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连连长还没派下来,洪友不放心,去祁村看了看,叮嘱二排长王德禄暂代连长带领大家训练作战,刚走回营部,门口的哨兵就告诉他,去宁津侦查的战士抓回来一个奇怪的人,带着好奇他疾步走入营部.
“快说,你到底是日本人还是汉奸?”是王营长的大嗓门,洪友看见当地跪着一个家伙,一身日军装扮,没有皮带,脚下也不是鬼子的胶皮鞋传着双布鞋,低着头闷不作声,看有人来抬头迅速的撇了一眼即刻又低下头去.“怎么抓来的?”洪友问侦查员,“营长交待抓个舌头看看城里的情况,这小子遇到日本人说日本话,见了伪军说中国话,看样子还是个官儿呢,我们跟了很久,可巧他居然出了城,俺们立刻就给他绑回来了。”“哦。”洪友略一思索有了答案,转向俘虏问道,“是中国人吧?怎么怕我们枪毙汉奸?嘿嘿还知道我们优待鬼子俘虏呢是吧,你装的可不像,赶紧把情况说清楚,我们不会乱杀俘虏的。”那人依旧不加理会,却见脑门子上的汗珠不停的滚落,“娘的,我看也是个狗汉奸,这么顽固,不审了,拖出去毙了。”王之斌佯怒的一拍桌子。“别别,长官,我说,我说。”这小子怕了,连声哀求,语调混杂着本地和东北口音。
“我原籍是宁津县张纸房村人,十七岁的时侯,因父亲在奉天开了个铁匠铺,我便去东北想学点手艺。可是,父亲叫我再念几年书,送我到“日满书院”去上学。这是一所日本私人办的日语专科学校。学习了不到二年,报纸上登了招考“宣抚官”的广告,我看到后便去报名投考,结果被录取了。今年日本人带我们回了山东,我现在在宁津县宣抚班任宣抚官。”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个白底红字的袖章,上边写着“大日本军宣抚官”宣抚班?这是什么玩意儿,洪友几人好奇的对视,“继续说,你们都做些什么。”“我们先是成立治安维持会为日军服务,还在下面组织爱护村,保护铁路,防止破坏。每天早晨,爱护村长要送一份情报,如没有什么情况,则在条子上写“平安无事”。送来的情报有专人登记。按时召开各爱护村长会议,凡是铁路两侧十里以内的村庄,都被划为爱护村。我的主要任务是组织青年、小学生、小学教员受训,灌输亲日思想。”说到这里那小子胆怯的抬了下头继续道,“宣抚班还负责搜集情报,不过我可没参加,是别人负责的,他们雇了些城里的地痞无赖到你们这边刺探情报,城里住店的还有邮局的往来信件也都要查。。。。。。”
前后审了一个时辰,汉奸被带下去了,洪友眉头紧皱,“小鬼子这是要进行奴化教育,收买人心,破坏我们的群众基础阿,老王你听见没,还有免费医务所,还搞什么春耕贷款,把孩子们从小教育成奴性十足还了得?真他娘的,这汉奸给鬼子卖起命来真是不遗余力,招法毒的很!”“可不是嘛,就那个啥爱护村就留不得,那么一来我们连通过铁路都难别说破袭了。我马上向军区汇报,打他一家伙。”
接到消息,鬼子把10几个村的青年集训了两个月后,准备开一个大会宣传他们的“教育成果”,地点就在岚村,干部们紧急碰头,拟定了作战计划。
岚村大戏台上,敌人委任的伪区长正在滔滔不绝的颂扬日本主子的恩德,戏台两侧架设了两挺机枪,一个班的鬼子在鬼子大尉的带领下布防在戏台四周,因为距离县城不远敌人的戒备并不是很严,洪友带了鞠五三连一个排便装混进了戏台下的人群,“注意最好不要开枪,用刀解决。”鞠五点头,战士们四下里慢慢散开。台上换了敌人宣抚班的青年骨干发言,那神情和语言听着洪友浑身不自在,这当口一个教师模样的男子排开众人跳上台去,推开讲话的青年激动的说到:“父老乡亲们,让我们的孩子从小学日语,长大为日本人服务,这是哪里的道理?我们的国家还没有亡,他们这样做是想叫咱们灭种。。。。。。”台下一片骚动,鬼子大尉看情形不对,连声质问翻译官,趁翻译官结结巴巴还没说全乎的时刻,洪友大喊一声“大日本皇军万岁,我们要慰问皇军。”台下的队员们拿出带来的水果和香烟食品涌向日军,鬼子听得懂洪友喊万岁,一点都没防备,混乱中刺刀见红,刹时间就给撂倒一半,鞠五和洪友各自奔向一挺机枪,在鬼子惊愕的神情中左劈右刺。。。。。。
回程的路上,洪友亲切的和跟来的教师交谈着,“俺早想去找你们了,鬼子和汉奸看的太严,本想今天把命撂这了给父老乡亲们敲个警钟,谁知道你们也来了,你瞧俺这命嘿嘿。”“咱中国人就得像你这样,没啥不能没了骨气,不能学那些认贼作父的软蛋。”洪友说着撇一眼队伍里押着的那些垂头丧气的“宣抚班”,狠得牙根直痒。若不是军区命令要抓去审,早给他一并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