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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奔走 1

感受到朋友们的热情,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就什么都不说了,我会继续加油的,即使没人欣赏,我也算是给自己的告慰吧,再次感谢你们。

感情里,有太多茫然的奔走和追逐。有的人找到了,便好好捧住,从来不会再彷徨;而有的人只会期待下一个才是最好的,永远只相信下一个。所以他们一直在错过,一直在奔走,最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孤单到泪流满面却浑然不觉。我时常在想,如果爱情只是一见钟情,只是你侬我侬,那么世界该会多么太平啊。

【何宇凡语录】

我们还是赶上了7路末班车,在车上我一句话没有和小夕说。面无表情地啃着面包,几次看到小夕想要和我谈些什么,我潜意识地告诉她,下了车再说,因为我怕7路车师傅招架不了我们的对话,会忘记哪个是刹车哪个是油门。

当时脑子里,循环播放的不是别的,净是和崔亮相亲时的场景,尤其是他那句你能接受半年之内结婚,还是一年之内?就像满大街的《最炫民族风》一样,让我不知是因为愉悦而跟着摇摆,还是因为滑稽而摇摆。

一下车,小夕就迫不及待地问我:

怎么了洛,刚才怎么和欣姐那么说话啊?

小夕,你还问我怎么了,别跟我说当初就是欣姐给我介绍的那个崔亮?!

你说什么啊,谁是崔亮啊。

就是站在欣姐旁边那个,她的小崔男朋友,也就是你跟我说的电业局的那个高富帅。

他就是和你相亲那个啊?欣姐怎么这样啊,她当时跟我说的时候,没说崔亮是她的男朋友啊。

她要是和你说了是她男朋友,我会去看么。拿人当傻子么,还有,你跟欣姐怎么认识的?她多大年纪了,结婚了没,那个崔亮不会是被她**了吧。

洛,你别这么说啊。欣姐是我以前在怡然家具城的同事,当时我卖地板,她卖木门。她人挺好的,很照顾我。

靠,这样的人,也会照顾人?是会照顾男人吧。

洛,你和崔亮不是也没怎么样么,他后来是联系你了,还是怎样。或者觉得不合适又找了欣姐的呢。

小夕,我肯定没怎么样,我也没有看上他。我只是觉得他们两个让我很恶心。搞得这叫什么事啊,我再怎么不行,也能比得上那个三十多的女人吧,她有什么好,还小男朋友,有病!

你消消气啊,我还以为你刚才怎么了。没事啊,咱们以后再找,相亲本来就这样啊,他也不是很过分啊,又不是说和你谈了半天,突然出轨了,还有男的相了几个之后,同时和她们交往呢。

不跟你说了,你老是喜欢替别人说话,老是把人想的那么友好!

到家后,小夕收拾出东西,刚要给我加热,她的电话就响了,我知道是何宇凡又在呼她了。我们中间在超市,她的手机就响了好几次,鉴于我在旁边,她都没接。看着本来很有食欲的东西,突然没了胃口,一顿顿恶心涌上心头。

我在小夕无比欢快的聊天声和被愤怒填饱肚子的空虚感中,睡去。我觉得,只有睡眠能缓冲我的心情。

起来吃点东西吧,我光顾着打电话了,忘了给你弄吃的了。

洛,睡着了么?

朦胧中听到小夕在叫我,我回了她几句,自己也记不清楚说的什么。后来,在饥肠辘辘中,我就进入梦乡了。那是个很模糊的梦,只是感觉很伤心,已经记不清具体的细节,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在梦里,我是受了伤。

第二天,我就精神饱满的去上班了。崔亮的事,就像很久远一般。

初级测评之后,“明日之星”又忙着给几个特殊要求的孩子办理出国留学手续,这是利润更大的一种敛财手段,光保证金就可以支撑机构在市里的黄金地段可以把房租和店面的事完全抛在脑后。很久没见校长大人露脸了,反倒是那个李嫣然,顶着一个副校长的名号,到处发号施令。李嫣然是明日之星最元老级别的人物,据说在这工作有五个年头之久,她在R城读的大学,念的是商贸日语,和我们的日语语言文学,一个像前途无限光明的有志青年,一个像前途未卜的文艺青年,差别甚大。对李嫣然的印象不是特别的坏,当然也不是很好,当初来明日之星应聘的时候,先后有三次面试,前两次都是她单独面的我,最后一次,校长在她的陪同下跟我签了合同。

我想,我之所以在十几个面试者中能唯一留下,她至少没有在校长面前否定我。否则,可能我要去别的机构另寻出路了。尽管不是很喜欢李嫣然,可我还是很佩服她的能力,听她上日语课,可以说是一种享受。刚开始培训的时候,她的代摩课讲的那叫一个棒,我至今还遗憾没有把代摩课真正学到家。

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开一家培训机构,而且形势也不比“明日之星“差。她这种甘于做老二的牺牲精神除了校长给她开出高额的工资之外,还有可能就是她的自身条件不允许。听同事说过,她嫁的老公好像是她大学同学,他俩都是外地人,最要命的是,他们结婚两年了,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也没有要孩子。那一刻,突然对她萌生了一层敬意。

洛老师,方老师没来。麻烦你把这几个邮件给神户的桑原先生发过去,再一个,写邮件时把我们这几个孩子的资料,尤其是家庭条件,要翻译的格外优越,保证金那一块儿,直接说没有问题就好。注意敬语的使用。

知道了,李校长。

其实我最讨厌给日本鬼子发邮件了。在亚奇一年多的时间,每次收邮件发邮件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是在跟小日本们点头哈腰。真是搞不懂自己,当初怀着一颗那么赤诚的爱国心,怎么会在填报大学志愿时选择日语呢,真是一失手成千古恨啊。好在我的爱国之心日月可鉴,尤其是临近大学毕业时,我最喜欢的文学老师给我点评论文,洛桐是我教过这么多届毕业生中,学了日语,还可以把本真保留得如此完整的一个。那感觉就像守身如玉的处女,在洞房之夜听到老公的夸赞一样,特有成就感。

发完邮件之后,看到手机响了,因为盯着电脑,我想都没想就接了。

喂,你好,是洛桐么?我是崔亮。

当时大脑一片空白,记忆切换了下场景,可现入眼前的却是他和欣姐同时存在的样子。

你好,找我有什么事么?我正在上班呢,没事我挂了。

你先别挂电话,你几点下班?等会我再给你打过去,有事跟你说。

不一定,我们下班也没有个准点。我说崔大帅哥,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需要跟你的女朋友请示一下啊,否则我真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洛桐,你误会我了,其实我……

洛老师,周志腾的妈妈来找你,说是有问题要咨询你呢。

好的,我马上来。

挂断了电话,觉得很好玩,为什么要跟我解释啊,我是他的谁啊,看来这个崔亮的倾诉欲不是一般的强啊,可能那晚上他还是拿捏着跟我相的亲呢。一听到周志腾,我头瞬间大了,这孩子倒是个好孩子,天天在校长和他妈面前夸我,就是她妈那一身珠宝气,实在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一下楼,看到周志腾妈妈无比花枝招展地站在她那枣红色的宝马520前面,像是要给我带来什么福音。

你好,志腾妈妈,请问找我有什么事么?

你好,洛老师,其实也没什么。这不是志腾看到同学有去日本留学的,他也想去了。我想问问洛老师,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们家志腾啊。

是这样的,志腾妈妈,我们这里有规定,一是年龄要十二周岁以上,二是学习成绩,最起码要学会基本的日常交流用语,否则就算送过去了,日本那边也不会接收的。在面试的时候也不会通过。现在这几个孩子我们只是递交了申请,他们还要审核,通过之后,还要派专门的人来面试。我们学校在办理留学这一块是非常正规的。

奥,洛老师,要是在钱的方面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跟我说,我和志腾他爸全力支持。

话音刚落,她不忘和我晃了一下她那只戴了三只戒指的大胖手。

你放心好了志腾妈妈,一旦志腾的条件符合,我们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您的。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让他好好学习日语,回家也要让他多加练习。

这还得麻烦洛老师啊,我和他爸什么都不懂呢,他学的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不过他喜欢你,就是爱学,每周六就很积极跟我说“妈妈,我要去学日语喽“。

他愿意学就好,志腾这孩子很聪明,只要好好用心,将来肯定有出息。

还得洛老师多费心,对了,只是我刚才经过百慕特买了点面包,听说你很爱吃面包。

不用了志腾妈妈,还是留着给志腾吧。我还有课,先上去了哈,回头有事给我打电话就好。

哎,洛老师,洛老师。

我头也不回地上了楼,拒绝了她的面包,心里却很舒服。不是因为很喜欢吃他家的面包,而是觉得这是一种不妥协。她第一次用如此委婉的口气和我说话,第一次感觉在金钱面前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比它要值钱的多,比如知识,再比如权力。

回到办公室时,李嫣然坐在我的办公桌前面,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洛老师,我跟你说的是四个,你怎么只是了发了三个呀。

奥,那什么李校长,第四个我一会儿转过去就好,跟前三个内容基本一样。

不能这样啊,洛老师,你也是日语专业的,应该知道日本人做事都是很谨慎,赶紧跟人道个歉。说我们不小心发送落下的。

不是吧,李校长,我本来就不是负责这一块的,只是看着今天方老师没有来,我帮她发一下。当初我来的时候,咱们签的我就只负责教学这一块。

好吧,只是我想跟你说洛老师,任何时候做事再认真小心都不为过。你上完课直接走吧,我给他们发过去,跟他们解释下。

刚才的好心情被李嫣然这一顿数落一扫而光,当初离开亚奇,就是不愿那么唯唯诺诺谨慎无比地工作,我才会选择培训机构。和明日之星签合同的时候,也讲好了我只负责教学这一块,真正深入其中我才发现,很多事情可能真的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上完课,收拾下东西,准备离开时,崔亮的电话又打过来了,犹豫之下,我还是接了。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还要急着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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