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台上下来,掌声一直不断,妍儿跑来告诉我,蝴蝶漫天飞舞的那一幕,美极了。她说这句话的那个样子,竟然是比我还要高兴。
然而,有的人欣赏,有的人高兴,也有的人不屑一嗤。妤霜走过来,用愤怒的眼睛看着我,满目的火焰,仿佛在看一个敌人一般。只丢下一句,“我们走着瞧!”便离开了。
我漫步回到房间,妍儿跟在我后面,只因刚才靖苏派人来说有一件东西在我房间,让我取。当时听到的时候也猜到七七八八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会是那么一件珍贵的东西,一把古琴。
我一下子欣喜若狂,跑了过去,用手指轻抚,视若珍宝。
妍儿在旁边看到我如此举动,有些疑惑,便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高兴!”
我解释道:“你知道这是什么琴吗?”
她走过来仔细看了看,然后摇摇头,说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也不会弹琴,姑娘还是快告诉我吧!”
我笑了笑,双眼却是不离古琴一毫,说道:“这架古琴名叫掬络,琴身是用姜国最珍贵的木材——落月木生长最旺盛的时候所铸,而这琴弦更是用卿国最强悍的汗血宝马的马尾所成。琴声如青鸾嬉戏时的山泉,清逸无掬。姜国虽然是的丝竹国度,闻名天下的古琴也不在少数,但却鲜有古书记载,书上云‘琴声袅袅,掬水映月,脉络相继’说的便是这架古琴。”
我望着妍儿吃惊的神色,好笑的问道:“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姑娘不是御国的人吗,怎么会对我们姜国这么了解啊!你说的这些奴婢都不知道!”
我连忙掩饰,说道:“这是因为,,因为我喜欢弹琴,自然会多了解一些。再说姜国的丝竹之声如此出名,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女子自然只能多加功夫,弹出更好听的声音让大家喜欢,不然也活不下去啊!”
她点点头,似有一点同情,可能是也想到自己的一些事,于是说道:“姑娘说的是!”
“我们快出去吧!估计快到我们了!”
“是是,刚才秦妈妈还让我提醒姑娘快一点呢,姑娘,我们快走吧!”
我去的时候,妤霜的古筝已经表演完了,蒹雲正在弹奏琵琶,黛眉轻扫,红唇轻启,她唱的竟然是“花容”。
“姑娘,什么是花容啊?”妍儿在旁边听到我刚才的惊叹,于是问道。
“花容是祁国最出名的一首琵琶曲,其实祁国大多不爱乐理,但是这首琵琶曲却是很出名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妤霜在我后面,听到我说的话之后,嘲讽地说道:“你居然也知道‘花容’,不过任凭你再怎样都不可能超过这首曲子的,我劝你还是不要上台表演了,免得让天下之人耻笑。”
我没有回她,只是笑了笑,她见我这般,也自讨无趣地离开了。
妍儿说道:“姑娘为什么不为自己说几句呢,这么多天来,霜姑娘总是冷眼相看,常常欺负你,奴婢都看不下去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个可怜之人罢了。”
“姑娘,其实奴婢觉得你一定能当上花魁的。”
“怎么这么说,要是我弹琴很难听呢?”我笑着问她。
“怎么可能,姑娘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跳的舞那么好看,弹琴也会是最棒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话的那个样子,竟让我觉得有点像墨玥,这么多天没见,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样了。
我抱着古琴上去的时候,蒹雲对我一笑,示意我不要紧张,我心里倒也平静了不少。
这次我弹琴的时候,并没有唱,首先是因为我弹的这首曲子本身没有填词过,即便填词,因为掬络本身的琴色就很饱满,唱音只会让本来就很欢快的曲子一下子变得更为拖沓。
说起这首曲子,还有点来由。我从醒来之后,师父虽然送过我桐木古琴,但是因为没有琴谱,我也不曾弹过。直到有一次,师父下山回来给我带回一本琴谱,让我试试,这便是我现在所弹奏的。
一曲作罢,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终是比完了。
我抱着掬络回房间的时候,靖苏也在,难怪刚才我下来的时候左右不见妍儿。
靖苏拿着茶杯,没有看着我,只是说道:“你还真是让我意外!”
我有一丝发愣,他一般不会和我讲话用“我”这个字的。
“是吗?不过我也只剩下这点能耐了,其他的,便也是不会的。”
突然,我想起什么朝着梳妆台走去,打开首饰盒,居然是空的,师父送给我的玉坠不见了!
就在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准备出去问一问妍儿是不是给我收起来了,靖苏说道:“你是在找这个吗?”
他拿出来在我眼前一晃,正是我下山之前师父给我的传说用来拨动浮生古琴琴弦的玉所制成的玉坠。
我一把抢过来,有点生气的说道:“怎么会在你那里?”
“我本来是想来看一看姜国的神使是否真的那么贫穷,连一个像样的首饰手没有,居然这么重要的比赛就只用了一根木簪,却不曾想到就只有一条玉坠,”他见我拿过去之后,一直很珍视,笑着继续说道,“这种玉坠在御国成堆成堆地放着,不要也罢!”
“明明是你先碰我的东西,居然还在这里说这种话,堂堂的靖苏公子就是这般目中无人,不知礼数的吗?”
他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也没有想到我那么生气,居然也不反驳,只是说道:“既然是重要的东西,就应该好好保管,如果是被别人捡到了,可不会像我这样还会给你。”
这时候,秦妈妈来敲门,让我出去,就在我准备应声的时候,靖苏捂住我的嘴巴,轻声说道:“不要出声!”
这时候便听见外面另一个人在说话,“秦妈妈,我在这里呢!”
“可刚才下人跟我说,你回房间了啊!”
“是这样,后来想到有点事,又出去了,对了,秦妈妈有什么事情吗?”
“青衿姑娘,你这声音怎么变了?”
“秦妈妈说哪里话,我本就是这样的声音,只是那日上香完之后,我便受了风寒,所以声音有所异样,现在我也痊愈了,声音自然也恢复了!”
“瞧我这记性,倒忘了这这事儿了,估计是最近给忙糊涂了,姑娘没事就好,快随我去吧!”
确定他们走后,靖苏才放开我,而此时我们保持着一个暧昧的姿势许久,我有些不自在,别过头,没有看他。
“接下来的事情就由青衿办吧!一会我便派人来带你出去。”靖苏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看着我,只是淡淡嘱咐着。
而就在刚才,那么地靠近他,淡淡的水墨幽香即便现在仍然还留在空气里,他不知道的是,我从未如此近的认真看他,长长的睫毛,桃花似妖媚而深邃的双眼,他安静的站在我旁边,他很掌握了力道,不曾弄疼我。
不久之后,靖苏派来的人给我带了一套男装,我们便乔装出去了,急忙之中我看了一眼台上三个熟悉的身影,竟觉得无奈,无奈得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如我所料的那样,我被带去了凤胥阁,也见到了凤胥公子,他对我很是礼让,将我安排好之后,便离开了。
而我本来想着靖苏回来,但是那天晚上我仍是没有等到,又因为累了许久,便睡去了。
那天之后,我便以男装示人。但我却没有再见到靖苏,凤胥每天都会来,问我需要些什么,不过,他却比师父还要沉默,几乎不说话。即便问一句,也只答一句,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于是在无聊的时候,只有逗一逗他。
“凤胥公子,是御国的人吗?”
“是!”
“你们公子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
“你和你们公子什么关系啊?你怕他吗?还有,靖苏到底多有钱啊?”
“,,,,,,,”
“你别走啊,对了,你们公子说我能一个人出去吗?”
“不能!”
“那就是说我还带一个人就可以出去了!”
“,,,,,”
“行,就带你吧!”
“,,,,,,,”
其实最开始我这样说过,不知道重复几次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今天凤胥居然准了,估计是快被我给逼疯了。在凤胥阁呆了几天,我也是实在无聊,因为是内阁,我基本上见不到除了凤胥以外的任何人。而且,我确实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走在大街上,凤胥跟在我后面不说话,櫟城好像又恢复可以往的平静。不知不觉,竟然走到锦尚绘的门口,大门紧闭,我其实也知道锦尚绘白天是不开门的。这时候突然我听到几个人在议论说到了青衿两个字!
于是我走过去,问道:“两位可是在讨论御国的花魁青衿,今天可是花魁比赛?”
其中一个人,笑了笑说道:“小伙子可错过了,比赛前几天就结束了,现在的天下花魁正是青衿姑娘!”
“太好了,我一直仰慕着这位青衿姑娘呢,虽然没有见到比赛的那一幕,至少恭喜她当上了花魁!”
“原来小伙子也喜欢这位姑娘啊,那你可没机会了,你不知道啊,卿国的世子和祁国的神使都爱上这位青衿姑娘了!小伙子还是回家吧!”
“这什么意思啊?”
另一个人也笑着说道:“那天晚上,卿国的世子大人和祁国的神使大人都一掷千金,希望与青衿姑娘共度良宵呢,最后还是世子胜了啊!到底是卿国,祁国得罪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