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绝望笼罩,一下子陷入了无边际的黑暗世界中。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老是提到我的身份,我的身份又是什么,怎么会那么怪?难道王总早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自从旅游开始,我的生活就像被打乱了,混进了无法解析的灵异怪事,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如同5D立体电影般加入到了我的生活里,难道归根究底就是因为我的身份?
可对于我自己来说,我活了那么久,一直都只是过着平淡人的生活,童年、上学、辍学、当兵、工作,该怎样就怎样,根本就没出现过所谓的巫界、巫术,还有各种各样不可解释的东西。
王总收留沈媛那天就知道她身份,那是因为她本身就是蛊师,凭借他敏锐的嗅觉,能发现沈媛的身份也很正常,而我却只是普通人,能发现什么?何来谈身份?
肯定不是与我身份有关!但至于到底是什么,我想不通。
刚刚才好端端的她,怎么又发起了脾气来?我又没用语言攻击她,女生的情绪就像天气般,说变就变,还真是莫名其妙了。
“喂,葵大小姐,你什么时候才放开我啊?”
她没回答,不知上哪去了。
忽然,不远处产生了异响。
人在黑暗中看不见的时候,那听觉是特别灵敏的。忽然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进耳朵,就像蛇在草堆里爬行产生的摩擦声,心也随着声音的响起而紧凑了一下。
就在这时,四周的气温又开始下降了起来,甚至还感觉到强烈的寒意迅速袭来。
摄魂灵!
因温度的下降,脑海反馈的第一种想法无疑就是这种恐怖的生物。它们的到来总会伴随环境的恶化、死亡的逼近、希望的湮灭、灵魂的侵蚀,还有,那无穷无尽的黑暗。
见她久久没有动静,我提高嗓子大喊一声,“葵燕娇!你在哪啊?你有没听见我说话啊?”
“别吵了!烦死了,待会就放你,送你回去。真是的,一点小问题都坚持不住!”葵燕娇的声音在不远处,异常恼怒地向我吼着。
听到了她的声音,紧张的心有所放松,但为何温度会下降,我不得而知。良久后,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我一下啊,异常冰冷刺骨。这冰冷的东西一接触到我的皮肤就瞬时把我的肤肉冻得隐隐作痛,仿佛针扎,全身冒起了一层疙瘩,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
当夜视仪再次戴在我头上时,看到的却是她的另一幅面孔:身穿白裙,头发捆扎在了一起,用几根发簪固定住了,腹部微上处系着一根白色丝带,把双峰拓展得淋漓尽致,完全承托出一个古代的少女的形象。
更换了着装的她,看起来小家碧玉,柳眉幽眸之间还散发出一股锐利的英气,秀美俊俏的脸容上也散发着一股绝不妥协的气势。
可惜,她却拥有刚烈性格,冷傲的她让人又怜爱又畏惧。
虽然透夜视仪看到的她是绿色的,但明显可以看出,她是精心打扮过的。
“你怎么…”我看着她,近似哑然,脑海胡乱组装着词汇,但却造不出一句话来。
当她靠近我时,那股寒气咄咄逼人,犹如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贯穿我身体每一处。这种冷冻心蚀骨,甚至灵魂都因冷而颤栗,几乎从内到外冻僵了身体的一切。
我控制不住正在磕撞的牙床,就像患上了口吃,“怎…怎么那…那么冷…冷?”
渐渐地,刺骨的冰冷把我脸色冻得苍白无色,头发也被一层冰霜给覆盖住了,嘴唇白得像雪花。隐隐察觉到,这残酷的温度似乎还在继续下降。
“这点温度你就觉得冷拉?不是当过兵了么?”葵燕娇开始无情地讽刺,句句剖心,“军人不是有很强很强的忍耐力的吗?为什么一会你就不行了?你这个军人…是不是假的?嗯!有可能是假的,太做作了!我最看不起这种人,真小人装君子。”
我看着她,僵硬的手指比划了一下,说:“真…真的…很…很冷,快受…受不住…了,你还…是赶…赶…赶快把我…我身…身上的…那么藤蔓…弄…弄…弄掉吧…”
这时,葵燕娇摆出一副玲珑可爱的样子,逗起了我来,“可你现在危在旦夕啊,你不知道,有人要杀你哟?”
“杀…杀…我?谁要…杀…杀我?我…我又没…没有得…得…得罪过谁…”我艰难呼吸着,抖动着那双灰白的嘴唇。
这时葵燕娇沉默了,玲珑可爱的表情刹那间消散,双眼流露出了憎恨、仇气的目光。她狠狠地盯着前方,目光凌厉而不带一丝感情,让人看一眼就如堕冰窖,永不翻身,跟刚刚的她相比仿若两人。
“你说呀。”我咬着牙一口气说了出来。
葵燕娇冒着怒气,紧握着拳头,扭脸瞪了我一眼,锋利的目光瞬间刺穿了我的胸膛,那股愤如惊天巨浪般怒势不可挡。
“石镇南!”她嘶吼了一声。
我深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剧烈的颤栗平缓下来。沉思了一会,石镇南不是王总口中所说的‘可怕的人’吗?
我和他素不相识,他又为什么要杀我?
而且,即使杀了我,对他有什么好处?又加上他杀的是我,葵燕娇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呢?
我使劲地晃动了一下将要失去知觉的身体,好让自己保持知觉。
“我连他的样子都不知道,而且他也都没见过我,又怎么杀我?”
这时,葵燕娇用着一股想杀人地语气手一挥,说:“他想杀的人,没能逃得过的!”
我舔了舔冻得干裂的嘴唇,咽了一口唾沫,问:“那他为何要杀我?”
“这是王贺强猜测的,那是因为你已经跟那两个东西牵扯到一起了,因此你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实质性的改变。”她调整了一下自己那失态的仪容,“你知不知道,当年他就为了一把刀,而让我整一个族的族人都不得安生,被残忍接受了杀戮!要不是他,寒凝族就不会剩下几个人了。”
寒凝族?寒凝族又是什么族?我从来没听说过中国还有这样一个族,难道王总也是寒凝族的?
“啊…”她仰天长吼,双眼划过一丝的痛苦泪珠。
泪水从她眼眶流落,陨落于地,绽放成一朵美丽的冰花。这种花,其实不会绽放,永远只是含苞。但,一绽放,便是人心的摧残。
我知道,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亲人的离散,那种痛,我最近没试过,但我曾经却感受过,战友的离去给我造成了极大的打击,几乎让我一蹶不振。而刚不久的叶楚晓,正在历经着这次考研。
“你是寒…寒凝族的人?”我轻柔的问。
她没说话,因为她说不出声来,早已泣不成声了。
“王贺强告诉我,整个寒凝族现今就只剩下我和他了。”葵燕娇哽咽着,言语中透露着一阵阵的悲伤。
我点点头,果真如此,王总也是寒凝族的人,怪不得之前他提起石镇南这个名字时会如此愤怒,双眼充满了仇恨。
片晌后,身体渐渐麻木,眼皮和意识在挑战着我的生理极限。在我最后的知觉里,体会到了垂死挣扎的感受,呼一口气都是如此的困难。
“大…大小姐,我…现在好冷,能不能离…我远点?”
我一说完她才意识过来,轻轻拍了拍地上的藤蔓,很快,缠住我的那些藤蔓就像蛇一样,‘嘶嘶嘶’地松开了,一眨眼功夫就全沉到地下去。
此时,全身还在麻木,皮肤上也被一层薄薄的冰覆盖着。
葵燕娇扶起了我,说:“我送你回去吧。”。
就在她碰我手的那一瞬间,被触摸的那处仿佛被泼了一盆液态气体,刹那间冻得僵硬,完全失去了知觉,身体其他各部分也因极度的寒冷而不断冷颤着。
只见她一挥手,景象开始变得模糊,黑暗渐渐散去,迎来的是炽热的阳光,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山丘。
在火热的阳光照耀下,感觉到自己像从冰窟里爬出来似的,舒服极了。
极乐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