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自古就是战略要地,交通要道,历经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炮火洗礼,却依旧是巍然耸立,其生命力之强,不得不让人叹服。
自德宗、顺宗以来,又是几十年太平无战事,长安城也恢复了一派繁华景象,四个城门每天都会开放将近十来个时辰,进出城门的有达官贵族、巨商大贾、外域来宾,当然更多的是贩夫走卒,平民百姓,每天开城门之前都会排成长长的队伍等待进城,然后一直会持续到关门的时候,真可以用摩肩接踵、行人如织来形容。
这天,长安城东门外,行人正在络绎不绝、持续井然的进出城门的时候,突然从城内冲出一队官兵。
“靠边,靠边,所有的人都靠边。”
“太子有令,此城门暂时封闭,禁止所有的人进出。”
“哎,我说你呐,把小孩拉走,快~~”
······
一阵阵吆喝声响起,顿时秩序大乱起来,哭爹喊娘的,呼儿叫女的,弄得好一阵鸡飞狗跳。
“张大人,小的在此见礼了。”城门官魏大赶紧跑过来一看,认得领头的正是太子跟前的第一大红人张道铭,立即谄媚地笑着说道,这张道铭虽然无官无职,却早已名声在外,连六部侍郎都要对他礼让三分,何况他这个小小的城门官。
“哦,你立即把各色人等驱赶到旁边去,这么乱糟糟的样子不成体统,耽误了我的大事你可就担待不起。”张道铭虽然经常进出城门,但是对城门官这等人物不会有多少留意,自然不可能认识。
“是,小的遵命。”魏大欣然领命而去,太子驾下第一人的命令当然要立即执行,不敢有丝毫耽搁,否则按抗上不遵,乱刀砍死都有可能。
“退后,退后。”
“那个杀猪的,收起你那破嘴,再嚎就把你拉去登大牢去。”
“还有那个鹰头雀脑的,到后面去躲起来,杵在前头丢人现眼。”
······
魏大指挥手下好一阵忙碌,终于把城内城外的人群都赶到两边去,只有路中间留下四、五丈宽的地方。
张道铭领着十几个人来到城门外的路中间,个个鲜衣亮甲,骑着高头大马,气势威武。
此时虽然是早春时候,天气并不炎热,但是被正午的太阳凌空照射着,时间长了也有些烦躁。
张道铭左边的一个皮肤粗糙的黑皮小子就忍耐不住了:“张大人,什么人物需要我们摆下如此仪仗来迎接?”
“嘿嘿,小黑子,你别着急,等会肯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要说这小黑子可不是平常之人,从小就有天生神力,天赋异禀。在他还小的时候,遇到百年一次的旱灾,父母双双亡故,他沿街乞讨,想讨点钱来安葬父母。但是那荒灾之年,各人自己都保不住,哪里还管得了他人。连续三天,无人问津,刚好被外出的太子李纯碰到,两人的年纪差不了多少,在见识到他的神力后,就舍了几两银子给他埋葬双亲,把他收归帐下。而这小黑子后来的表现也让人惊异,对太子是忠心耿耿,其天赋更是完全发挥出来,一手持一柄两百斤的大锤,在军中几乎没有对手,就连尉迟山、窦世明等久经战场的人也敌不过他,都是对他黑将军、黑兄的尊称,不敢有丝毫怠慢,只有张道铭是跟着太子一样的叫他小黑子,他也服气,因为凭玩心计十个小黑子也不是一个张道铭的对手。一年前李纯得到的神兵屠龙宝刀也是交给他使用,因为太子得到后发现根本使用不了,而他得到屠龙宝刀后也是立下赫赫战功,不到一年时间就收服了十几个江湖门派,一举扳平了与李经的劣势。
就在众人即将失去耐心,局面快要失控的时候,远处“哒哒”的来了两匹小马,一黑一白,悠哉游哉的向着城门而来。
张道铭远远的看见了,立即下马拱手笑道:“前面想必就是杨浩然兄弟和程飞兄弟,我在此等候多时了。”
“请问你是?”杨浩然走近一看,心里也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几千号人被挤在道路两旁,差不多绵延了好几里路,路中央却只有十几个人起着高头大马,一看就是训练有数的士兵。
“我叫张道铭,也曾在龙虎山修道,如果不见外的话叫我一声道友也行。”张道铭看着眼前的二人一脸的淡然,在这样大的场面下依然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立即对兴教寺传来的消息信了八、九分。这可不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高官显贵家的子弟的那种淡然,因为那种淡然后面还存有一些享受,一些自傲,而眼前而人似乎是对这几千人视若无睹,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是那种蚍蜉与树、地与天的感觉。
“道友?呵呵,你就直接说找我们有什么事吧。”杨浩然不可置否的说道。
“我只要说我是太子派来的,你就应该明白了吧。”
“太子李纯的人?”杨浩然心里一抖,这么快就找上来了?那自己准备的一些明察暗访的手段抖用不上了?
“不错,太子想找你谈一谈,为了表示诚意,太子还摆出了这样的阵势来迎接你,这可是只有得胜将军还朝才有资格享受的。”张道铭的手往后一指,十几个人立即下马躬身行礼。
“去太子府?那可不行。”杨浩然把头摇了几摇,他可是在兴教寺给那老和尚害惨了,一个法阵就把他困了一夜,差点就没有命出来,现在夜学聪明了许多,不再轻易踏入别人的地盘,谁知道太子府里面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布置。
“不去太子府?那也行,杨兄弟你说个地方。”张道铭看得出来,那程飞基本上不管事,从刚才到现在都是在左顾右盼、摇头晃脑的,一切都是听面前杨浩然的,所以也不去管他。
“那......那就去德阳酒楼吧!”杨浩然想了想,对程飞道:“小飞,你看怎么样?”
“德阳酒楼啊!那里好,那里很有意思。”程飞嘿嘿地笑着说道。
话里的意思连张道铭都知道,因为他也调查出杨浩然二人加上那欧阳兰当初就是在德阳酒楼被官府的人抓走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叫杨浩然指别的地方他也指不出,因为他们在长安去过的比较高档一点的地方也只有德阳酒楼了。
杨浩然二人从头到尾也没有下马,就这样悠悠然的进了城,而张道铭和所带的十几人也紧接着消失在城门外。
城门官魏大今天可是长见识了,太子驾下第一人亲自迎接两个看上去灰头灰脑的乡野小子,而且还下马迎接,而来人却一副大咧咧的模样,从头到尾好像都没有给什么好脸色,这个场景一生都难得遇到一回,足可以让他在同事面前吹嘘好长时间了,要知道那张道铭是什么人哪,是太子驾下第一人,也就是未来的皇帝手下第一人,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