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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中转站

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迅速的处理,林倍凡也不禁感叹现在医院的效率,原来医院太平间也不是人人能去的,如果你正好死在火葬场来接尸体的那一天,骨灰会比别人新鲜一点。

听着一首奇怪的歌,林倍凡穿过隧道,眼前看见的是一座类似于敬老院的建筑。

“林倍凡,”说话的是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面色冷淡,“这里是中转站,你先在这里暂住,过段时间会有人接你走。”

林倍凡有点诧异:“人死了不是上天堂或下地狱吗?这是什么地方?”

制服男并不回应,指向刚才的隧道:“未来几天,如果还有想见的人,你可以从这里回去看看,不过如果回不来,我就会把你除名。”

末了又补充一句:“那你就可以直接去地狱。”

林倍凡摇摇头。除了没看完的那半本《三国志》略有遗憾,并没有什么想要回去看看的理由。因工作而受伤的他,家人得到了良好的赔偿和照顾,家人,朋友,都已经在数月前回光返照时有了交代。

“你的房间是三楼B座,到时我会来找你。”制服男在手上的清单上钩了一笔。

走入建筑中,才发现了许多和自己一样的人都在游荡,有人在玩纸牌,有人在听音乐,还有人在玩桌游。

只是人与人之间完全没有交流。

林倍凡在书架前停下,居然找到了一本《三国志》。“也罢,那我就看完你吧。”林倍凡自言自语。

连着两天,除了晚上在房间睡觉,大部分时间都在大厅沙发里度过。书已看到大半,林倍凡抬起头看看窗外,赫然发现对面坐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和自己一样的肤色语言,眼中有种老成:“你喜欢看这个?”

林倍凡点点头。

小孩有点诧异的看了林倍凡一眼,同时有点生气:“你不想理我?”

“是啊。”林倍凡并不热情。

“那你知道羽陆么?”小孩皱起眉头发问。

林倍凡摸摸额头,“似乎记得,却不知道哪里见过。”

小孩往窗外一指,赫然见到来时的隧道口,有座碑石,写着两个大字:羽陆。

林倍凡有点汗颜,只好诚恳问起:“那你能告诉我这羽陆是什么地方吗?”

小孩见他客气了不少,哼了一声,“这是我的地盘。我先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来了多久?”

“我有必要告诉你么?”林倍凡心中盘算,不知道这个小孩到底什么来头。

“哼,还挺傲气?”小孩怒视林倍凡,转而一想:“你不想跟我说话?”

“是你找我说话,我有选择。”林倍凡面不改色。

小孩一脸怒火:“你住三楼B座。晚上我让你认识认识我是谁!”又补充了一句,“记住,叫我华哥。”

林倍凡看着小孩的背影消失的画面,心中吐槽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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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林倍凡做了一个很曲折的梦。

梦见自己在黑暗森林里迷了路,一路披荆斩棘,就在筋疲力尽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猛兽的低吼,林倍凡只好全力飞奔。

紧接着,一座破旧的宫殿出现在面前,门口站着2个骷髅作为守卫,但为了逃命,林倍凡硬着头皮只能闯了进去。

大殿空无一人,却有几只蝙蝠绕着他飞来飞去,林倍凡想着驱赶蝙蝠的方法,跑到墙边,拉开窗帘,然而外面已经是黑夜。

一股肉香飘来,林倍凡顺着香味找到宫殿的厨房,锅里还炖着香喷喷的烧肉,吞了吞口水,林倍凡决定只在墙角柴堆旁睡一觉,休息到天亮就走。

正要睡着,一只蝙蝠突然朝他脸部直接飞来,林倍凡下意识地用手臂遮挡,被蝙蝠连撕带咬扯下一块皮肉,同时,更多的蝙蝠亮着牙齿飞来。

一时间,数百只蝙蝠从门窗飞入,对着林倍凡一阵撕咬,林倍凡拿着锅盖左右遮挡,身上被咬得鲜血淋漓,然而蝙蝠越来越多。

被咬的满身伤痕的林倍凡忍着剧痛,闯出厨房,冲向从未去过的宫殿另一端,那里是一扇关闭着的大门。

打开大门后,却见到一个完全空荡荡的房间,什么都没有,林倍凡赶紧冲了进去,从里面锁好房门。

这个房间空荡的就像从来没有人住过,墙上的砖石清晰,地上只有黑乎乎的水泥地板,林倍凡正准备歇口气,大门一声声巨响传来,似乎是那群蝙蝠,在试图打开大门要进来咬他。

情急之下林倍凡突然领悟到:如此空荡的房间,我是怎么能看见墙壁的呢?

抬头一看,原来房间的上方有一整排的玻璃窗!此时正是傍晚,西边照射进来的阳光正洒满房间。

如果蝙蝠惧怕阳光,那就只能现在殊死一搏!

林倍凡抱着必死之心打开大门,瞬间几万只蝙蝠向他飞来,但林倍凡并未再感受到痛楚,因为那些蝙蝠一碰到阳光,立即化为灰烬,林倍凡就像一枚站立着的磁石,身边尽是蝙蝠化作的黑色沙尘。

约莫过了几分钟,蝙蝠一只都不剩了,林倍凡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此时从门口进来一个人,身上放射金色光芒,仔细一看,是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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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倍凡惊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看床前,华哥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过了一会儿,华哥惨惨的笑了一声:“我明天再来。”

“怎么了?”林倍凡并不理解,但隐隐觉得,可能和刚才的噩梦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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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林倍凡又开始做梦。

梦见自己在一个马戏团的后台,大象,狮子,侏儒......往自己身上一看,自己是个一半绿头发一半黄头发的小丑。

扭头一看,自己的背后的架子上挂着几排衣服,在几排衣服的后面,是几个妙龄女子正在换衣服,嬉笑声打闹声颇为诱人。

林倍凡想着,这些姑娘可不一定好惹,万一偷窥说不定会被暴打。

正想着,一个穿着礼服打着领结戴着礼帽却满脸通红的大胡子经理走过来,拿着一叠宣传单劈头盖脸打在林倍凡脸上,连推带搡把林倍凡推到了上场口,然后对着林倍凡的屁股踢了一脚,林倍凡跌跌撞撞的来到舞台。

前世虽然爱好文艺,却完全不是表演的材料,林倍凡只能借着脸上的妆做出几个夸张的鬼脸。

然而观众并不满意,还有嘘声传来。

林倍凡只能玩起自己并不擅长的扔球,结果3个球没有一次接住的,观众一开始还笑了几声,接着就扔了瓶子过来。

大窘的林倍凡赶紧琢磨怎么赶紧下场。

最后选择了最简单也是最俗气的方法:滚下去。

林倍凡以极其慢的速度,在满天飞来的瓶子中,抱成一团,辛苦地十几个“外行跟头”翻回了后台。

终于回到后台,赶紧卸妆,可刚卸妆一半,就被经理一顿暴打,然后被扒了戏服和假发推上街头。

此时的街道破落凋零,林倍凡又冷又饿,在街上游荡,寻觅哪里有吃的。

林倍凡走到一个窗口下方,听着里面传出来的钢琴音乐和欢声笑语,心中更不是滋味。

此时突然见到一名衣装鲜丽的女子,向他递来半块面包,随后莞尔一笑。

林倍凡捧着面包,心中充满感激,不断地向女子鞠躬致谢,女子示意他赶紧吃下面包。

周围不知何时出现许多乞丐,也不断怂恿他,快吃面包,快吃面包。

林倍凡直觉有诈!

再仔细一看面包,哪里是面包,分明是一块粉红色的新鲜肉,那块肉还在偶尔抽动,好像有生命。

不能吃,绝对不能吃!林倍凡在心中大叫。

再看女子,早已不在,乞丐们也不见踪影。

只有金光万丈,又是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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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哥,你这究竟是在搞什么?”林倍凡不禁吼了一句。

华哥激动地抓住林倍凡的手,眼中居然出现了点点泪光:“不敢当,以后你叫我华仔就行了。”

看到华仔要哭,林倍凡也是一愣,“怎么回事,好好说。”

华仔眼中出现了点点泪光,“大哥,我没有想到......将来到了羽陆凡间,请一定高抬贵手。华仔愿意为你做猪做狗,绝对不会......”

“闭嘴!”制服男突然凭空出现。

林倍凡心中默默感叹,恐怕这建筑和床铺都是空气做的,人人都能穿墙。

制服男说了句“华仔你出去门外守住,我和林倍凡有话要说。”

华仔惶恐地欲言又止,随即被制服男瞪了一眼,赶紧溜到门口去放哨。

一分钟后,制服男开口:“我跟你说过,这里是中转站。关于这里的由来,我可以现在告诉你。”

深叹了一口气,制服男仿佛下定决心,“这里是羽陆的中转站,每年,都有由各片大陆,上万的灵魂来到此处,经过筛选,被送往羽陆的各种人家投胎。”

顿了一顿,“这些前因,你想必都能猜到。但我来,是要告诉你更重要的事。”

林倍凡疑惑不解:“什么事?”

制服男眼神变得凝重:“三百年前,羽陆发生了一场很奇怪的变化,整个大陆几千年的平衡都被打破,更为可怕的是,本来一直活动在地下的幻术师和造梦师联起手来。这个事件导致越来越多的人死在迷幻之中,而与此同时邪恶的力量也更为强大,羽陆的地位在众大陆之间不断下降,如果再不改善,羽陆迟早被其他大陆吞并,羽陆所有子民都将被奴役。所以,最近一百年,我不止负责转生灵魂的接引,也在为羽陆寻觅救世主。”

天上掉馅饼?我成了救世主?林倍凡强忍着喜悦,连忙问道:“那救世主找到了吗?”

制服男略一点头,“本来是要观察半年。但华仔告诉我,你能看见其他灵魂,这件事很不合常理。恰好他还想要捉弄你,他所设计的两个梦境陷阱重重,本来是可以致你于死地,你却过关了。这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犹豫了一下,“恐怕不止是我注意到了你。”

此时门外轰隆一声巨响,制服男脸色剧变,拉着林倍凡走到门口,“事态紧急,华仔你过来,陪林倍凡一起走,我来对付其他人。”追加了一句,“走紧急通道!”

华仔答应了一声,拉住林倍凡,通过窗外的烟囱直往楼下飞去。

此时,中转站内的灵魂中有些人急速变身为恶灵,一个个令人作呕的庞然大物冲向林倍凡的房间,疯狂地攻击。

厨房中,锅盖拿开,大锅旋转65度,一个洞口出现,华仔拉住林倍凡大喊一句“跳!”两人跳入洞中。

同时,三楼B座发出强大的爆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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