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看到她如此惶恐的神情,我忍不住向石梯望去。
叶楚晓没再说话,脸色苍白,就像因失血过多而死去的尸体一般。只见她双眼呆滞,直视石梯口,似乎看到了我看不到的东西!
见她不说话,我把身上的东西放了下来,径直地往石梯走去。这样被她刺激了一下,我心里也是没了底,内心深处的恐惧也直逼心头。
随着滴哒的脚步声,离石梯也越来越近,身上混杂的汗味和腥味呛鼻难闻,把自己都熏得头晕目眩。
走到石梯旁,没什么动静,回头瞅了一眼叶楚晓,又问:“你不下去看看?”
叶楚晓看着我,目光不定,似乎拿不定主意。
见她没反应,我也不再理她,直接踏了下去。愣了一会的她,似乎害怕一个人待着,快步追了上来。
到了一楼后,没发现她所说的尸体,而且,这里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我有点不高兴了,瞥了她一眼,“刚刚你的惊叫…也是你的…直觉?”
自从下来后,她自始至终都紧抓着我手,甚至都被掐出了几道指甲痕来。
“尸体在…那呢!”叶楚晓用另一只手指着那具白森的骷髅胆怯地说。
那骷髅,一动不动地愣在那,矗立在石梯旁,似乎在静静地注视着我们。一具尸骸还能伫立而不散架,的确有点可疑,但也不至于成为那潭血水的主人吧?
我叹了口气,干巴巴地说:“它?它只是一具白骨而已,哪是什么尸骸啊。”
我轻轻抖开了叶楚晓的手,往那骷髅走去。
“大哥,你仔细观察一下,看有没什么发现。”叶楚晓紧随我后,借助我伟岸的躯体,掩盖起她那弱小的身躯来。
我摸了摸这骷髅,有点粘手,“奇怪,这副骨架挺湿润的,就像刚刚从一个人身上扒出来一样。”
叶楚晓鼓着嘴,呆萌地看着我,“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正想问你,只是当时见你玩着那个稀奇有趣的东西时才一时忘记告诉你的。”
难道它真是那双眼珠的主人?如果真的是,那到底是什么力量,竟然能使骨肉分离?而且还如此彻底,想想都让人感到惧怕,只是不知道这具尸骸是谁。
眼下不是干这些事情的时候,先处理好重要的事情先。
“我们先别理那么多好了,管他尸骸不尸骸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你大哥,还有救到我朋友。”我没再理会这具尸骸,径直地走了上去。
叶楚晓也没再说什么,像个孩子一样一直紧跟在我身后。
没走上两步,身后便传来一声轰响,整具骷髅突然间倒塌了,散落一地,惊心夺魂。
叶楚晓被这突如而来的响声吓了一跳,连忙溜到了我身后,畏缩地窥探着石梯下零散一地的骸骨。
在我们惊颤的时间里,楼上倏然传来了几道琴声,我也只好暂时撇下这堆骨头和叶楚晓,立马冲了上去。
跑上去后没发现异常,不过那古琴却不翼而飞了。
“他奶奶的!竟然让他给跑了!”我忍不住怒火大口破骂了一声,“琴被拿走了。”
叶楚晓也气喘吁吁地跟上来了,紧张问:“谁拿走了古琴?”
“没看见谁,不过,十有八九应该都是你哥拿了。”我捡起被摔在地上的骰子冰冷地说。
叶楚晓听到我谈及到叶枫,身体似乎颤动了一下,没再继续说话,似乎以为我把所有问题都推到了她身上。
“小姑娘,我们还是赶紧吧,越快追上你哥,事情就越容易解决,爽快点估计还来得及制止他。”
她点点头,应和说:“好吧,真希望我哥不会那样做。”
我们来到第三层,这一层的亮度又暗了许多。同样,这里也是一块空地,空空如也,中间有张石台,除了这点,并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注意的地方。我们没再多留,直接通往了更高的塔层。
我们一直往上走,越高的楼层环境亮度越暗。不知走了多少层后,现在只能勉强看清前方的路,因为此时的四周已经非常昏暗了。
叶楚晓喘着大气拉着我,一屁股坐在了石梯上,“萧森大哥,不如我们先歇会吧,爬了那么多层,腿酸得实在挪不动了…”
我也早已跑得满头大汗,身心疲惫,幸好在部队里高度强化训练过,直到现今,跑几步路不成什么问题,但也总不能扔下她一人不管,因此也只好随她坐了下来,休憩片刻。
身上的味道实在难以忍受,血腥味、汗臭味、腐烂味,除了这些,从中还夹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味,把我呛得实在不行,连忙把衣服脱了,扔在了一旁。
叶楚晓见我赤身裸体不免有些坏笑,“想不到你竟然满身肌肉,胸肌腹肌挺发达的嘛,身材也挺不错的,湿润的身体还透露着几分性感。”
我看着她那天真无邪的笑容,脸上闪现出一丝不安的情绪,担心不久后她会因叶枫而一蹶不振。总有人说,挫折经历太少的人,才会觉得生活中那些鸡毛蒜皮的事都是烦恼,或许这一道坎是她人生中最严厉的一次考验吧,经历过,才会知道‘活着’的真正意义。
我啧啧一笑,“叶妹子过奖了。”
“你以前是当兵的吗?”
我拿出那个骰子研究了起来,“叶姑娘聪明伶俐,一猜就猜到了。”
她嫣然一笑,说:“以前我有个男朋友是当兵的,他对我非常好,家境也不错,重要的是,身材也完美得爆炸,不过后来我抛弃了他。”
“嗯…我一老光棍,男女之情,我不懂,因此也不想评价。”
“哈哈…我一看你就知道,你这种男生是不了解女生的,呆货一枚!我在撒谎你竟然不知道,那么好条件的男生我怎舍得丢弃,我都没拍过拖呢!”叶楚晓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喋喋不休地高谈阔论。
就这样,我们嘻嘻哈哈聊了好一会,上至她的生活琐事,下至赶尸匠里各种诡异巫术,如洪水般滔滔不绝。而这段时间,估计也是她最开心的时间。快乐的时光总会搭上早班车溜得很快,而滞留下来的,也总会是那些挥之不去的忧愁,因为它们连末班车赶不上。
或许,等下她真的会一蹶不振,我知道那种痛是怎样的,我曾经试过,战友的离去就是我最大的悲痛。这种痛,我不想再品试。
人们常说,时间是治愈内心创伤的最好药剂。希望吧,如果今天手里的这个预言骰应验了,那么,时间将会成为她的治愈药剂。不过听得更多的是,这只是个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