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刘涛就开始骂骂咧咧的吆喝一些民工把为陆军准备好的木料工具装车。一开始开始他还准备让一些烂手随车出工,但是冷静下来一想,如果真派这些烂手来给陆军做工,万一工程之后陆军不满意,那他还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来报复自己,到头来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想坑人也要有本钱,而自己恰恰是在陆军面前一丁点的本钱没有。跟他斗气,到头来很可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搞一屁股屎还要自己擦。
思前想后,没办法,刘涛憋气又把一堆烂人吼下车,开始挑那些个技术好的往车上赶。
刘涛这般苦逼相,木工班长——也就是那晚被绿毛狼人拍趴地下的周磊看在眼里,越发同情。于是周磊上前,把刘涛拉去一边说:“刘哥,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我们可是一直叫你小诸葛来着,怎么遇到这个白痴样的陆军,哥你的脑筋咋就不转个了呢。”
“你想说啥?”刘涛白眼一翻,他白痴我算啥了,狗日的变相损我。
周磊说:“哥你还看不出来,那个陆军根本和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们拉拢不来。水浅,我们养不了大鱼。”
刘涛想可不是咋的,如果一开始不是存着这个私心,那自己也不会一步步的被人家拉入窘境,现在想脱扣都难。陆军像块狗皮膏药,粘身上了。
盯着周磊,觉得他也是看明白了状况,自己小丑般一而再的陆军面前栽跟头,不知道家伙心里怎样笑我呢。于是刘涛黑脸问:“那你说咋办?我们想要的东西还在人家手上。这要是拿不回来,会长那架势你还没看出来,他能疯了吃人。”
“呵呵,哥,你忘了,养不了鱼我们可以杀鱼熬汤啊。”周磊说:“哥,一会我带人去干活,然后瞧准机会就下手,把他给直接做了得了。至于那枪,掘地三尺,我不信找不到。”
“对呀。”刘涛做幡然醒悟状的一拍大腿,之所以陆军面前一直处处被动,还不是因为自己一直存有要拉拢他入伙的钩钩心作祟。这要是确定了他不能入伙,直接做掉他又有什么不可,他又不是自己的亲爹老子。但旋即,刘涛又担心起来,陆军秒杀绿毛狼人的身手怎能不让他忌惮。于是,片刻的豁然开朗后,刘涛又陷入便秘的苦逼状。近来公会财政状况紧张,好久没有采购通便药物服用了。
“哥,你还担心啥?”
“我担心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他秒杀绿毛狼人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出手真是不凡啊。”
“哥,也许那是巧合呐。”周磊很自信的宽慰刘涛说:“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手,饿虎还怕群狼;我这次带二十人围攻,更何况还是他毫无防范下的偷袭,想不得手也难。”
“真的能成?”刘涛很怀疑。
“你就放心吧哥。”周磊拍胸脯:“那警用七大件或许有纰漏,一时找不到藏哪里有可能,这我不敢打包票;但是人我一定帮你做掉!”
“好,就这么办吧。”再留陆军活下去,自己不神经衰弱精神崩溃也好不了哪去。
刘涛于是叮嘱各自带好应手的家什,谋划了一番可能发生的意外状况后,心有不安地目送周磊一行二十多人乘坐两辆大卡车,浩浩荡荡地离去。
陆军,实在是你欺我太甚,这时也别怪我心狠。今天是弟兄们都看不过眼,你死也是活该。
家里刘涛磨磨叨叨许久,也不能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他总觉着事情不可能如想象的这样顺。那样才奇怪,见了鬼了。
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光线里,陆军坐在酒吧门外长椅上,眯缝着双眼,翘着二郎腿等他们有段时了。过往行人和车辆此刻仿佛都成了他欣赏的动态风景,很是悠闲的样子。
好不风光,当两辆大卡车满满当当地堵在了酒吧的门口,陆军看着也兴奋,他很是热情的上前同每一位师傅握手道辛苦,表达自己对农民工会雪中送炭帮助的感谢之情。
周磊边握手边这个恨啊,见过不要脸的,但是没见过他这样不要脸的。什么叫雪中送炭啊,如果你不是把我们欺负成这样,我们怎能屁颠屁颠的扛着工具跑来给你当义工。没事墙根底下坐着吹小牛皮,抓虱子晒太阳,你以为我们不会享受啊。
一会儿瞧准机会,弟兄们一人一刀,不把你分尸才怪。
效果图是网络侵权下载的;另外周磊带来的这些个木工都是好手,图纸展开说明就知道活该怎样干。也没什么废话。只不过叮叮当当干活的时候,大家都在斜眼他陆军找机会下手。
心都不在手上的活里,状况频出。有把尺寸量短的,有把板子钉歪的。锤子砸手的也在叫骂,返工不断。
大家毕竟不是演员,都是些木匠,他们的一举一动陆军怎会看不明白。开始陆军还不想说破,想他们终究要把工作做好就好,大家得过且过。但是看他们心里压着坏,表面上又不得不伪装。人如生了痔疮,各个难受。重要的是这样干活也耽误事啊。陆军于是心下不忍,拍手叫大家先停下手里的工作,他有话要说。
周磊的手里一直提着一把锋利的鲁班斧,贼眉鼠眼围着陆军已经转悠了大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现在见陆军拍手让大家身边过去集合,以为是机会来了,提着鲁班斧神经兮兮跑在最前面。
陆军见他笑笑,指着那鲁班斧说:“一直没得机会用它哈。”
“啥?”周磊一愣,没反应过来。
“要不我转过身,假装没看见,然后你们按计划,该怎么来就怎么来?”陆军也不兜圈子,像似在征询大家意见,诚恳地说:“等打完了,大家干活心也踏实,不用再去胡思乱想,你们看这样好不好。不然你们干活溜号,耽误事呀。”
靠,敢情人家心里清楚啊!
周磊一群人各个手里拎着家伙,围着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
这也太尴尬了,做贼的刚把想法冒出来就让东家脱了裤子亮底,玩不下去了。
临出来前什么样的突发预案都准备了,就是没想到会演这一出啊。
“动手之前我问一句,大家开打有底线吗?什么情况下我们喊‘咔’?”
“操!”
人群中有人憋不住骂了一声,然后大家都拿眼睛看周磊,现在这种状况,打还是不打,等他拿主意。
周磊也苦逼了。心里骂陆军不是东西,明知道大家来算计你,你却还不跑路,让我们这里难堪。不打,回去没法跟刘涛交代,说被人家一早早的就识破了阴谋,那还不等着被骂是一群傻逼。但是这打吧,这时也实在不是那种情绪氛围,可恶的家伙把大家搞得都不再状态,一点愤恨的情绪也没有,相反倒是都很害羞惭愧。
“要不还是打一下吧。”看到周磊凄苦的表情,陆军也同情,理解地说道:“不然你们也不会甘心,毕竟都是费心准备过了,回去也要有个说法,是吧。”
“就是就是。”大家觉得说的对,感激着齐齐点头。没想到陆军这么善解人意。
“但是打过之后,你们装修活可还要帮我干完啊。”陆军正色道:“咱们可要一码事是一码事。”
“一定一定。”众木匠又齐齐点头,表示信守承诺,一定会完成工作。
陆军这才放心,然后提醒大家说可能失手会把鼻子打出血,疼的;众皆表示可以承受,不会影响干活。周磊更是抢着表示说:“大家也就意思意思,动手点到为止。”
“靠。”陆军一指他手上提着的鲁班斧,鄙视说:“你就拿这东西点到为止呀?”
嘴欠!
周磊脸一红,差点学会长徐大伟反手砍自己,尴尬地去吧鲁班斧放一边。
于是大家也学他,纷纷去墙角放好手里的家什。
赤手空拳的再把陆军围上,一时间恍惚感觉不同,人格似有放大。现在都觉得自己有点昂扬豪迈、牛逼哄哄了。之前很下流,做贼一样的有不好意思。
“那好,你们还是按你们之前的计划,偷袭我。”陆军说完转过身去。
操,又被打回原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