,仅仅是死亡。弗格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弗格!”银染大惊,同时也十分悔恨,这个关键时候,怎么可以分心呢?
“呼呼,咳……”弗格极度虚弱地坠落下去,“小心,灭杀……”他的声音最终断绝。
银染知道了他的意思,眼前,最主要的敌人还没有歼灭,谁知道她还有多少这样邪恶的怪物。他充满杀机的眼神里迸射出光彩,他飞速转动的大脑里,越来越觉得这个女灭杀使似曾相识。一定要看看她的真面目。他轻声道。
女灭杀使头顶的黑环已经全然消失,她散发出的魂力几乎不到帝爵的水平,“这是怎么回事?”银染马上意识到了这是绝无仅有的一次重创她的机会,不能犹豫。
银染向天空中冲去,七炳刀刃只剩四炳,令他意外的是,灭杀使本来十分强悍的实力竟然没有任何抵挡,任由刀刃撕裂了她的斗篷,鲜血四溅,受到了重创,她的右臂完全断解,红色的血液飞溅而出。
“唔——”她姣好的面容充满痛苦,就像不同的能力在纠结,淡紫色的长发孱弱的披在她的肩上,黑色与灰色不同的两种光芒没有规律的四散而出。银染被眼前的这名少女的面容感到不可思议,他幻想了不少人选,却没有想到,这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