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金哨将的帮助下,我们很顺利就突破了零散十字军的重围,来到了盆地上方的一个小丛林里。
这个丛林树木丛生,野果丰茂,到处都是养眼绿和墨水黑。养眼绿是这里的植物太密集,一片郁绿,而墨水黑则是这里的植物所结下的野果全都是黑色的,与众不同。当然,这两天我们也是依靠着这些野果的充饥和解渴,才得意继续生存下去。
这里的野果很奇特,全都是黑色的,我从未见过,外观有点像樱桃,若不是沈媛她俩测试了没有毒,我还真不敢吃下去。这些黑色果子的味道很不好,甚至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味,像吃塑料,又像喝浆糊,特别恶心。只是这些野果的水分较多,肉质又饱满,将就一下还可以。
我迅速把野果摘下来装进了背包里,一轮的辛苦后,便准备打道回府。可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窥视感从身后传了过来,导致我全身异常不自在,恐惧渐渐地从脚底涌上心头。
猛然回头,却只看到灵紫妍跟在我身后,还乐悠悠地玩弄着她的宠物。而黄金哨将在站在她身旁默默发呆,似乎还在思索着深奥的哲学问题而无法自拔。
我睁大眼睛努力巡视了一下四周,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怎么了?”灵紫妍见我停了下来,茫然四顾地问。
见什么都没发现,我故作松了口气,“没什么,可能我多心了。”
可是,没走几步,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重新涌了出来。这回,不但是我,连灵紫妍也似乎感觉到了。
细看后,发现前方密集的树叶背后似乎有棵树在骚动,微微摇摆,仿佛有只什么可怕的东西正躲在树叶背后干着不为人知的恶毒阴谋。
“谁!”灵紫妍盯着那团骚动树叶,拉开嗓子大喝一声。
飒飒…
树叶背后陡然间一阵骚动。
灵紫妍想都没想就立即施降。刹那,几十只可怕的魔爪崛地而起,把树叶背后的那只东西禁锢住。紧接着,空气中又迅速吐出了几只长相可怕的恶灵,目露凶光地向树叶后的那只东西冲去。
吼…
一道不寒而栗的惨叫传了出来,让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颤抖,慌忙后退了两步。
惨叫还在继续传出,全身毛骨悚然。但聆听了一会,感觉这股惨叫有点熟悉,难道是葵燕娇的宠物星期六?
我连忙制止了灵紫妍的继续施降,绕了个方向观察了一眼,果然是它!
只见它在地狱魔爪和地狱恶灵的折腾下,全身抽搐不止,树皮颜色发黑,两只拳头般大的眼珠挂着绿色液体,还张大嘴巴疯狂咆哮,真是又可笑又可怜。
一棵树也在这儿打酱油,巫界笑点真多!
“放了它吧,它可是葵燕娇的宠物。”我苦笑一声。
灵紫妍几声咒语后,所有魔爪和恶灵开始解散。得到解脱的星期六一下子活跃了起来,但还是不忘仇怒瞪了我一眼。片刻,待它的躯体恢复褐色后,又顽皮地利用自己的根茎把头顶的树叶折下来,企图遮挡住自己的眼睛,把自己完全伪装成一棵树。
见它盎盎活息没什么事,我们也没再理会它,快步走出这片原始丛林,来到了盆地边缘处。
站在盆地边缘,借助居高临下的地势观望脚下的这个盆地,硝烟弥漫。战场前线遍地尸体,激斗还在不断,而大本营那边还源源不断拥入人群和巫界怪物,与塔克拉族的人拼个鱼死网破。
其实,我也是很难以理解他们的行为,一个塔克拉族真的只能面对而不能躲避?或者谈判?不至于吧?
你不去招惹他们,他们总会淡忘的。即便惹不起,那也总该躲得起吧?难道塔克拉的圣者真的像神一样,能把巫界的人一个个揪出来?
“嗯,你想得没错!塔克拉圣者确实有能力、也有耐心把巫界里的人一个一个揪出来,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开肠破肚,折磨而死。”忽然,身后传来了一把熟悉而充满金属腥味的冰冷嗓音。
心里蓦然一惊,猛然回头,看到的却是一幅让我心凉的画面。
黄金哨将的身体被腰斩,脑袋也不翼而飞,倒在了灵紫妍不远处。而灵紫妍的钢牙头则安详地躺在她脚下,舌头外露,似乎昏迷了过去。
最糟糕的,还属灵紫妍。此时,她正被她身旁的灵戒拿着黄金哨将的弘凛断刃架住了脖子,全身似乎还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
灵戒微微一笑,把架在她脖子上的短剑又拿了下来,在我面前晃了晃,“是不是很惊讶?我又回来了!额…我回来并不是掺和你们这场战争的,我只是…来坐收渔翁之利的,别误会了。”
“唉,真是可惜,抱恨不已那天灵大哥没把你打死!”我恨恨地说。
灵戒走到我面前,轻笑一声后眺望着下面的战场,匪夷地说:“打死我?怎么会!我有不死之躯,顶多只是重新沉睡而已,只不过重新沉睡对我来说跟死没什么区别罢了。从昨天起,我就开始搜索战场了,希望能找到灵紫妍,但运气不好没找到,还屡屡碰到了玛提森?东尔的右护法和塔克拉族的其他超级高手,搞到我不得不中途放弃,提早退出战场,然后开始观战了起来。哎,没想到,今天运气真不错,原来守株待兔是真的!”
我冷笑,嘲讽道:“窝囊废!竟然比我还没用!既然你今天运气好,那咱们做个交易,你拿到血玉,放走她,而我留下来任你处置。”
“处置…嗯…处置…你都没筹码,做什么交易?可笑。”灵戒平静说完,故作思索了起来,纯熟老练的霸气脸容却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情态,“你可别把我当成塔克拉族的怪人,他们的残忍,在我身上可是找不到的。塔克拉圣者的杀戮是不分老幼的,见人就杀,是人就杀,有时候,我也看不过去。当然,我倒不会见人就杀,偶尔,我只杀对我有威胁的人,但一般情况,我只杀高手,我以前跟你说过了吧?为什么杀高手,因为有激斗的快感,就像塔克拉族的圣者,其实我都感兴趣。只不过,以我现在半沉睡的能力来说,还不足以抵抗他们。”
“既然你不跟我做交易,那就别那么多废话,你到底想怎样?”我冷冷地质问。
灵戒带着邪笑回到了灵紫妍身旁,说:“我想看看你们人类的感情为什么会那么纠结迷惘,感情…究竟又是什么东西,虽然我感受不来,但我想从你们身上看看。”
灵紫妍依然看着我,无法动弹,连话都说不了,只能做一些极度轻微的表情。我从她的眼中感受到了畏惧和无奈、迷茫和后悔,但更多的却是钦佩之色。
“我问你一个问题,如实回答我,或许我可以不杀她。”
听到他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我微微松了口气,“是不是我如实回答你,你就不杀她?”
“那当然。”灵戒很肯定地说,嘴上挂着绅士般的笑容。
“那你问吧。”
“亲情、爱情、友情、恩情跟性命,对你来说,哪个更重要?”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问这种问题,“你这是什么问题啊?”
灵戒依然温文尔雅地微笑,“这不是你们人类最重视的话题吗?我不是人类,但我想了解你们人类的情感,不然…我怎么知道让别人死得最痛苦的方法是什么。我不像塔克拉族那样完全以杀人为目的,对于杀人,我更喜欢看着别人痛苦的样子,我很开心,那种快感…就像…就像…就像吸毒。对,用现代的话说,就是吸毒!”
“变态!”我狠狠唾骂一声。
“我变不变态,那是我的事,你不想我杀她,那就认真回答我的问题。”灵戒晃了晃他手中的短剑,似乎在示意着我,“别纠结太久啊,我可没什么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