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轩昂和晕倒的林叔被成哥和高杆押着坐上一辆独木三轮车,金轩昂没有坐过这敞篷摩托,还一次坐了十几公里,车子专门走的是那些崎岖山道,坎坷不平,他屁股被震如发动机抖个不停。
天已亮了,林叔算是睡了好饱觉苏醒,金轩昂是从头麻到脚,脑子更是高速运转一路想着怎么逃跑,现在体力透支,头晕眼花,只想找个地方躺下,是生是死都不重要了。
车停了,两人被赶下车,这是个山脚,满山的翠绿青树一泻而下,山坡陡峭,三轮开不上去,矮胖把车停靠在山下一熟络住户家,然后一行五人往山上爬去。
“肥磊,没想到你那死去爹妈给你留的这点家业,今天还能帮我们办件大事。”成哥笑着说。
“唉,那房子几百年没人住了,我看现在说不定都成狼窝了。”
“狼窝正好,肚子饿了,吃点野味。”
金轩昂翻了个白眼,就他手上那么点小刀,除了吓唬怕死的自己,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这里山路狭隘,人烟罕至,闻虎狼之声于耳闭目不敢视,金轩昂被绑架得太突然,以至到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但即使是被绑架,也心存侥幸,毕竟对于他只要钱能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就没遇到一件顺心的事,再算算本命年刚过,今年也算犯了太岁,这一劫不知道能不能碍过。
金轩昂突然想到夏秋草,心里更难受了,叹了口气。
一行五人爬至山腰望见一颗槐树,槐树后是个木屋。这颗槐树枝叶十分茂盛,树干粗壮,晨光透过枝叶跳出一颗颗斑点落在两座土坟上,倒让这本来单调的土坟有了色彩。
鸟儿的鸣叫声拍打在光点上溅出浪花,绿叶的清香飘在露水的风中,这新鲜的景色让都市生活的金轩昂好奇。
“肥磊,想不到你还是个孝子,看把你爹娘的坟打理得干干净净,杂草不生的。”
肥磊正满腹疑惑:“我都七八年没回来了,哪里有功夫打理这坟地。”
众人听肥磊这样说,起了警觉,成哥拔出小刀上前推开木门,“吱呀”一声清响,搅得金轩昂耳膜刺痛。
成哥进去观望半天回头招呼肥磊,金轩昂看三人走了两个,在旁的高杆也心不在焉,只顾盯着那木门内,便对林叔使了个眼色,准备逃跑。
林叔会意,两人默契的一人上前抱住高杆,一人用手劈后脑勺,金轩昂虽然学过擒拿,但只怪当时学习不认真,这一掌火候欠缺,并没把高杆劈晕,高杆痛得大叫反引来成哥和肥磊。
两人顾不得推开高杆,慌不择路的往山下跑去。
金轩昂哪里走过山路,两三步便崴了脚摔了跟头,一路是连滚带爬,林叔岁数大身体肥胖,一向以车代步身体更是不行,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还没跑出百米,便被后面健步如飞的成哥追上。
成哥先抓住金轩昂,直接朝他肚子打了两拳,这两拳如两把铁锤锤下,只搅得金轩昂五脏六腑“哐哐铛铛”的在肚子里翻了天,苦汁被榨出来,金轩昂耐不住吐了几口酸水。
林叔心疼的跪下来求成哥别打了,成哥狠狠的说:“不打不长记性,不给你们点苦头吃,还以为我是请你们来享福孝敬的。”
林叔抱住成哥说:“他是金家少爷,哪里经得起你这样打,万一打坏了伤了哪里,你们就别想拿钱。”
成哥果然住了手:“金家少爷,听着名号挺大,哪个金家?”
“金海集团。”
后面的高杆和肥磊赶上,高杆刚才挨了揍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准备再给金轩昂几下,成哥拦住他:“你在外面门路多,你知道金海集团吗?”
高杆抬着脚愣愣的看着成哥,点点头:“知道啊,”
“这小子说是金海集团的少爷。”
高杆听这话慌忙放下脚,找肥磊要了金轩昂的钱包翻出身份证:“金轩昂?成哥,真的是也,他是金轩昂,金海集团的公子。”
“金海集团很有钱吗?”
“SH最大的外贸上市公司,听说还走私文物,至少也十几个亿资产。”
“哈哈,没想到咋们还有这瞎猫撞见死耗子的运气,无心钓了条大鱼。”
“这哪里是大鱼,完全是条鲸鱼啊!”高杆兴奋的说,“他老爸就他一个宝贝儿子,还不是倾家荡产也要救他性命。”
“咋们也不能太贪,十几亿身家,搞个一亿够几辈子花了。”
“是,是,”高杆贪婪的点点头,好像因为金轩昂的身份,自己刚挨的那几下也成了舒服的按摩。
“成哥,这人身份这么重要,失踪了肯定惊动警察,不如放了吧。”肥磊担忧的说。
“人都绑上来了,还怎么放?我们现在是被逼上梁山,干的是惊天动地的大案。”
肥磊慌了:“成哥,就当是场误会嘛,我们也没把他们怎样·······”
成哥听肥磊没出息的话大怒,扇了他一耳光抽出刀子扼在他脖子上:“你他妈给我闭嘴,再唧唧歪歪,信不信我先拿你开个光,祭一下我的鬼刀。”
昨晚因为天黑这把刀并没看得十分清楚,现在金轩昂才发现这刀的刀刃是黑色的,黯淡无光,也不知道什么材质而成,看起来并不锋利。
肥磊吓得不敢说话,高杆劝道:“成哥,肥磊胆小也不是一天两天,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成哥松开肥磊,用那单眼皮小眼瞪着还在捂着肚子叫痛的金轩昂,微微一笑露出一排黑黄牙齿,蹲下身扶起金轩昂:“少爷,我下半辈子可指望你了,你把你的命给我乖乖保住了。带他们去木屋!”
金轩昂和林叔被关在木屋后的一个猪圈里,这个圈里铺满了稻草,稻草上摆着蒲席,角落里还放着香炉,看来被人改造过。
肥磊三人也对木屋的变化感到不可思议,几年无人居住,现在却一尘不染,米缸盛着新鲜大米,柴房放着木材,缸里装着清泉,完全是居家过日子的模样。
在那堂屋正间墙上还挂着一张纸画,画上是个穿着白衣,长得古道仙风的道士,边角提字“师祖紫阳真人清修敬上,三清弟子无为修行”。
高杆看这图说:“肥磊,敢情你这破木屋被一个云游道士看中居住了。”
成哥上前摘下道士图撕了个粉碎:“臭道士,算个屁。”
高杆和肥磊惊愕对望一眼,想必因为道士和尚不是一家,所以成哥对道士有所成见。
成哥捣鼓着金轩昂的手机,思索如何才能顺利完成绑票,但可惜他习武之人,杀人打架在行,智谋有限。肥磊老实愚蠢,高杆狡猾贪婪,都不是可信之人。
“高杆,你先下山去打探消息,不要走漏风声更不要打草惊蛇,就盯着金家,有什么事打电话联系。”成哥叮嘱,高杆便不及休息下山去了。
肥磊闲着没事,在院子后的一条清水泉里捞了几条鱼烧烤,再用米缸的米煮了饭,给大家将就吃了。
为了防止金轩昂两人逃跑,成哥还找了绳子打了死结捆住两人,让肥磊在猪圈外看着,自己便在里屋躺下休息了。
金轩昂心想这肥磊是个胆小怕事的人,那成哥长得恶相,动不动就要拿刀子,不定什么时候捅了自己,不如做下着肥磊的思想工作,还有一线活命生机。
“哎哟,哎哟,”金轩昂弯腰小声哼哼。
肥磊站在猪圈外:“你怎么了?”
“可能是那鱼不干净,吃了肚子疼。你快给我解开,我要上厕所。”
“这不行,解开你跑了怎么办,凑合在这里上吧。”
“这怎么上啊,你们抓我一天两天也不会放,我把这里当茅坑了,那睡觉不是睡在屎上?我挨了你们成哥两拳,知道他厉害了,肯定不敢跑,你放心。”
肥磊想去问成哥怎么办,但看成哥睡得呼噜满天也不敢打扰,便在屋子里找了个破锅扔进猪圈:“你就拉在这里面,拉完倒掉就行了。”
金轩昂真是服了:“这,这几双眼睛盯着我也拉不出来啊。”
“爱拉不拉,拉不出来就拉裤子里。”肥磊看起来并不好糊弄,“我实话跟你们说,我们成哥是杀过人的人,你们还是乖乖听话,不然有钱没命花也是白搭。”
金轩昂叫住肥磊,小声谨慎的问:“胖哥,你们成哥真干过杀人的勾当?”
“哼,当然,他在老家因为与人发生口角,赤手空拳打死了三人,不得已逃到SH来,隐姓埋名过日子,不然以成哥的本事,早出人头地了。”
“杀人可是死罪,那成哥不就是个亡命之徒,我给不给钱最后不都落个死字?”
“死不也分早死晚死,好死歹死。”
“那被警察抓了,用子弹打爆头,算是什么死法?”金轩昂问。
“你少吓唬我,成哥怎么可能被警察抓?废物警察要能抓到他早抓了。”肥磊紧张的说。
“你不也说了,他现在过得是隐姓埋名的日子,活得跟阴洞里的老鼠一样。可等他有了钱,要抛头露面了,警察还抓不到?”
肥磊沉思片刻不知如何反驳:“肥磊,你是个老实人,杀人勾当你肯定没做过,你现在跟着成哥绑架勒索,事后杀人撕票。那成哥本来就是杀人犯,杀一个是死,杀十个也是死,他倒无所谓,可你就从一个无罪良民变成杀人犯了,这辈子也别想翻身。”
肥磊有点被说动了,显得六神无主,“肥磊,我相信你,你跟成哥不一样,肯定是只要钱不要命的,你要多少钱,我都能给你,只要你能救我们出去。”
“不行,不行,如果被成哥发现,会拿我跟你们陪葬的。”
“你忘了那成哥刚才刀架在你脖子上的狠劲,他根本没把你当兄弟,只当他的替死鬼。事后为了自保也会杀你灭口,反正他要的只是钱,少一个人分他更自在。”金轩昂继续游说。
“那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杀人,不想犯法。”
“你听我的,他一个人,我们三个人,里应外合,只要逃出去,事后我给你一千万。”
“一千万??”肥磊被这个数字砸的脑子“嗡嗡”响,他这辈子也不敢想自己能有这么多钱,“你说真的?”
“我金轩昂说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你救了我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一千万算什么?豪宅美女,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不行不行,你让我想想,我好乱,”肥磊紧张得满头大汗,颤抖的手指不断搓着衣裳。
林叔和金轩昂比肥磊更紧张,他们的生死就全在肥磊的一念之间。
天黑了高杆也没带回来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成哥有些不耐烦更担心会被出卖,木屋内没有电,只能点上油灯,又有蚊虫叮咬,完全不是人能住下的。
成哥抱怨:“肥磊,你爹妈怎么穷得跟鬼一样,住在这么个破地方也能生活?难怪生出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不是靠我,你能办成什么大事?一辈子搬砖挖土,十辈子也是穷命。”
肥磊本来背强迫搅入这杀人买命的勾当就心有不满,听成哥这样诋毁自己还有父母更是心中怨气怒腾,三分叛变的心涨到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