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阿哥,怎么了?好热啊,我们快点回去吧。”紫嫣拉扯着我的衣角,催促了两句。
我有点疑惑,为什么那种感觉会那么强烈。当过兵的人对这种感觉都是非常敏锐的,以至于擦身而过的陌生人是否有回头观望都能察觉出来。
我见没什么情况,松了口气,说:“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然而,准备进家门的时候,那种感觉又来了,以至于我忍不住猛然回头。可是身后空无一人,两旁街道小路的行人也是寥寥无几。
奇怪了…
即便我不断扫视街道,那种感觉始终有增无减,越来越强烈,就像有一只不知名的东西在光明正大地注视我。
“萧阿哥,到底怎么了呀?”紫嫣跟着我的目光移动了一下,疑惑地问。
这时,无大厅内的她们也凑了出来,异口同声地问:“有什么事吗?”
“呃…没什么,我多虑了吧?”我故作轻松,窜了进去,不再理会她们。
三条河豚经过一段时间的猛晒烈烘,放在水里还能活泼乱跳,生命力竟然这么顽强,实在不可意思。不过,即便再顽强的生命,面对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类来说,也只能低头屈服,沦为刀俎上的鱼肉。不禁,让我想起了曾经被小张放血的那只鸡,实是可怜,鱼儿,你也将重蹈覆辙鸡的命运,来世投个好胎吧。
很快,紫嫣的就积极走了进来,“萧阿哥,这顿我来吧,你身体还弱着,看就好了。”
反正我也不会处理河豚,开开紫嫣特殊手艺的眼界也好。李诗柳跟沈媛也想进来帮忙,但都被她一一拒绝了,因为她希望为我们做一顿完全属于寨子味道的盛宴。
李诗柳跟沈媛见无望,又溜回去看电视畅聊了起来。而我则留下来静静观察,目睹她独特的手法。
印象中,紫嫣的性格并不是很成熟,稚气缠身,但其下厨的手法却一流,刀功精湛,手法娴熟,堪比混厨艺界几十年的大厨师!
她并不会用家常菜刀去切菜,而是去大厅拿了一把细小的水果刀来处理食物,若遇到坚硬的骨头,则拿出一只非常奇怪的扁状蛊虫,对着坚硬骨头轻轻一划,就将骨头一分为二了。
所有普通菜式都处理完毕后,她就开始对河豚下毒手了。
只见她抓着河豚的白色肚子,轻放在了砧板上,拿着锋利水果刀,用刀尖以极快的速度从河豚下颚到尾部之间划了一下。
速度快得让我咋舌,肚皮还没爆开她就已经收刀了!
接着,她又把河豚翻了过来,同样如此,利用刀尖从河豚上唇划到尾部。这时候,紫嫣没再继续破开河豚,而是拿出了一只指甲大小的红色蛊虫。她掀开河豚被剖开的表皮,拉开一点裂口后把蛊虫放了进去,然后轻轻念咒。
‘嗖’的一下,再次惊爆我眼球,短短的一秒钟时间,蛊虫就将河豚的整张外皮撕了下来。而此时的河豚并没有死去,受到痛苦猛劲乱跳。
这过程看得我全身惊悚,想不到,善良友爱的紫嫣在厨艺这方面比我还残忍。我起码会把鱼打晕,然后在下刀,而她是直接下刀,仿佛杀人魔头般玩弄着他的猎物!
她收好那只蛊虫后,把两张河豚皮扔进了盆子里,然后拿起水果刀继续对河豚开肠破肚。
她的手法有点奇怪,我看电视宰河豚都是从肚子出发,而她是从背脊出发。轻拿着刀迅速在河豚鱼背脊中央用力划了一下,随着‘咔’的一声,河豚直接被她从背脊剖开了一个大裂口,各种内脏清晰可见。
我打了个冷颤,说:“你还挺…挺特别的啊!别人杀河豚从腹部,你却从背部!力气还这么大!”
“当然!我不一样!因为我要放蛊虫进去。”紫嫣说着,就从掌心拿出了一只红色的蛊虫,还是刚刚那只,直接从剖开的背脊扔了进去,开始念咒。
一下子,蛊虫又窜了出来,跳回到紫嫣手里。这时候,她拿着河豚在盆子上方轻轻一倒,所有内脏哗啦哗啦地统统完整地落在了盆子里。
这时候,她又抓出一只身体透明的蛊虫。这只蛊虫并不大,像个玻璃珠子般,透过它的身体,内脏清晰可见,仿佛一个玻璃工艺品般。
“驱…蚕?”我小心翼翼地猜疑。
紫嫣抓着蛊虫看着我,讶然了好一会才说:“萧阿哥你怎么知道的?”
“在你寨子的时候,你沈阿姐就曾经用过这种蛊虫来检测鸳鸯火萤喷出来的毒冰,所以我记得。”
“萧阿哥记忆力真厉害,那么久的事情还记得!”紫嫣赞赏一句后就把蛊虫往盆子里扔了进去。
我有些好奇蛊虫在盆子里究竟想干嘛,便凑上前看了一下。这只原本清澈的蛊虫在一触到河豚内脏的时候,刹那就变得浑浊不堪。
当驱蚕身体浑浊到无法再浑浊的时候,突然‘啪’一声炸开了,浑浊的乳白色液体在盆子内四处飞溅。这时,驱蚕爆炸的位置冒出了一张半球形薄膜,薄膜迅速膨胀,一下子就包裹住了整个盆子。
眼前这张薄膜很奇怪,如肥皂水制造出来的泡泡一样,透过不同的角度能看到不同的色彩。
渐渐的,盆子里的河豚内脏和表皮开始析出一些无色结晶,越积越多,慢慢覆盖在了内脏和表皮表面上,仿如冻霜似的。
“那些是什么?”我看着那些晶体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是你所说的致命神经毒素吧?寨子里的人就是这样处理白球的,只要把所有毒液析出来了,那么这些内脏就可以吃了。”
短短的几句话时间里,她娴熟的刀功就已经将整条河豚切成片状,通通扔进了盆子里后,接着又开始处理第二条河豚。
“好了,你特殊手艺确实让我开了眼界,希望…这不是我最后的午餐吧…”我苦笑着离开的厨房。
很快,紫嫣就将所有菜肴烹饪好了,堆满一桌子,与河豚有关的菜肴,就占据了半壁江山,什么爆炒河豚肝啊,河豚酱油片啊,河豚皮包肝啊等。
只不过…每样菜肴都稀稀拉拉能见到几只熟透的蛊虫在上面,有点驱胃口,虽然我知道蛊虫的味道确实不错。
刚完全上完桌,她们三人就胃口大开地吃了起来,似乎对剧毒的河豚肝完全没在乎。
紫嫣见我久久没有动筷,把一块看似美味却能在我心中留下阴影的鱼肝夹到了我碗里,说:“萧阿哥怎么不吃啊?真的很好吃呢,不会中毒的啦!有我在,即便你中毒我也会帮你解毒嘛!”
想想也是,有紫嫣沈媛两人在,即便深度中毒也可把我救活。思想挣扎了一会后,鼓起勇气,像吃蛊虫般把鱼肝吃了。轻嚼了几下,质地细腻、味道鲜美,虽然有点肥腻,但却不腻人,手艺果然称绝。
“舍命吃白球,当鬼亦风流。运气不在时,一口把命丢!”我情不自禁地吟了一首怪诗出来,逗得她们哈哈大笑。
沈媛慢慢收下笑容,说:“我们就叫它‘白球夺命宴’吧!”
她说完,一团人又再度陷入了喜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