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林晓枫,名字很美,带一个枫叶的枫。说实话,她长得并不算漂亮,但是在我眼里,她是天使。
她每周的六日都来,她的座位在前排右手尽头的角落里,每次都是一个人,自己在那里鼓捣着什么,每次都呆到饭点才走,从屏幕上来看,她好像是在上网,竟然还有QQ!我开始没留意,时间长了注意到她,觉得这个女孩挺有意思,拿实验室这么尖端的设备当网吧使了?
起初我对她的印象并不好,觉得这就是人们口中的留学垃圾吧?有一次,周日,冬天天黑得早,5点多外面已经夜幕降临,还下起了小雨,实验室里只有三五个人,我正沉浸在程序逻辑的虚拟世界里遨游,她来到我旁边,我没有知觉。
“你好。”
我抬头看,哦,是她。
“哦你好,有事?”
“我的机器好像中病毒了,你能帮我看一下吗?”
“哦,好吧。”我很不情愿的站起来,她领我走过去。
她那台机器死机了,鼓捣了半天没动静,这种cutting edge的机器没有reset键,只能拔电源,再插上,重启。这个不是intel也不是amd,这都是科研用的计算机,用的是不知名的专业cpu。进入windows,系统提示有错误,果然好像是中病毒了。我心说你个丫头片子可真够可以的,也不是上什么烂网,给人家加拿大这么好的科研机器染木马了吧?
“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哦,是什么?”
“你是怎么在这台机器上装上QQ的?这边的机器都有严格的写保护的。”
“我没装啊?”
“你没装?我有时从后面看你跟那聊挺欢的呢。”我有股火,说话并没客气。
“哦,我上的是网页版QQ,不用安装的。”她天生好像对敌意是免疫的,我那点小火苗扑的一下子也就灭了。
“哦,还有这么神奇的?”
“呵呵,有啊。”
“那回来告我网址。”
“行啊。”
我从网上找了个绿色免安装版的杀木马程序,帮她杀掉了木马,机器又可以运行了。
“谢谢你。”
“嗨,没事。”
“对了你不是研究生吧?”
“我是本科的。”
“哦,来这多久?”
“不到一年。”
“哦,比我还长一点。”
“你呢?”
“我半年多。”
“哦。”
“女孩很少学计算机的。”
“哦,我不是学计算机的。”
“啊?”
“我学商科的。”
“那你在这干什么?”
“我这学期选修了一门管理信息系统的课,是CS系下的,老师给了一个进这个实验室的密码,不过班上除了我没有人来过这,我们这门课涉及计算机的东西很少,其实都用不到实验室。”
“那你还来?”
“我就是周末没事来这上上网。”
“哈哈,真是这样啊。”
“啊?”
“哦,实验室里每个人都巨忙,我看就你在那聊QQ,我一直都挺奇怪你是干嘛的。”
“呵呵。”
“你是哪人?”
“SX。”
“哦,家里开煤矿的?”
“呵呵,没有。”
“家里特有钱吧?”
“没有。”
“哈哈,SX人可都有钱啊。”
“呵呵,不是的。”
“怎么呢,SX人不是都开煤矿么?”
“开煤矿的有钱,挖煤的没钱呀。”
“哈哈哈,那你家是开矿的还是挖煤的?”
“都不是。”
“呵呵,你们学费一年多少?”
“嗯,2万多吧。”
“啊?这还没钱呢?”
“这不算贵的呢。”
“这还不算贵的?还有多少钱的?”
“学酒店管理的要3万多。”
“学那玩意有什么用?毕业了上哪管理酒店去?”
“呵呵,不知道。”
“你们同学里SX人特多吧?”
“嗯,倒是有几个老乡。”
和她聊天我感到心情很好,我想把这种感觉更长的延续下去,于是尽量找话题,不让谈话中止。
“你平常没事都干嘛呀?”
“在家看书。”
“看什么书啊?”
“小说啊。”
“爱情小说啊?”
“差不多吧。”
“不出去玩?”
“哪都不认识,去哪玩啊?”
“这倒也是。在家没事上上网呗?”
“不上。”
“啊?”
“我最讨厌上网了,家里都没开通宽带。”
“你呀?”
“嗯。”
“那你还在这上?”
“我就是来查查信,找点上课相关的资料,顺便和国内的同学聊聊,怕太久不联系生疏了。”
“哦。怕电脑辐射?”
“也是啊,不过我特不喜欢在网上看东看西的,觉得特无聊。”
“好,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觉得那些天天发帖子的真是吃饱了撑的,发的帖子穷极无聊,这帮家伙是实在闲的没事干。”
“呵呵。”
“不过蒙城华人网你也不上吗?”
“不上。”
“那你想买个东西怎么买呀?”
“去商店买呀。”
“呵呵,有钱哪。”
“这就有钱了?”
“有啊,我来这这么久还没进过这的商店呢。”
“啊?那你东西都在哪买的?”
“都在蒙城华人网上跟同胞们买的。”
“二手的?”
“对呀。”
“便宜吧?”
“是啊,我穷啊。”
“呵呵。”
自始至终她一直在笑,我很喜欢她笑,因为她让我的心情变得很好,而且越来越好,好像什么烦心事都暂时不用去考虑了,心也跟着轻飘飘起来。
“你是哪的人啊?”
“TJ人。”
“哦。”
“去过吗?”
“没去过。”
“对TJ知道多少?”
“不知道。”
“没听说过耳朵眼炸糕和十八街麻花?”
“好像知道一点。”
“哈哈,有机会去TJ玩,我带你去吃。”
“呵呵,好啊。”
“其实我最想的是家乡的煎饼果子。”
“煎饼果子是什么?”
“早点,油条知道吗?”
“知道啊。”
“就是在油条外面包一层煎饼,裹起来。”
“那是什么呀?”
“煎饼果子呀。”
“好吃啊?”
“哎呦,想起来就馋的我没抓没挠的。”
“至于吗?”
“在这可吃不着了。”
“自己做呀?”
“这自己还真做不了。”
“哈哈,不会做饭吧,男生都是这样的。”
“哈哈,我做饭可好了,就是这个做不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