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么久不说话,我只能继续装出讪笑,“玛提森?东尔长辈,额…我又没有拿你的东西,我…能离开了吗?”
“塔克拉国度的圣者不杀手无寸铁的巫外杂人,你可以走了。”玛提森?东尔附身仅仅盯着八龙镇石,脸都没转过来一下。
原来塔克拉族的人是不杀巫外人士的,难怪之前在量子力场器附近遇到的那个塔克拉族人并没有杀我,原来这个种族还有这种不成文的规矩。
既然他都说可以放我走了,那我不想逗留,先暂时离开,等他离开后再寻找机会破坏八龙镇石。
“站住。”
我刚走没几步,玛提森?东尔的声音就从背后如箭般射了过来,正中靶心,穿过了我的心脏,让我身体陡然猛颤栗一下。
“我怎么感觉…你这张脸有点熟悉?还有,你对图腾魔石做了什么手脚?”玛提森?东尔冷酷的声音依然从背后不快不慢地传来,有条不紊,仿佛机械报读声。
这一刻,我的心真是一万个纠结、十万个彷徨,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是现在拔腿就跑,还是继续装小人跟他纠缠?此时,我离前面的屋檐已经不足十米了,逃走了可能就能躲过他的攻击,但我逃得走吗?他这么厉害,凭空把我拉回来完全是有可能的。
无可奈何,在他面前逃跑,或许会死得更快,我只好继续捧着笑脸转过身去,“玛提森先生,我第一次来,怎么会熟悉呢?我又没见过你,我也知道你肯定没见过我,你比我大那么多,又在深山老林里,我们怎么会有机会见面呢?还有你那个什么…什么魔石…哦,对!图腾魔石!你这个图腾魔石我碰都没碰过,刚想碰的时候,就被你控制了,哪有时间做手脚啊!”
玛提森?东尔的眼神忽然间变得尖锐了起来,冷光闪闪,仿佛一头夜间猎食的饿狼,全身充满杀气与机警。
他依然凝视着我,表情僵硬,眉头紧皱,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玛提森先生,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就不信呢?”我卖着笑脸委屈地说,心里却有一万个不愿意。当兵就是为了磨练意志、击沉颓废、灭绝堕落,而此时的我,却与当兵的我截然相反,装小人,唯唯诺诺,苟且偷生,简直与我天生的性格格格不入!
我并不怕死,若老天要收我,即便我怕也没有用,还不如轰轰隆隆地死。我之所以当小人留着性命,就是希望能成功破坏八龙镇石,让塔克拉族的实力无法被八龙镇石所提升,也更好地让巫界人士对付塔克拉族。
“或许,我会记错你,但是…”许久后,玛提森?东尔很奇怪地挠挠自己的光头,缓缓说完半句后,语气陡然间一换,“烈葵被狸猫换太子是怎么回事!!”
他刚猛的语气犹如千军万马气吞山河,不但把我吓踉跄了两步,连地面都微微有些震动。
“玛…玛…玛先生,你…你…你得搞清楚啊!我…我可没有动你的什么烈葵,更没有偷梁换柱!我一深山探险者就为了寻宝,还没寻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就被你逮到,我怎么会偷换了你的…烈葵呢?”此刻,整个人又惊又怕又无奈,夹带恐惧的冷汗缓缓析出身体,比在迷幻丛林沉寂海时所遇到的各种怪物还要惊怕。
这时,玛提森?东尔看着自己的手心,脸色凝重,眼神迷茫,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了。但半晌不到,他的眼神忽然之间慌了起来,猛然把目光投射了过来。
“难道是你?”玛提森?东尔凶神恶煞,全身乍然振发出一股暴怒,仿佛一条被惹怒的神龙,疯狂向我咆哮。
就在这时,他的眼神霎时间锋利,散发着恶毒的怨咒,肆无忌惮地汲取着我的灵魂,撕裂着我脆弱的心灵。对视着这股眼神时,整个人仿佛都崩塌了,瞬间从悬崖坠落到了万丈深渊。
我想逃,但全身已无法动弹,连眼珠都脱离不了他的眼神范围,仿佛有一股强大的魔力操控着我的身躯,竟然让我下意识地缓缓向前走!
我竭力想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大脑不断给身躯下达命令,但身体却对这股命令拒之门外,甚至是反抗,企图让大脑封闭或作出相反的命令。
此刻,我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僵硬而又缓慢地往前挪,步履轻缓蹒跚,一直向玛提森?东尔走去。而此刻的意识,更是像被困在金属笼子里的囚徒,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慢慢向他走去,如同梦魇般可怕。
不管我如何竭力、如何挣扎想要停下脚步,意识都冲不破脑海里的这个金属囚笼,越是挣扎反抗的结果则越是伤痕累累,更是造成身体一连串的剧痛、烦躁和惶恐。
缓缓自动走了十几步后,身体忽然间又停了下来,直愣愣地看着玛提森?东尔,想说话但却又无能为力。
玛提森?东尔的眼神依然毒恶无比,如老巫婆干瘪的爪子,疯狂在我脸上撕扯。他站在祭坛上一脸严肃,以近距离的目光认认真真地再次打量我,嘴里似乎念念有词,不知道自言自语说着什么。
“我问你一个问题。”玛提森?东尔的声音依然冷酷,“你叫什么名字?”
玛提森?东尔的声音冒出来后,僵化的身体忽然间又能操控了,如释重负,一身轻松。我连忙舒筋活络了一下关节,好让僵化的身体快速恢复。
为了不让他怀疑,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叫王自由。”
“王自由?为什么我觉得你在撒谎?在圣者面前讲谎话是要处死的!庸管你是否为巫外杂人!”玛提森?东尔一声暴怒,“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姓萧?”
不知为何,连灵戒都不怕的我竟然在他面前啰嗦了起来,“不…不…不是的,我确…确…确实姓王,真没…没骗你!”
“还敢撒谎!”他继续暴怒一句,忽然间晃动了一下手掌,然后掌心瞬间推了过来。
呃…
虽然他只是在祭坛上做了一个轻微的动作,但这个动作却对我几乎致命。玛提森?东尔推完掌后,忽然感受到了胸腔前有一股强有劲的无形力量迅速形成,在我还没来得及退后就冲击了过来。
一下子,整个人被撞开,腾空飞起,重重摔在了地上,被摔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胸腔还一阵绞痛。
但这并不是致命的,致命的是耳边开始缠绕起了奇怪的嗡鸣声,如同念经,徐徐将至,时而如蛇般将我全身绞紧,时而如利刃砍刀般疯狂在我体内放肆。
陡然间醒悟了过来,这是咒语!
渐渐地,我身体内的器官开始翻腾收缩,仿佛有无数只狂兽在内体肆虐,凶残啃食着我的内脏器官。甚至,它们连我的骨骼都不放过,清脆响亮的骨头断裂声‘咔咔咔’地传入大脑听觉神经,一声重过一声,灵魂在颤抖,死期将至。
身体越来越痛,而我却无法挣扎,只能接受命运的惩罚。身体的痛,宛如无数只行军蚁的撕咬,千刀万剐的滋味瞬间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