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带兵肃清了张钊残部之后,便开始逐一剿灭云炎行省的燕狼二国军队。凭借着本土作战的优势,楚离再一次将云炎行省的燕狼军队彻底击溃,成功收复了云炎行省。
至此,两省之地再次回到了楚离的手中。
不过楚离心中明白,能够成功收复两省之地,并非是因他之功,而是伍目空在狼国的边境集结大军,令燕狼二国不敢怠慢,调去了很多精兵过去。楚离收复失地的第二天,伍目空便派遣传令兵前来告知楚离,黑水大军已经停止了练兵,真正开始攻打狼国的防线了。
狼国防线被伍目空整日攻打,早已疲惫不堪,再加上黑水大军作战骁勇,直把狼国的防御力量打的一日溃退百里。若不是燕狼二国的援兵及时赶到,恐怕不用几日哈术便要逃往大燕国避难去了。
楚离得知消息之后,对于下一步如何便难以决断。
此时楚离不知是趁着伍目空攻打狼国的时机去加紧攻打收复蓝炎行省好,还是继续养兵蓄锐,等待时机成熟再率领大军兵发其他行省好。
此事还未决断,忽然一个来自炎京的信使带着楚云病重的消息到达了云炎行省。
楚云虽是对楚离的一切事宜有些专断,然而那毕竟是对他疼爱有加的祖父。楚离对祖父的印象一直都是不苟言笑,而且是个龙精虎猛的老者,没想到身体会突然不行,让楚离既是惊异,又十分难过。想到了如今自己近乎与楚家决裂,一人带兵在外,从未有过尽孝的时候,楚离对于楚云便十分愧疚。无论如何,那都是他们的至亲长辈,都是宠着他长大的老人。此次无论楚云能不能好起来,楚离都要前去看望一下楚云才能心安。
楚离接到消息之后,便命申屠山加紧练兵,命吕先知开始在蓝炎行省的边境巡查,命何空开始修筑防御,凡事不可激进,等他回来再做决断。随后楚离便单人匹马朝着炎京出发了。
原本司夜还想通楚离一起前去,不过被楚离拒绝了。这一次司夜是真的没有再违背楚离的话,而是向楚离请命要帮助申屠山训练军队。楚离心想司夜对与暗杀之术十分了解,而且若是司夜有些事情做,便不会再像上次一样偷偷跟着出来,所以楚离便让司夜前去接手他最精锐的斥候营,先继续挑选斥候营的合适人选,再传授一些暗杀之术。
楚离单人行路,速度便快了许多。一路上在穷乡僻壤赶路之后,很快就穿过了沦陷于燕狼二国的土地。
一路走来,楚离看到了太多因战火而流离失所的百姓,即使是在还控制在楚国手中的行省之中,那些百姓也只能沦为乞丐,不知一日要死上多少了。越是看到这种场景,楚离便越是不愿去原谅楚荣。这一切若不是楚荣作乱,繁华的炙炎大地也不会饱受战火摧残。
楚离赶到炎京之后,没想到把守炎京城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堂弟楚冲。
今日再见,当年那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如今已经有了一丝威严,而更让楚离吃惊的是,不只是楚冲,几乎所有的楚家子弟都在朝中谋有差事,这竟然是楚云的意思。就连那韩羽依,都在听从了楚云的安排之后,找楚荣谋了一份兵部侍郎的差事。此时的楚家,人人都与军队相关,老少都有不少权利,俨然已经是有了皇族的姿态。
楚离也顾不得细想那么多,与楚冲说了几句便赶紧来到了楚府。
此时楚府大门并没有变化,只是大门之外的卫兵却是多了不少。楚离一靠近楚府的大门,那些卫兵便举起长枪,将楚离拦了下来。
“何人如此大胆,敢擅闯楚府,报上名来!否则依法就地斩杀!”
那卫兵队长一边用长枪指着楚离,一边大声喝到。
楚离没想到今日楚府竟然已经戒备森严到了这种地步,想当年秦方在位之时,那些皇亲国戚也没有这般派头。
楚离还未搭话,大门内便听到了一声娇喝:“尔等放肆!怎可对楚将军如此无礼!”
话音刚落,韩雨依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楚离的眼前。许久未见,韩雨依早已不再是那般略带灵气的模样。此时韩雨依一身妇人装束,脸上虽然尽是笑容,楚离却感觉不到她半分的笑意。楚离依稀记得自己离去之前,那伤心欲绝的韩雨依有多么青涩,现如今却是浑身透着一股世故的气息。
“夫君,你回来了。”
韩雨依走到了楚离的面前,十分庄重的行了妻子之礼,随后吩咐左右将楚离的马牵进去,她自己则是仿佛温顺的贤妻一般伴在楚离的身侧走进了楚府。
走进了楚府之后,楚离看也不看韩雨依,淡淡的说着:“方才我未说话,只因给楚家留些颜面。”
韩雨依只是轻笑,并未有任何恼怒之色。
“祖父病重,你是最有机会做下一任楚家家主的。到了那个时候,你若想要休我,便休了我即是。于你,于楚家,各得其所。”
韩雨依满脸微笑的对楚离建议着,似是并没有将自己被休放在心上,而是认真的在为楚离考虑。
楚离本还想说些什么,然而想想韩雨依青涩时的模样,若非遭逢大变,怕也不会是如今这般样子,说到底她也是可怜之人。于是楚离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径直走进了大院之中。
楚离的到来,让院中的贾清莹十分惊讶,好似根本不会料到楚离会出现此地一般。也是因为贾清莹的惊呼,楚家之人纷纷走了出来,见到了风尘仆仆的楚离。楚离疑惑的看着院中之人,为何没有人有“终于来了”这般表情,反而都十分意外似的。那给云炎行省传信之人,难道并非楚家之人?然而若是并非楚家之人,便也不可能有楚家独有的印信了。就在这时,韩雨依才在楚离身后十分轻柔的说道:“是我唤夫君回来的。家主病重,想来定是十分想念夫君才是,所以我命人连日赶路,将夫君唤了回来,想让家主高兴高兴。”
楚离转过头看着韩雨依,用极为轻微的声音说道:“我楚家之事,你何必多管。”
韩雨依好似十分畏惧的低下了头,继续陪着笑回答着:“夫君何出此言,我自然是楚家之人。”
楚离不再管韩雨依,对着院中众人打了声招呼,便去拜见楚云去了。
见到楚云之后,楚离才发现原来楚云的身体状况,比他想象中还要差上许多。那好似永不会弯下的脊梁如今已经有些佝偻,双目之中的神采也十分的黯淡,只因为楚离的到来比较欣喜,楚云才多了一些精神,强撑着坐起来与楚离见面。
“爷爷……”
楚离上前一步,跪在了楚云的面前。
楚云伸出手掌来摸了摸楚离的头,像是楚离还小,他需要用这般宠爱的动作来对待。
“爷爷,你这是何病?可否告知离儿?”
楚离如今见识已非昔日可比,炎京或许没有什么良方,但是楚离心想也许别处还是有一些良方的。
谁知这时,韩雨依从后方走上前来,缓缓说道
“这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