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可不敢在这龙榻上久呆,他策划已久的计划,现在总算是能正式开始了。
只见王允慢慢地打开包袱,从里取出一根四寸长的银针,这就是蜇魂针,王允在半月前尝试过它的厉害。
王允原本对使用这种,残忍阴险的行径恨之入骨,但他现在却又用这种方法来对付别人,一种无奈的选择,令人想不到的是,王允现在用蜇魂针对付的人,是当今的真龙天子朱由检。
王允拿起蜇魂针,暗暗地道:“已前认为那杨林年龄不大,胆量却是比男人都大许多,而现在自己的胆子…大得自己都不敢想像,要是杨林知道我做了这事,嘿嘿,定会让她大吃一惊。”
王允看着手中的银针,再看看身旁的朱由检,手开始发抖了,他知道,这种大不敬之事,被杀一万次头都难赎其罪。
此时的王允有些发呆,片刻后,王允深吸一口气之后,对自己说道:“我是被一步步地逼进来的,我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替我那十二个兄弟报仇,更是为了振奋朝纲意在铲出厂卫。当然,我顺便也想救出老太师,不让杨林记恨自己……”
王允摇摇头,定了定神,拿出一块生姜,用指头使劲一捏,一滴姜汁滴落下来,沾在银针上,王允斜起银针,姜液又顺着银针滴落,这是使用蜇魂针的前奏…
……
霍渺在树上站了快两个时辰,也向乾清宫里张望了近两个时辰,强支撑着受伤的身子,不舍得下树。
由于眼睛长时间高度紧张地扫来扫去,双目都看花了,但还是没有发现里面有一点动静,霍渺揉了揉眼睛,又发现手臂好疼,她一直盯着围墙里边,一时间竟忘了,刚刚双臂受到过震伤。
……
躺在龙榻上的朱由检开始有了反应,只见他慢慢地醒过来,但双目不能视物,感觉自己好似正躺在一个,抻手不见五指的溶洞之中一般,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阵呼唤。
“由检、由检…”
朱由检一听,这不是皇兄朱由校的声音吗?顿时朱由检心中一震,正想要回应,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变得沙哑,只见朱由检激动万分地叫出一声:“皇兄。”
“由检,想不到你一下子就听出我的声音了。”王允学着朱由校的声音,对着正受蜇魂针所惑的朱由检说道。
王允前几日在应天府,跟着曹化淳学习驱舌变声之道时,一直要曹化淳模仿先帝朱由校的声音,王允一直仿着这不曾听闻的声音,没过多久,他竟仿得有模有样,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皇兄,皇兄呀,你走得太早,你把我的朱家的天下,一下子都扔给了我,我…害怕呀皇兄,我整日都在惊慌之中,生怕一不小心丢了我们朱家的江山,无颜再见列祖列宗。”
朱由检说到此,竟嘤嘤而泣,自幼丧父的他,性格较为孤僻,但他一直把,对他疼爱有加,同父异母的兄长朱由校,当作他最依赖的人
“由检,你不要害怕,你能做一个好皇帝,其实你皇兄我并不想当皇帝,我只想做个木匠,只是玉帝错派了我,我本应投胎到一个木匠家,大明皇帝本来就应该是你。我现在在仙界,还当上了管理仙界云阁神殿的木神。”
“皇兄,我这是哪儿呀?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由检,皇兄在你的梦里。”
朱由检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有一次看到皇兄朱由校正在把弄着一些凿子、斧子和一些木玩,自己当时不过四、五岁,时常缠着皇兄玩耍的那一幕幕,又浮动在了眼前…
当时年仅三、四岁的朱由检,向正在把玩木艺的朱由校跑过去,“哥哥、哥哥你又在做木房子么?”
朱由校蹲下来,摸摸朱由检的头,说道“由检,你想要什么?皇兄给你做。”朱由校一直对他这个弟弟疼爱有加。
“皇兄,我也要自己做。”朱由检拿起地上的凿子也在木料上乱凿了起来:“皇兄,你整天都做木房子,做木房子特好玩吗?”
朱由校笑了笑:“嗯,哈哈,很好玩,等你长大了皇兄教你。”
朱由检抬头,看着一身龙袍的朱由校,说道“那…哥哥,你现在是皇上,做皇上好玩吗?”
“我觉得做皇上太烦,还是做木匠好,呵呵…”
朱由检看着一身龙袍的朱由校,又说道:“皇兄,我也要做皇上,你让我也做皇上吧。”
“哈哈”朱由校一声大笑之后,停下手中的木活儿,走到朱由检身边蹲下,捧起他的脸蛋,说道:“弟弟想做皇上也成,但你现在太小了。”
朱由校说完后一把抱起朱由检,又对他说道:“等哥哥再做几年皇帝,等你长大之后,这个皇帝就让你来做。”
朱由检这句无忌的童言若是放在列朝列代都有可能惹来杀生之祸,可朱由校却一笑了之。
想不到朱由校的这句玩笑,几年后竟成为现实,只做了七年皇帝的朱由校因病驾崩,他身边又无子无嗣,朱由检就明正言顺地成为了大明的最后一位皇帝…祟桢帝。
…
朱由检回忆起当年那些往事,脸上挂起了笑容,又想到自己已前总是受到皇兄的疼爱,现在二人却相隔于两世之间,不禁心中又万分悲切起来。
一旁的王允,用心地记下祟桢帝说话的语调。又学着先帝朱由校的声音,对朱由检说道:“弟弟呀。”
朱由检沙着嗓子道:“皇兄,臣弟在。”朱由检竟用了已前的身份,还把朱由校当成在仅的皇上。
王允学着朱由校的声音,说道:“我现在是三界的木神,这次我奉玉帝旨意去修缮阎王殿,当时我就好奇,好奇我们朱家的江山还有多久,所以我就偷翻了阎罗王的生死薄,我在那生死薄上,发现了贤弟你的名字…唉…”
朱由检吃了一惊,问道:“皇兄,那生死薄上说我怎么了?我还能活多久?”
王允轻轻理了下嗓子,露出一丝悲伤的语气,说道:“贤弟啊,贤弟你只有三天的阳辰寿命了。”
“啊…"朱由检大吃一惊,忙说道:“皇兄,想不到我…皇兄,你的几个侄儿年纪尚小,还没能力去管理朱家的天下,我大明也不能两年内连换三帝呀,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贤弟,这也许是我大明的一场大灾难,我不忍看到这结局,所以才犯天条来到你的梦中,把这些天机泄露给你。”
“皇兄,你现在都成仙了,一定有办法帮我,帮我们朱家打下的大明江山啊…”朱由检哀求着,紧闭着的双眼,流出了两行热泪。
“唉,贤弟,生死薄上说你死于误食了有毒的仙丹,贤弟,你…小心为好啊。”
“仙丹?明朝都好多年不准谁再炼丹了呀,我怎么还会误食它?”朱由检急迫地问道。
“贤弟,我该走了,你…你还记得曹化淳吗?他可保我大明江山不倒,我得走了,你好自为知吧。”
“皇兄,皇兄,曹化淳不是你在位时亲贬的吗?他若是忠臣,那么他的罪…难道是魏忠贤诬陷了他?”
“皇兄,皇兄…”祟桢帝有些急了。
没有人答应,朱由检的玉枕穴忽然一麻,整个人又失去了知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