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当手机摔在地上后,笑声戛然而止。
此时,整个浴室静悄悄的,除了花洒的流水声外,让人感到屋子静谧得有些不寻常。我揉揉太阳穴,沉静了一下后才进入浴室沐浴。
出来后,我喝了杯温水暖暖冰冷的身子,也好平静一下刚刚剧烈波动的情绪。
我把手机弄干,重新装上电池、开机、查看电话记录。哭笑不得的是,我竟然没有查到刚刚打过来的那个电话!
难道是幻觉?手机没电不可能还能通电话,这太不科学啊,肯定是幻觉!我自己安慰自己,就怕这个幻觉会实现。有可能是刚刚那个噩梦吧,实在太深刻了,导致精神高度紧张,产生幻觉也不出奇。
我看了会电视,平静了下来,怪事也没再发生。当我确定这是幻觉的时候,那个灵异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一下子就将我的肯定敲得支离破碎。
恐惧再度袭来,窒息感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仿佛整个身躯都被一种神秘力量压迫在了深水当中,不得翻身。
胸口剧烈起伏,似乎准备爆炸了。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下,的确又是那个号码。我尝试拖拽了一下‘拒绝’按钮,发现无法拒听,但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了。
铃声还在响,虽然熟悉,但欢快的节奏却没有让步轻松半点,竟是莫名的紧张。我再次扣电池,依然不起作用,而且,这次连屏幕都没有熄灭!
我惊了一下,这简直是撞鬼了!手机没电池竟然还能运作,一下子就击垮了我对‘电’的认识。
摔破手机?电都没有还能运转,恐怕屏幕被摔得支离破碎都还在响吧?况且,手机还是钱买的,就这样摔了,多不值。
看来,要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我轻轻拖拽了一下接听按钮,此时,却不再传来可怕的怪笑,而是一把温柔动人的女孩轻呼。
“您好。”
我愣了一下,出乎意料,竟然没有让人产生恐惧的变音怪笑。
“您好?”
“额…你好…请问你是?”不管电话那头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也应该礼貌回应一句。
对方似乎也愣了一下,久久才说:“请问您是萧森萧先生吗?”
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我怀疑了起来,“不好意思,你打错了。”
正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她连续说了好几个‘不’,让我忍不住又听了起来。
“我没有打错,您就是萧森。”
既然她那么执着,我也只能网开一面了,“既然你知道,你还问什么?那你又是谁啊?”
这时开始,听筒没有再传来声音,尽是静谧,就像挂电话了般,然而电话根本就没有挂。
没多久,听筒又响起了熟悉的高跟鞋脚步声。只是,这次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越来越大声。随着脚步声的拉近,我的心也莫名地抽紧,头脑发热,似乎这个脚步声就在眼前!
很快,脚步声停了下来,“我…是…沈…媛…”
怪异的笑声又再次来袭,但持续时间很短,迅速替换成了歇斯底里的咆哮,仿佛十八层地狱冤鬼的惨叫,令人不寒而栗。当我想挪开手机时,才发现,我的手竟然挪不掉,整只手臂莫名地麻木了!
咆哮又消失了,笑声继续迎来,从单音道化成了环绕立体声,一下子笼罩起了整个大厅。在怪声的摧残下,意识开始模糊,眼皮开始下滑。
即便努力保持精神,也是徒劳无功,这笑声实在太诡异了,像辐射一样,来回穿梭自己的身体,摧残着意志。
没多久,意识终于抵抗不住,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清醒了过来。此刻,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自己的床上,背向着门,弯曲着身子,还是保持昏迷前的那个姿势,手持电话,凝视前方。
只是,身体却无法动弹,像被点穴了一样,不管我如何使劲挣扎,都无济于事。
突然,一股熟悉的声音从房间外传进听小骨,传递到大脑声音处理区,最后反馈出了一个可怕的信息——高跟鞋脚步声!
这不就是之前在洗澡时听过的吗!竟然完全吻合!
哒、哒、哒…
一声接一声,声音越来越近了。心脏跳动也越来越快,仿佛要蹦出来。我蓄力使劲抖动了一下身子,可惜,失败了。
吱呀…
房门被打开!
难怪之前听到的开门声那么熟悉,原来之前手机里的声音在映射我现在的状况!
哒、哒、哒…她开始靠近我了。
一股浓烈的桃子味的特殊香味扑鼻而来,之前在噩梦里的沈媛身上的香水味也是这种,难道…我不敢再想象下去,全身早已被恐惧啃噬完了,只剩下了一副空空的躯壳。
“萧大哥,你睡了吗?”沈媛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如期降临。
如果可以,我立马就会起身制服她,因为她根本就不是沈媛。可我无法,身体根本动弹不了,甚至连视线都无法转移,仿佛一个冻僵的植物人。
她稍稍停顿了半会,在我背后轻轻推了推我,继续温柔地问:“萧大哥,你是不是睡了呀?”
我想回答她,但却无能为力,吱都不能吱一声。这时候,她见我一动不动,诡异的怪笑两声后,又转身离去。
听着脚步声一步一步离我远去,我松了口气,可惜好景不长,哒哒哒的脚步声又开始传回来。而且,这次还伴随一股奇特的金属撞击声。
聆听了一会,才辨认出,那股金属声音有点像磨刀声。
她不会拿刀来砍我吧?
我被脑海冒出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不会的!
难道我在做梦?之前我就尝试过梦中梦的场面,一层叠着一层。刚刚我醒了一次,难道我还能再醒来一次?
那我到底是怎么入睡的?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真的想不起来。但这次场面比任何一次的梦都真实,没有特殊的梦境,没有特殊的事件——除了她。
难道…这不是在做梦?
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在上楼梯了,金属声也越来越大。这回我确定了,的确是磨刀声,应该是两把菜刀在相互摩擦。
我的小心脏再次悬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一声快过一声。额头开始渗冷汗,全身冰冷至极,四肢也渐渐麻痹,失去知觉。
她进入了房间,走到了我身后,但就此停滞了下来,似乎在踌躇不定。我不确定她在我身后做什么,但磨刀声却有增无减。
我只能祈求,这只是梦。
半晌后,她似乎作出了决定,用力磨合了两下手中的菜刀。
嗖…嚓…
妈呀!她竟然真的砍了下来,而梦,却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