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后,老人早早的睡下了,正值是9点,夜色繁华,可这个家却显得很安静。西风走进书房,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铁盒子,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全家福。奶奶坐在中间,抱着1岁大点的西川,父亲穿着一套西装,戴着一副眼镜,母亲则穿了一件碎花的长裙子,盘着头发,而他抱着一只苹果,依偎在父亲的怀里,抿着嘴,泪眼汪汪的。那时,他才6岁多,为了要那个小汽车,又哭又闹,最后睡在地上打滚,都没有扭过父亲干脆直爽的摇头。
记忆中的父亲,高个子,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喜欢青椒肉丝配白酒。母亲则是个很传统的人,做了十几年的菜农,最后变成了菜贩子,直至西川走丢后不久,她也就无力经营了,盘给了一个姓王的租户,她从此以泪洗面,患上了抑郁症,直至最后。
他不想去回忆这一切,只是情到深处,不由自主罢了。默默地擦拭着照片,心里空洞洞的。
爸,妈,妹妹,你们还好吗?
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喂,赵大哥,真的吗,好,我马上来。”
西风挂掉电话,拿起衣服,急匆匆的往外赶,在经过老人房间的时候,他稍微犹豫了一番,但还是走开了。
一天跑三回医院,还真是好笑。但如果真的如赵青说的那样,有了确切的消息,就算天天跑医院,他也愿意。
第三人民医院,307病房。一个傻乎乎的男人裹着被子,躲在靠窗户的角落里,目光空洞,皮肤粗糙,浑身撒发着流浪的臭味。他很谨慎,拒绝任何人靠近他,嘴里只是咕噜着一个名字,念念,念念。这个没有身份的人在医院已经呆了三天了,那个撞他的司机在缴了一点治疗费后,再也没有现过身。因为是智障,医院也没办法收留与治疗,所以只好求助于媒体。赵青无意看到了这条新闻,那条脏兮兮的项链,有点像,但不敢确定。于是赶到医院,找到了那个流浪汉,原以为能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却无奈,是个傻瓜,还是个怕人的傻瓜。西风赶到时,赵青正抓着那人的手,恐吓他如果不从实招来,就送去见警察。一听到警察两字,那人就嘶哇嘶哇的叫了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没看到他不愿意吗?”一个小护士气急败坏的走进来,推开赵青,拿出一个包子,塞在那人的手里。“赶紧吃,吃饱了回家。”
“不是,你误会了,我们没有欺负他,我……”赵青涨红了脸,对小护士赶忙解释到。
18岁那年,西风找到了赵青,他说他想找妹妹,想成为他圈里的一员。有钱出钱,有力出力。高考结束后,西风一边打工,一边做志愿者,跟那些丢掉家人的同伴一起,去过河南,宁夏,云南,也去过无人问津的小山村,贫困潦倒的大山沟。他们找回了那个被骗走的傻女人,了结了小鹏的遗愿,也认识了一些跟他们同病相怜人。
“我叫古鱼丽,很高兴认识你们。”
“陆西风。”
“赵青。”
“那个病人,你们就放心吧,有我呢。”
“有劳你了。”赵青说着,递过一张名片,“有事电话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