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走刚走出北林监,马上微闭起双眼,外面的光线太强了,让他的眼睛有些受不了,不得不伸手挡住自己的双眼。
“哈哈哈…王允,恭喜你这么快就恢复了自由。”吴魁站在北林监外,笑着对王允说道。
王允微睁开双眼,对吴魁说道:“我险些被你给毁在这儿了,你猜猜我想整样‘报答’你?"
吴魁愣了一下,笑嘻嘻地道:“你不会是想在光天化日之下杀官差吧?”
“那道不会,不过你得受到点惩罚,你也可以又撒破脸皮,或者又演出什么戏来套我,我可以再陪你玩玩。”
吴魁忙道:“我认罚,我认罚,我武功没你高,后台没你硬,我不敢再和你玩阴的,还请王大人高抬贵手,别罚得我丢掉小命或是缺胳膊少腿就成。”吴魁一边说边陪起笑脸。
“哈哈哈,那本大人虽只在这北林监呆了一天,但是我在里面闷坏了,我就罚你陪我到京城里去逛逛街,顺便买点东西孝敬一下我,到时我一高兴,以前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儿,说不准就全抛到脑后面去了。”
吴魁惊喜万分,说道:“这么简单?您真的就不再为难我了?”
“呵呵呵…如果吴兄谦陪我逛街太过简单,我们也可以玩复杂一点。”
“不不不,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您的心太宽阔了,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我吴魁真是命好,能交上您这么好的朋友。”
“哈哈,你叫我朋友?我还是拜托你别这么叫,你这样叫着叫着又会麻痹到我,之后你又可以从我背后捅刀子了。”王允笑着说道。
吴魁的嘴一撇,说道:“你就别再挖苦我了,我不都已经认罚了么?”
“好吧,那…现在我们走吧。”王允说完后扭头向京城走去。
吴魁赶忙对身后的三个看门狱卒说道:“兄弟们,先帮我顶一阵子,我先去吃几杯罚酒了再过来。”吴魁说完后向王允的背影追去。
当吴魁追上王允后,侧眼向王允乜去,发现他表情冰冷,正皱着眉头,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与刚才与自己谈话时的王允判若两人,此时的他,显得是那么的无助。
“你知不知道,后天就会在菜场口对杨太师父女行刑?”王允头也不转地向吴魁问道。
“知道,满城的人都知道,昨天下午帖的告示,嘿嘿嘿…后天菜场口一定很热闹。”
王允扭过头,狠狠地望着吴魁,说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若再听到我不喜欢听的,小心我就割下你这条烂舌头,你若是想跑,我就立刻杀了你。”
吴魁扭过头,把脸藏在一边,撇着嘴扮了扮鬼脸,答道:“小的遵命。”
王允脸色虽然难看,但双眼中充满了坚定之色,只是轻轻地对吴魁说道:“我一定会救出杨太师父女的。”
吴魁惊道:“你…你…你不会又要拉我去陪你劫刑场吧?这事儿…这事儿我可真不会干,那可是去送死呀,我上有六十岁父母,下无半个子嗣,我家可是五代单…”
“够啦…我王允若要去送死,绝不会拉着不相干的人去陪葬,上次劫北林监也没打算叫上你,是你硬要去的,只是我当时不知道你想阴我。”
“那你去吧,我这次保证不会再去通风报信。”
“是吗?这么讲义气?你的作风很难让我相信。”
“嘿嘿,王公子,你若想到刑场上去试试手气的话,我根本犯不着去通风报信,因为结局以定,你不可能得逞,到时念我们兄弟一场,每年的端午、重阳我都会烧些…”吴魁看看王允,没觉得他要生气的样子,又继续说道:“每年的端午、重阳,做兄弟的我都会给你烧点纸钱,嘿嘿。”
王允冷冷一笑,说道:“谢谢你的纸钱,不过谁说我要去劫刑场了?我就是再莽撞,也不会睁着眼向悬崖里跳。”
“哪你…那你怎么救杨太师父女?”吴魁疑惑地看着王允,半晌之后。“哦,对了”吴魁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道:“我忘了你身后的一座大靠山,今天下令放你出狱的曹大公公对吧?你去求助于他,他还有什么事办不到。”
“我可不敢去指望他,那个老顽固软硬不吃,我现在避他都来不及。营救杨太师父女,我自有办法。”
吴魁又变得一脸疑惑,向王允问道:“好像只有不到两天时间了,我真想知道,你还有什么办法独自一人,在京城,在天子脚下,用你那高不高低不低的武功,去救出杨太师父女?就算你把他俩抢到手,你们怎么出城?京城只需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全城戒严,你在这儿闹事?你知不知道这儿有一万多个护城军,若算上内城的禁卫军,加起来比城里的百姓还多一倍,你能飞出城去?还得一手提着一个人飞?”
王允有点心不在焉,若有所思地回道:“这用不着你担心,我只想问你,昨天下午我被关在北林监,虽然看不到北林监里发生了什么,但我能听到一些声音,好像有个新犯人被送了进来。”
“对,是有个新来的犯人,哈哈哈…还是个女子,她不同别人,别人都是被抓进去的,而这位女子,是自己非要撞进北林监的,至于她叫什么名字,呵呵,我身在其位,这可是我们北林监的规矩,被拘押犯人的名字不能对别人说,呵呵呵…”吴魁笑得有点诡异。”
王允不奈烦地说道:“这人与我何干?你就算想说,我还不想听呢,我只想问,在此之后,有人过来提审犯人?”
“对,下午酉时,刑部的囚车到北林监提审了两名以前东林党案件的犯人。”
王允又问道:“押送囚车的有几个官差?”
“有三个人,现在这段时间,刑部在重审东林党的案子,这两个犯人的案子被平雪了,马上就会被释放,所以押送他们的时侯不用格外小心,不会出乱子,刑部若是要提审负罪的犯人,才会有大队的人马护送。”
王允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道:“很好,很好。”
“我想知道你用什么方法去营救杨太师父女,你还没对我说。”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王允神秘地回道。
王允与吴魁二人边走边谈,己从北郊走到了繁闹的京城,王允顿下了脚步,对吴魁道:“我还要去劫一次北京监。”
“哦!那,哈哈,那你还要不要我这帮手?”吴魁觉得王允的想法不可思议。
王允的脸色一沉,回答道:“实不敢再劳驾你,上次若没有你从中作梗,或许我以带着杨太师父女远离京城了。”
“王公子,不瞒你说,昨天你到北林监这样一折腾,狱总司大人马上在北林监里面增派了人手,现在若想进得北林监,没有刑部的官文是绝对行不通的,没有官文的话就算你在那两道铁门外说破嘴皮子,也休想让拿钥匙的人靠近铁门。”
“这不用你担心,你饿了没有?”王允向吴魁问道。
“嘿嘿嘿…本来没饿,你这一问,我就又感觉有些饿了。”吴魁说完后一阵憨笑。
“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王允说完后,朝路边的一家饭庄走去,吴魁紧随其后。
“哎…哎…二位大人,欢迎欢迎,想用点啥?本店虽不大,但做出的饭菜可不比京城里的大馆子差。”店小二拿起肩头上的抹桌布,习惯性地擦着一张黑漆漆的八仙桌,含笑望着穿着官差身服的吴魁与一身绸缎的王允。
“给我个小酒坛,要空坛子,再给我来五碗稀饭。”王允对店小二说完后,转身对吴魁道,你要吃什么,快叫吧。
吴魁也不愿去想王允到底要干什么,对店小二说道:“给我切一斤酱牛肉,一个烤鸭,半斤竹叶青。”说完后一屁股坐在登子上,抓起一双筷子,哼起了京戏,悠闲自得地等着店小二上酒上菜。
吴魁哼了一会儿,又侧过头望着若有所思的王允,吴魁说道:“你就吃点稀饭吗?不用太替我节约了,今天肯定是由我坐东,你应该来点荤的,你不能让我感觉到自己太寒碜了。”
王允抬起头,对吴魁说道:“你放心,几俩银子是打发不了我的,要用银子的时候还在后面,你还是想想怎样对你自己节约吧。”
“菜来啦…”店小二一声吆喝,举着菜托小跑过来,走到二人桌前后,把菜托的一头搁在桌子上,然后把二人点的饭菜一样一样的端到桌子上,一边端菜一边笑盈盈地道:“二位客官请慢用,还有什么需要只管叫。”店小二说完后,哈腰离开,忙别的去了。
王允拿起店小二送来的空酒坛子,打开坛盖,再端起稀饭,对着空酒坛一碗一碗地往里边倒。
吴魁抓起烤鸭,一边看着王允怪异之举,一边把烤鸭一块一块地撕碎。
吴魁有个习惯,吃烤鸭前都是先把它一片一片地撕好,再从最油腻的鸭屁股开始吃,当吴魁撕完烤鸭,正抓起鸭屁股,张开熊熊大嘴,准备开吃时,王允已提起装着稀饭的酒坛子,对吴魁说道:“好了,我们现在得走了。”
“我,我还一口没吃呢!"吴魁抓着鸭屁股,瞪着双眼说道。
王允侧过身对着吴魁双目一横,说道:“今天我很忙很忙,你再跟我罗罗嗦嗦,我就要翻脸了。
吴魁气狠狠地把抓在手里的鸭屁股扔到盘子里,大喊道:“小二,过来。”
“来呢…”店小二跑了过来,搓着双手说道:“官差大哥,还要点什么?”
吴魁搭拉着脸,对店小二说道:“刚刚我才发现,我今天会很忙很忙,桌上剩这些菜都没动过,你先放着,下次我再来吃完后算帐。”
“这…这…这位差爷,哪有叫上桌的菜,又退回去的道理。”店小二很是不悦地说道。
吴魁一副很在理的样子,对店小二怒道:“你再跟我罗罗嗦嗦,我就要翻脸了。”吴魁把刚受的气,又撒在了店小二身上。
站在旁边的王允,一把抓起吴魁的衣领,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刚在很忙,我现在身上没有银子,你再与别人胡搅蛮缠,耽误我时间,我就杀了你,以解我心头之气。”说完后,松开手,把吴魁一推。
王允的一脸怒容,着实令吴魁有些惧怕,吴魁赶忙伸手入怀,掏出银子拍在饭桌上,强憋出一丝笑,对店小二说道:“那麻烦这位小哥,酒菜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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