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队,你怎么了?”小张的声音从洞口外传了进来。
我闭眼深吸了几口气,好让自己波澜起伏的心平静下来,“哦,我没事,你继续去忙你的吧。”
良久,心惊胆战的我终于平静了下来,回头眺望一下那堆骸骨,一阵唏嘘。
为什么这儿会死这么多人?难道他们都是慕石柱上的那个东西而来的?那如果真是这样,那想拿到它,就远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了。
但有点想不明,为何尸骸会堆在一起,难道这儿有人打扫?或许打扫的并不是人,而是其它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脑海冒出的这个想法让我陡然惊吓了一下,后背阴凉阴凉的,疙瘩像巨浪般袭来,燃起一层又一层。刚刚我就觉得,这儿似乎存在着许多看不见的东西,在黑暗处默默地注视着我,让我毛骨悚然。
片刻后,小张终于回来了,带来了根东西,正是我们划船用的船桨,一头是扁平的,用来取石柱上的那个小东西也更加方便。
“萧队,这个船桨不够长啊,够不着,你来拉我一把吧。”小张看着石柱上的东西,比划了一下,两眼放光,跃跃欲试。
我摇摇头,说:“小张,没有那么简单的,你过来看看。”
他走了过来,看到那堆骸骨后,顿时吓蒙了,眼神迷离,惶恐不已。手上的船桨‘啪’一声掉在地上,激发出一股尘埃。
“怎…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骸骨?”小张战战兢兢,两手也在微微啰嗦着。
我惆怅的心情得到一丝缓解,“因为这里拐角,刚刚我们没发现而已。”
“为何…他们会死在这?”小张快速整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镇定住。
“从他们尸骸上的灰尘和颜色观察来看,并不是同时死的,时间间隔估计也有很长时间。”
小张耸耸肩,目光渐渐转移到石柱上的那个东西上,说:“难道他们是为了某些东西?”
“尚且估计如此吧。”我看着石柱上的那个东西,谨慎了起来,“小张,这个东西没有那么简单的。用长棍把它勾出来,估计这群人早就尝试过了,但为什么还是死了?我也没法解释。”
“那怎么办?”小张看着地上的船桨,额头冒出了一层密集的汗珠,“眼前就只有这个方法能把那个小东西弄过来。”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整理了一下脑海胡乱的思绪。如果这么多人都想求得此物,那么说,这个东西肯定不一般。但眼前看起来,它就是一块小石头而已,可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求?真想不明白。
小张也说得也没错,眼下就在只有这个方法能把它弄过来,我们不是巫界里的巫师,没法用特殊的巫术取得此物。
他的这个方法,对我们来说的确也是最安全最便捷的,但为什么他们还会死在这?难道我之前的猜想全都是片面之思,统统都是错的?他们来这并不是为了求这个东西?
就在这时,脑壳又开始剧烈刺痛了起来,仿佛有一条巨大的鳄鱼在大脑的神经元上猎食翻腾,波涛汹涌,大脑的痛感迅速通过神经传达至全身,致使我整个人都痉挛抽搐了起来。
这次我看到了叶枫。
他正站在我眼前,完整的身体,无暇的脸容,还有那双充满邪气的眼神。阳光帅气,没有一点奸恶猖獗的污染。
转眼间,他就用一股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目光迷离,木然无神,完全就是死人的眼色。
突然,他咧嘴笑了。他从微笑转变成大笑,进而发展为狂笑,笑得如此恶毒,让我硬生生地打了个冷战。
之后,他完整帅气的肉身开始慢慢腐烂,脱离骨骼,陨落大地,逐渐消散。眼球也开始脱落,‘啪’一声砸在地上,被摔破,弹射出剔透的玻璃体。
几秒后,终于还原出了他最真实的一面——支离破碎的身体。
他依然在狂笑着,还渐渐走了过来,晃动的身体使他口腔中的舌头从他空荡的下巴掉了下来。然而,却被他敏捷的手,准确说应该是沾满腐烂血肉的爪子抓住。他停了下来,看着手中的那块腐烂发黑的舌头,似乎有些不愉快,笑声渐淡。
就在这时,他停下笑声,一手甩掉手中的舌头,看着我恶毒狰狞大叫,像离弦的箭般冲了过来。
“别过来…”我惶恐地伸出双手推开了他。
就在他冲过来这刻,眼前的一切画面刹那间消失了,换来的是小张的身影!原来,我刚刚竟然诡异地推了他一把,力道不小,还差点让他摔入了黑池里。
“叶…叶枫…”
“萧队,你怎么了?”小张惊愕地看着我的行为,平衡住自己的身体,“什么叶枫?”
我早已大汗淋漓,连衣服都浸湿,脱下后可直接拧出汗液来,毫无顾忌大口地喘息着,不浪费一点时间,仿佛空气就只剩下那么一丁点,不抓紧,就再也没机会那样。
许久,我坐直身体,抹去脸上被恐惧逼出来的泪水和汗水,说:“没什么,突然间一阵头痛,产生了幻觉。”
“最近你好像时不时就会这样,到底怎么了啊?”小张关切地问着。
我摇摇头,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连忙转移话题,“想好没有啊?到底去不去拿那个东西?”
“这个得看你呀,萧队,你做主吧。拿,那就试一试,你拉着我,小心一点就好。不冒此险的话,那我们就回去吧。”
我长吁一口气,也不想他再询问起我头痛的原因,一鼓作气地说:“我们不能白来,既然有有获可收,那咱们试一试吧。”
我找了个摩擦力较大的角度站好,一手抓住身旁突出来的岩石块,一手紧抓他,让他慢慢向石柱倾斜过去。
在他的努力下,那个小东西总算顺利落入到桨板中。然而就在此刻,那个东西一脱离石柱后,整根石柱‘轰’一声迅速下沉了,激起一层黑色的浪花,往小张脸上扑了过去。
我见势不妙,立即奋力一拉,迅速将他拉了回来。
可是,挽救了小张却牺牲的刚取到的收获。小张在我奋力一拉的途中,手持船桨也没控制好,摇摇晃晃,似乎马上就要掉了。虽然他平衡了自己的身体,但船桨上的东西最终还是失去平衡,掉在了黑池中。
小张愣愣看着下坠的小东西,一言不发,表情惊愕。奇怪的是,那个小东西掉入池水中后,并没有下沉,而是浮在了黑池表面。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要沉下去的意思。
而且最离奇的是,这些黑色池水的腐蚀性对这个东西不起作用,非但没有让它升温融化,反而还洗去了包裹在它身上的那层陈旧外衣,让它焕然一新。
我看着它,微微一笑,说:“哎哟,奇怪了,它竟然不沉下去耶。”
“那我们把它弄过来吧。”小张也开怀得意地说。
小张用船桨轻轻地将它够了过来,就在他伸手准备去取池面上那个东西的时候,一只漆黑恶心的手突然从池水下伸了出来,紧紧抓住了小张的衣领,企图将它拖人池水中。
这时,我立马掏出匕首,运用军营里所学的丹田气聚,将全身力气集中在了手臂中,微微晃动,将匕首转了一下,反手往那只恐怖的黑手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