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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怒火中烧

只见吕杰的后背和肩膀有深深浅浅几十道鞭痕,有的皮肉都已经裂开了,看得人触目惊心。

“谁干的!”良久,李际沉声问道。

“你别问了,赶快走吧!”吕杰低头道。

“你去矿上了是吗?”李际道。他的眼眶已经湿润了,因为他突然明白了一切。

青石城四周有很多石山,以出产青石料而闻名。在石矿上做工本来是一件很好的工作,矿主给的工钱高,而且伙食也很好。但是近几年各处都在闹灾荒,干旱和瘟疫将大批的流民赶入了这座城池,所以需要做工的人多了,矿上的人多得用也用不完。需要工作的人多了,所以工钱也是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分钱都没有。而吃的东西也是越来越差,到最后只能吃地主矿主家里的剩饭。

在石矿上工作,每天都要搬运两千斤的石料,做的慢经常会遭到毒打,所以累死的人很多,被活活打死的人更多。

吕杰为了照顾受伤的李际,为了能让李际吃一口剩饭,只能去矿上做工,他把发来的剩饭给了李际,而自己却去吃大户人家施舍的狗食!

吕杰低着头没有说话,李际也一直在沉默。

李际前世独来独往,做事亦正亦邪,哪里有什么朋友。可如今他却多了一个朋友,一开始他并未将这个“朋友”放在心上,因为他是何等的身份,如今虽然落魄,但也不想同一个乞丐为伍。可是吕杰却为自己默默地做了这么多,他自认前世从未欠过别人什么,也一直以此为荣。可是这一世,他从一开始就欠了别人这么多。

人或许生下来就是为了讨债和还债的,李际一直这样认为。因此他从不想欠别人什么,也不想别人欠自己什么。他前世是如此,今世也是如此。

过了许久,天已经大亮,李际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开口道:“吕杰,今日欠你的,来日我会加倍奉还。你以后不用去矿上做工了,也不用去要饭了,跟着我走,我至少能让你衣食无忧!”

吕杰怔怔地看着李际,他发现李际醒来之后就变了。他变得有主见,做事也变得果断,变得胆大,变得有气质。这还是以前好吃懒做,溜须拍马,过一天算一天的李际吗?

吕杰不知道,可是他选择接受这个变得让他机会不认识的李际。李际说得很诚恳,也很认真,绝不像是信口胡说。可是,他又这么大的能耐?

“你放心,我李际说到做到。一会儿你跟着我去见豪哥,我要为你讨个公道。”李际接着道。

“见豪哥?”吕杰一听到豪哥这两个字,两条瘦弱的腿不由得软了一下,差点坐到地上。

“不是豪哥打的你吗?”李际问道。

豪哥不仅是这一代的乞丐头头,还是矿上的监工,打死的乞丐不计其数,所以吕杰身上的伤,肯定也是豪哥打的。

“还是算了,我是做得太慢才挨打的,不怪豪哥。”吕杰低头道。

“做得慢就打人?哼,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资格打人!”李际一字一字道。

若想不挨打,就必须学会打人,但是现在的自己还是太弱,所以也只能先从一些弱的人下手。他原本还想再等上一些时日,等身体修炼得差不多再行动。可是,这个世界将他逼得是这样紧,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李际只觉得这个世界比他生前的世界还要残酷。在这个世界,弱者没有丝毫的权力,就连葬身之地也是别人说了算。

若不出手,难道让自己去吃狗食,若不出手,难道让他在这个乞丐堆里活活饿死?

至于赵老爷,李际从未放在心上,就算赵府的人找来,他也是丝毫不惧的。因为他在打算杀赵家狗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后果,自然也想到了对策。他并不是一个只会逞一时之勇的人,而且很有头脑。

“我不去行不行?”吕杰怯声问道。

“你不去?你不去我去了有何用?”李际道。

“可是....等等!”吕杰还想说什么,可是已经被李际硬拉着向矿场走去。

矿场离乞丐住的难民区并不远,只有两三里的路程。可是这两三里的路程对李际来说却很长。因为他的一双手已经急不可耐,他只想快点见到豪哥,用这双手,沾上豪哥的血!

矿场在青石城的南山脚下,说是一个矿场倒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石堆,因为矿场的附近有许多大块的石头,这些石头凌乱地堆放在四处,衣衫破烂的矿工们,有的拿凿子,有的拿大锤,正在吃力地将这些大石块分割成小块,最后做成石料,用来给那些富户们盖房子。

矿场的矿工很多,少说也有三四百人,但个个都骨瘦如柴,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们吹倒。在这些矿工的中间,有一个又高又黑的胖子显得极为扎眼。他身后跟着五个大汉,穿着一件黑皮大衣,手上拿着一条细长的鞭子,看见哪个矿工做不动了,便会快步走到那个矿工跟前,恶狠狠地抽打。他一边看着矿工在地上哀嚎,一边和那个五个大汉咧着嘴大笑。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也因为大笑而更让人觉得恶心。

他便是豪哥,城南一带的乞丐头头,城南两千乞丐,都是他的奴隶。听说他想让某个乞丐死,那个乞丐就绝活不到三更。

李际在远处看着,他看着豪哥一鞭一鞭地抽打那个矿工,他看得很认真,也很自信。看了一会儿李际却暗暗偷笑,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个豪哥只是空有一身蛮力,丝毫不会武功。至于他身边的那五个跟班,李际丝毫都没有放在眼里。虽然他现在的身体还很弱,但是他的剑法还在,虽然他没有内力,但是一些普通的武技他还是可以使出两三成的威力。

“吕杰你记住,若想不挨打,就一定要比打你的人狠。”李际回过头,对吕杰道。

吕杰丝毫不懂李际说这话的含义,但李际并未在意,他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对着豪哥大喊道:“那个丑得像猪的黑胖子,我兄弟叫你过来!”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吕杰已经吓傻了,在他心里他和李际已经死了。而那三四百名矿工也是齐刷刷地看向李际,愣住了!因为从没有人敢说豪哥胖,豪哥最讨厌别人说他是胖子,而且李际不但叫豪哥胖子,还骂他是猪!

“你是在说我吗?”豪哥暴怒道,然后疯了似的往李际这边快步走来,而那五个跟班也是一副要将李际碎尸万段的样子,恶狠狠地瞪着李际。

“我不是在说你。”李际笑道。豪哥的脸色稍微有些缓和,毕竟至今为止没有哪个乞丐敢这么嚣张,或许是这小子一时头脑发热才说出那句话。”难道我是在说猪吗?“李际笑了笑又道。

这几句话,几乎让豪哥气得吐出血来!

豪哥与那五个跟班已经走到了李际跟前,各个脸色紫得像个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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