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阿…哥…吃…饭…啦…”大山深处回荡着紫嫣的叫喊声,余音绕梁,犹如一道亮丽的高歌。
“小张,咱们走吧,准备天黑了。”我抽掉他嘴里的那根稻草扔到了一边。
“OK,走叻。”
回到去,她们早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不过…看着却没什么胃口,因为都是一些恶心的昆虫,除了那碟仿似牛肉的佳肴之外。
聚餐中,就只有我跟小张一直只夹着那碟正常的肉肴,其他的菜肴却看都不敢看一眼。而他们几个却吃得津津有味,狼吞虎咽的习性让我的胃脘开始痉挛翻滚。
葵燕娇见小张一只虫子都不吃,佯装讪讪地看着他,温柔地问:“小张哥哥,为什么你不吃这些呢?那么好吃的都不吃,是不是嫌弃呀?”她边说边往他的碗里夹了几只肥硕而恶心的大甲虫。
“对啊,对啊,萧阿哥,这些虫子很好吃的,为什么就不吃呢?”
沈媛看着我,也插了把嘴进来,“萧大哥,你以前跟我说,你当兵那时,饿的时候不是老鼠蟑螂都一块塞进嘴里的吗?可现在…为什么连只虫子都怕?难道,你以前都是撒谎的?”
“当然没撒谎!你不信问小张。”我连连辩解,一口否认。
“小萧,小张,这些虫子都是这个寨子培养的食用蛊虫,外界是吃不到的,美味可口,蛋白质丰富,比酒店那些什么鲍鱼鱼翅山珍海味好吃多了。”
王总一边说一边把一只大甲虫塞进嘴了,连壳都不剥,‘咔嚓’一声被他咬碎,恶心的汁液从他嘴角溢出。
我看着他这恐怖的举动,背脊凉飕飕的,一阵惊悚,寒毛卓竖,表情也僵硬了,仿佛我眼前的并不是他们,而是一具具如饿狼般的僵尸。
小张看看碗里的东西,又看看葵燕娇,露出一副苦瓜脸。
“你吃不吃?”葵燕娇瞪着他,用一股锋利的眼神命令他吃下去。
小张看着碗里的蛊虫,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颤栗地拿起筷子,不时还微微抖动,连续夹了几次才把它夹稳。他看着这只滴这黑色液体且长相丑陋的蛊虫,脸色顿时发白,瞳孔放大。最后,他深吸一下,鼓起勇气一口把它塞进了嘴里。
咔…咔咔…
然而,小张的脸色从铁青渐渐恢复成了红润,原本恶心的表情也似乎享受了起来。
“嗯…嗯…呃…”他歪着眼睛努力咀嚼着口中的那只蛊虫,似乎在感受着食物的味道,“我怎么感觉像…像在嚼塑胶啊?挺有韧性的,有点像…蘑菇味的牛筋。恩…还不错!萧队,挺好吃的呀。”
我看着他那张享受的表情,瞬间惊愕,嘴巴长得老大,完全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说这种东西好吃!没想到,趁我惊愕之际,紫嫣剥好了一只怪异的蛊虫,刹那间塞进了我嘴里。正想反胃的我一下子被那股特殊的香味控制住,之前的那股恶心和厌恶感刹那间烟消云散。
美味!味道果真不错。
蛊虫的肉鲜嫩饱满,但却肥而不腻,还有一股韧性,有点像瑶柱,香甜可口。
就这样,小张被命令踏入了这场蛊虫大宴,而我却不知不觉被人拖下了水。这顿晚饭吃得很愉快,原本以为只能吃那碟正常肉的我们,现在却把那碟正常肉块抛在了脑后,仿佛根本就没在视线里。
晚饭过后,我跟小张又来到了湖边,尽情享受着夜幕的淋浴。
此时,天色完全被黑暗吞噬,饱满的月亮挂在高空,把大地照得通亮。万里无云,一片广阔,无数星斗仿佛如亮睛般,密密麻麻的。
原来,银河是如此的美丽、壮观。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叫声。
夜的诡异弥漫在大地,纺织成了一个柔软却致命的网,把世间所有的生灵都笼罩在了这张网里,任是一草一木一虫一兽,在夜间都益发出不真实的轮廓。在这张网的蹂躏下,所有生灵都享受着极致的抚爱,可它们却不知道,这张网的上面是一把把锋利恶毒的匕首。
“这儿连晚上都那么漂亮!世外桃源就是世外桃源,容不得有一丝的小瑕疵。”小张忍不住感慨。
“哈哈,没办法,谁叫我们的城市科技日新月异,而污染也日益加重,甚至连空气都越来越肮脏了。”
“有时候,我经常幻想自己是一颗古老的星星,飘荡在浩瀚的宇宙里,无拘无束自由畅游在神秘的宇宙深空,而不是现在的自己,为生活而迷惘。一辈子忙忙碌碌,却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忙,呵呵,真是荒诞不经。”小张忍不住对自嘲。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有压力,幻想是以一个很好的减压方式。你看这里的人,即便他们很贫穷、很落后,但他们却没有丝毫的压力,辛苦的劳作,换来的却是欢乐的汗水。”
“我想当这里的人们呐!”
我们聊着天,享受着晚风带来的凉爽,聆听着蟋蟀带来的高歌,沐浴着皎月带来的惬意。时间不知不觉就溜过去了,没有丝毫给我们一点提示。
良久之后,我站了起来,抖掉身上的那些枯草,说:“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的,不然被冥火人逮住那就糟了。”
这晚,我被分配到了沈媛隔壁一间常年空置的古老木屋。里面很简陋,一张床一张席子,什么都没有,不过只住那么一晚而已,将就一下就好。
这儿的人早早就休息了,而我从未这么早就睡过,躺在床上根本没有一点睡意。与其在床上发呆,还不如出去走走看看美丽的银河。
在外面吹着夜风,竟然莫名地燃起了一股寒意,甚至有些彻骨。
高空的皎月仿佛狰狞了起来,拿着一把看不见的血腥之刃,朦朦胧胧,似乎在给我警告,警告我禁止踏出房门。
入夜才一个多小时,寨子里的人几乎都入眠了,唯独我还在外面瞎逛游弋。
突然间,寨子一下静了下来,死一样的静,甚至连蝈蝈也闭嘴了。
这时,挂在天空的那轮诡月渐渐地藏入到了一朵云里,似乎在畏惧大地里的某种东西,躲在云后瑟瑟发抖。没有银光的大地,再次被蒙上了一层恐怖的面纱。
不知不觉,脚步已逛到了小湖泊这。我躺了下来,吹着夜风,眺望着银河,进入了无线的遐想。
萧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