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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一次抉择

那是个晚自习的课间,我独自站在廊上让冷风吹吹发热的头脑,忽然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下,急忙回头,并不见人,再一个转身,才发现小山一样的毅站在那里,夜的灯光照着他皎洁的脸,带着狡黠的笑,他是来通知我下晚自习后和他们一块儿走的,他是受了与他同村的我大姑的重托,当然我大姑又是受了我父亲的重托了。我和兰军从此后就加进了毅找来的车队里,他们都比我们晚一级,忘了问是啥缘因毅没和我同时升入高中了。

大家一起走的路上好开心呀,再也不用害怕危险了。兰军渐渐地和毅非常聊得来,而我则总是和俊聊得开心。也许是爱乌及屋吧,俊长得最象阿威,甚至有些地方还略胜一筹,比如说肤色,威是那种城市孩子常有的白色,有点偏苍色,一般女孩子这种肤色会相当完美,是月色,而俊是那种很细腻的肤质微镀了一点古铜,是太阳的颜色。威是浓浓的弯眉大眼,而俊是清秀眉,眼睛略小,但胜在精致,俊双眼也喜欢含笑看人,顾盼之间,总像含着深情。俊的嘴型轮廓分明,说实话,这点儿比威更胜一筹。他俩个头相仿,但俊动起来,浑身的韵律感更强些。俊也在他们班是班长,他和我相遇以前,成绩并不太理想,但他特别喜欢倾听我说话,其实我也不过就是比他大些,加上遇到威之后思考人生更全面一点,更嫁接了不少威的言论,所以谈吐间在这个学弟面前显得格外有魅力了些。他常常向我借书看,也常常白天就刷刷地跑来还书给我,并且在我不上夜自习的时候竟能碰巧和我一起回家。望着他越来越饱含忧郁的眼,我有时候也突然心中一动,但是我却懒得往下猜,也不敢往下猜!我常常慨叹,假如我和威有几次这样的巧遇该多好啊!我们每天座位离那么近,却遥远的象两个星球!威应该一点儿也不知道我吧!不知道我的心竟然为着他一个人在跳动。是啊!他能凭什么知道呢?考务繁忙,班务繁忙,未来渺茫,谁又敢对谁报太多希望呢!他忽略我的存在应该的。我胡思乱想也是错误的。大班空的时候,我喜欢独自躲进比我们高一级的走廊侧窗那里,远远地看着阿威和他的同伴从近处走远,又远远地看着他从远处走近。人的目光真得有能量的,阿威也肯定感到他被监视了,但他刻意寻找的方向是偏差的,我常常为我的小诡计的得逞而捂嘴偷笑。但是俊却发现了我的位置,他后来也爱往这里来,有时候真感觉他其实就是故意和我遇到。他那亮晶晶的双眸一和我的目光相遇,脸上就会飞起好看的红,嘴角就会抿起迷人的笑!他也是伟岸的,感觉也颇有担当。我的心绪不禁烦乱得很!假如我心中没有威,多好啊!

但这是不可能的,我从见他第一面就允许他驻进来,直到我为着他一点一点地改变。我甚至还做好了准备,一旦我能和威站在一个平台上时,我就会展露我的独一无二的才华,让威为着我放弃那个什么阳,放弃那个武,放弃一切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孩子!除非他对我一点儿心意都没有,那我同样祝福他,然后才去寻找属于我的眼!

但是,俊,你为什么提早出现,难道上苍就是这样考验我这颗其实早就苦痛不已的心吗?

我不想面对这次抉择,我其实想逃走,我甚至想两个都拥有,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安全感呢!然而现实就是非常残酷,它可没有功夫慢慢等!

那是不久以后一个午后,我正沿着小路去校东面的田野边,我喜欢在那里背些东西,也喜欢借着那幽静,整理自己的思绪,以图把最重要最紧急的事安排好!一个小女孩从后面追上来,并且叫住我,要和我一起。我不便拒绝,但也诧异得很,想不出她专门追上我是什么缘固!

她一丝离开我的意思都没有,就那么定定地打量我,从头到脚。我不由地警觉起来,这是要抢劫,还是要打架?

她突然扑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问我,认识俊么?我的心格登一下,点点头。她又问知道俊很在乎你吗?我赶紧摇摇头。半天的沉默,过后,我突然问,你是谁?她说她是他妹妹。我一惊,不由得问,那你是不是来找你哥没找到啊?我可以帮你问问他在哪个班?她突然说不必了,他们就在一个班里,而且是同桌!

我不想挑事儿,只想赶紧躲开这个仿佛有备而来的小姑娘,她除了个头比我矮些外,哪里都漂亮,那红润的圆嘟嘟的嘴唇,更像极了阿威。

她又突然问,你喜欢我哥吗?我不回答,我太反感了,即使你是他妹妹,你排斥我可以赶我走,怎么也轮不到你来审问吧!她突然两只眼睛扑嗒嗒地流下眼泪来,说,我和他原本有娃娃亲的,但是他心在你那里,你以后好好待他好吧!然后一扭头,突然走了。就如她突然地出现一样。

我楞在那里半天,慨叹这世上真有比我还傻还可怜的姑娘啊!这倒叫我难办了,这小姑娘的一招破棋还真够高明的!她也许是真心祝福我,但她那样梨花带雨的一哭,让我怎么敢生受?算了,我也该表明态度了,俊之于我的出现就是太早了,威也是,也太早,但是没有威我不可能这么发奋,如果俊出现在威选择以后,或者出现在我考完以后该多好啊!唉!造化弄人啊!

几天以后,我和爸说,我想住校,那样可以多一点时间学习,另外我还专门去了理发店,把我留了十几年的头发剪了,理发师把我漆黑的头发顺着梳下来,那发如伞盖一样披在我身上,我在镜子里都看不见发稍在哪里。理发师比一比剪刀,一连说了三遍,我剪啦,我瞬一瞬眼,也说了三遍,剪吧!不知为什么,在理发馆里的镜子里,我突然发现其实我颇为讨厌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变好看了,睫毛密密黑黑的,刚沥了水的眼角竟然也要向上弯起,隐隐地好象那厚厚的眼皮也似乎双了下,只是马上又叠进去看不见了。理发师还特地给我吹了个发型,那额头隐在斜斜的刘海里,给人一种错觉,让人以为我原本长脸儿,只是被头发挡住一半,这样也显得有个尖下巴了!我原本郁闷的心情突然开朗了,不禁对着镜子甜甜一笑。真是少年壮志不言愁啊!

一回到学校,我车子还没放稳,就见教室的三个大窗里突然挤满了同学们。大概是史华吧,更大吼一声,好看!

关于俊,就和着我的一头长发,断掉了。

他怎么和他妹妹处理的,不知!

他是否伤心了一阵儿,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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