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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王莉

一下午的紧张军训,终于结束。

周文杰坐在食堂里就餐,忽然想起梦境中的森林秋景,和模糊不清的黑衣裙女子,然而,梦境中的情景与森林公园有几分相似。他想到这,便吃完饭,前往森林公园一探究竟。

周文杰行走在森林大道上,发现与梦境中的景象不符,也不是与黑衣裙女子相遇的地点,他不由叹了口气,便改为漫步。

走到岔路口,周文杰正犹豫走哪条时,发现右侧近处有座水塘,该水塘中央有一座桥,桥上有座亭子,亭子上挂着一块“云亭”楷体字的牌匾。他没多想,便往水塘方向走去。

发现水塘是一座大型荷塘,由于进入秋季,整座荷塘只有半黄半枯的荷叶,和枯干的莲蓬子。荷塘边岸下有少许的乱石,边岸上建有木质护栏,护栏边外有一个曲径小道,围绕荷塘一圈。

周文杰站在护栏边上,望着枯萎的荷塘,呆呆出神,不由悲从中来,自言自语道:“荷塘枯萎,等待年来之夏,以倾城倾国的姿色,重现于世。”

没过多久,闷热的天气终于下起雨来,秋风细雨相和,拂人心旷神怡,漫步的人逐渐散去。周文杰发觉衣服被淋湿,便转身离开,一瞥眼间,发现亭子里坐着一位白衣裙女子。那女子侧身而坐,右手托着面腮,目光注视着水面,像是满怀心事的少女,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景象就是:少女心怀无限事,空望残荷听雨声。

周文杰感觉那身影熟悉,疑是校花,便前去一探究竟。他走在桥上,见了眼前的景象,忽然想起在书籍里见过的美人赏荷图,与那女子颇有几分相似,不由站立原地,生怕打扰了那女子。

周文杰静望了一会,忽觉诗兴上头,当场委婉的吟咏道:“数点雨声风约住,朦胧淡月云来去。佳人生愁听风雨,空望残荷,欲把心事诉。”

赋毕,那女子转过身来,正是校花。只见她还是病态愁容,脸颊上有两道泪痕,显然是哭过。周文杰不由起了怜香惜玉和保护之心,遂起步慢慢靠近。

此女名叫王莉,年龄十八,出生在工薪阶层家庭,从小发奋用功,努力上进,上天还赋予她比同龄人更聪明的大脑,在小学中学各跳一级,直进重点高中,最后以惊人的高分考入名牌大学。

大一期间,由于她长相酷似刘亦菲,被推之为校花女神,后来额外又封了一个叫“绝情毒命花”称号,因为她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每当有人聊天提到校花时,学长说她有剧毒的毒命花,学姐则骂她自命清高的狐狸精,甚至诅咒她早日剃光头做尼姑去。

然而,像她充满智慧的人,处世时像世界上的孤儿,独行独往,性格孤僻,患上抑郁和精神疾病等等,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爱情,虽然追求者众多,但都不理想。直到开学招生的大日子里,她为了锻炼自力更生,在操场上摆起了摊子。那日下午,理想的人出现了。

那日,周、朱俩人路过她的摊子,周文杰走得较快,没注意到她。而王莉一眼见到他时,便呆住当场,痴痴的眼神望着他离去的背景。这一幕被朱志成看到,他理解的是,像周文杰这么帅的人,走到哪里,自然能吸引女生回望,当时不以为意。

王莉望了一眼之后,就像丢了魂似的,平时自以为傲的敏锐直觉,凡是追求她的人,她只看一眼对方的长相神形,未等对方开口,她抢先开口刹车了。而今周文杰路过,她却看不穿,仿佛有一种神秘的面幕遮挡一般。

“莉莉。”

王莉扭头望去,却是闺蜜杨美走了过来,她脸上带笑,两眼放光。

“你怎么过来了?”

“莉莉,看到帅哥了没?”

王莉听了,心想,她口中的帅哥,自然是指穿白衣服的,可是不太确定,问道:“戴眼镜的那个?”

“不是,穿白衣短袖衬衫的那个啊。”

王莉听了白衣衬衫四个字,心中一喜,淡淡道:“哦,那个啊,看到了。”

“对对是他,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好啊。”王莉点头道。

“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感觉蛮好。哇,帅呆了。”

王莉见她陷入幸福遐想之中,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也喜欢那白衣男子,心下不由一阵莫名的刺痛。

“咱们周围漂亮的女生有很多,你确定他会喜欢你?”

“他临走前看了我两眼。”杨美自信道。

“什么,看了你两眼?”

杨美点头嗯了一声。

“那他怎么看你两眼来着?”

“他一过来问台灯多少钱,我说九十九,然后他一声不吭就走啦。”

“啊?”王莉诧异道。

“如果他砍价的话,我或许会卖,他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呢。”杨美托着下巴沉思道。

“亏你还是研究生,直接送不就得了。”

“哎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就当送定情物了。莉莉,我先过去了啊。”杨美说着起身跑去。

“哎……”

王莉试图叫住她,杨美头也不回消失在人群中。

王莉远望着杨美抱着盒子,在人群里来回寻找,心里不由一阵失落。她坐在椅子上,两眼茫然无神。

王莉摆摊之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作为校花身份摆摊的话,肯定被围观,所以换了一身非常普通的打扮,周文杰没注意到,才会一扫而过。接下来王莉再没心思摆摊了,便收摊回去。

没多久,杨美去而复返,见王莉收摊打包。

“哎,莉莉你干嘛啊?”

王莉见她抱着盒子,显然没找到人,说道:“所以啊,明天再来。”

“为什么?”

“他来过一次,会来第二次吗?”

“可是我今天没赚多少啊,现在收摊早了点。”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王莉说着,收起太阳伞。

“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忽然要回去?”杨美不解。

“没什么啊,只是太热了,受不了。”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受不了了?哦,有问题!”杨美晃着手指道。

“是啊,再这样晒下去,就真有问题了。”王莉说着,戴上墨镜。

杨美见她素白的脸被晒得晕红,嘴巴微喘,像似被气着了一般。

“那好吧,路上小心啊。”

王莉点头嗯了一声,便拖着货箱往宿舍走去。

回到宿舍,王莉在卫生室里梳洗了一番,接着换上了白色短袖汗衫,下身白色短裙,端坐在镜妆台前,一个清纯美丽的少女,从镜子里显现出来。

王莉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呆着近半个钟头,竟想起过去被无数追求者骚扰,被学长冠为绝情毒命花,被学姐咒骂狐狸精,她生怕意中人知道自己的别号,对自己另眼相看,疏远起来。想到这,不禁暗自神伤,垂首落泪。

王莉擦去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经哭花了脸,再次擦去时,忽然灵光一闪,好像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洗了脸,接着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校园网,试图寻找意中人的资料信息,虽然不知道名字,但是看照片就能认出来。然而,王莉寻了近两个小时,一无所获,疲惫得累倒床上睡去。

在梦境中,王莉发现自己穿着古装白衣裙行走在栈道上,左侧是一片郁葱葱的竹林,而右侧是一座湖,湖面上有一只乌篷船,船上坐着戴斗笠的渔翁在垂钓。远处则是一大片翠绿的山峦环绕,云雾如薄纱笼盖。

那景色便是:雾裹竹林如仙境,白衣仙子降瑶池。

王莉边走边赏着美景,景色美得如世外桃源。

“真是个好地方,毕业了就在这里建个房子。”

一语说毕,天竟然不声不响的下起雨来,王莉无暇欣赏,便顺着栈道跑去。

她跑了近百米,发现栈道曲曲折折的没有尽头,可见其湖极大,眼见雨越下越大,想到人生地不熟的,一时慌张起来,可是别无他法,她只能继续前跑。当跑到转弯处,赫然发现前面竹林里有座亭子,而栈道仍无尽头,她没多想,便往亭子跑去。

跑进亭子里,只见里面只有旧桌破凳,而桌子上有个陈旧的古琴和少许的竹叶。王莉张望四周,发现亭子周围生长着奇花异草,异香扑鼻,可见这亭子作为游人的休息之所。

王莉理了理头发,眼见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似乎不想停的意思。这时清风吹来,听得竹林哗哗作响,同时夹带了花香扑面而来。

她此时无事,便看着古琴观察起来,然后清除灰尘和竹叶,接着坐在凳子上,抬手轻抚古琴表面,拇指轻扣琴弦,发出浑厚有力的“咚”声,王莉喜出望外,一时忘了身在何处。

连续试弹了几下,正想弹什么曲子时,抬头便见到墨绿的湖面,翠绿的山色,缠绵不散的云雾,蜿蜒曲折的栈道,淅淅沥沥的雨声,空气中的花香和雨打竹林声,她这时想起小时候在兴趣班里,弹过一首《竹林听雨》,便下手弹奏起来。

一曲弹毕,忽然亭外传来一个男子的笑声,只听他说道:“雨中禅境闻仙曲,身如世外桃源人。感觉怎么样。”

“好浪漫哦。”一个女子声音说道。

接着听到那男子的哈哈笑声,那笑声逐渐变小,像似越走越远。王莉发觉那女子声音有点耳熟,便起身跑过去,只见油纸伞下一对男女行走在栈道上,正亲昵说笑着。那女子露出侧脸,王莉一眼便认出那女子正是杨美,而那男子却是意中人,此时杨美挽着他的胳膊,有说有笑的往前走去。

王莉见到这一幕就懵了,忽然电光一闪,随即轰隆雷声,雨大了起来,她显然没有被雷声吓到,只是发愣地看他俩逐渐远去,不可置信的道:“他们怎么在一起了?”

这时天空又是一个炸雷,王莉这才惊醒过来,眼见他俩慢慢的远去,便大声喊道:“杨美……”

他俩似乎没听见一般,还是有说有笑的向前走去。

王莉不顾大雨,冲出亭子向他俩追来,这时他俩消失在转弯处。当她追到转弯处时,神奇的事发生了,他俩竟凭空消失了,王莉登时慌了神,便不住的喊道:“杨美,杨美,你们在哪啊……”

就在这时,王莉的肩膀忽然被人按住,吓得花容失色,她慢慢的转头一看,却是一个戴斗笠满脸胡须的黑人,那黑人贪婪的眼神打量着王莉,他忽然仰头哈哈的大笑起来,王莉见黑人大笑中露出黑黑的牙齿,吓得从梦里惊叫起来,她转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才知是梦。

此时杨美在卫生室里梳洗,忽然听到“啊”的惊叫声,便冲出来一看,只见王莉坐在床上,满头是汗,一副受到惊吓的神情。

“怎么了,做噩梦了?”

忽见杨美活生生的站在面前,王莉再次“啊”了一声,杨美被她吓得也“啊”了一声。

“你干啥呢,吓死人了你!”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五点钟回来的,看你睡觉就没叫醒你,做噩梦了?”

“我在梦中你被黑人吃了。”

“什么?那后来呢。”

“后来那黑人也想吃我,就吓醒了。”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吵醒你。你也真是,做梦吓成这样,我在家做梦梦到蛇,那蛇爬上我的床,咬住了我的脖子,不像你吓成这样的。”

“真的假的啊?”王莉吃惊的直擦汗。

“好了好了,你饿不饿,一起出去吃饭吧。”杨美说着,进了卫生室。

“……好。”

王莉关了电脑,也跟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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