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阜屹看着查来的消息,碧莹楼的东家是汴州的人,存了些钱就在庆安府置了一个酒楼,并无任何异常,没有关系也没有后台,那东家人现在还在汴州,对庆安府发生的这些事也不太清楚,那这些事就不是有人支使碧莹楼掌柜,是他自己要这样做的,那这碧莹楼掌柜可不是个简单人。
“那些谣言都是谁散播的?”
“没查出有人故意散播,都是坐在一起说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碧莹楼那么杂的地方,被人听见了也是有的,但是传成如此就有些蹊跷。
“那幕后主使呢?”
“恕属下无能。”来人跪了下去。
竟然有暗卫查不出的事!那就定不是晋地的人了,白阜屹看地上跪着的人似有话要说就示意他,“属下以为,这件事似乎并无人指使,所有的事情都顺势而发,并无异常。”
无异常,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找不出何处不对,想了一会就挥了挥手,那人就退了下去。
过了一会,温二就进来报,“爷那刘秀才的事查到了。”
“如何?”
“那刘秀才家境并不富裕,迄今为止祖上也就出了他一个秀才,高中那年太过高兴不小心就摔断了腿,没治好跛了,这便不能入朝为官。就在家靠给人些文书写家信写状子之类的讨生活,没过多久就娶了亲生下两个闺女一个小子,包师爷就是给这小子说的亲,说的是城东刘富贵家,刘富贵家可比刘秀才家要好的多,两家人儿女私下里有往来,但刘富贵不同意这门亲,本要作罢,但刘秀才找了包师爷给说亲,没想到最后竟说成了,这刘富贵只有这一个闺女,且他身子也不大好,这刘家闺女要是嫁过去就是把刘家诺大的家业也带了过去,包师爷帮了这么大的忙,他刘秀才能不请人在碧莹楼吃一顿吗。这包师爷的姨母就住在刘秀才家隔壁。”
“婚也成了?”
“那日定下了,还没成呢,就在下月二十五。”复又说道,“那刘富贵快不行了,若就这么去了,要守孝三年。”
“下去吧。”
“是。”
“等等,给高均透透信,就说这庆安府府伊要换一换。”
换一换?“是。”
“小奇子发生啥好事啦?这一天都把你高兴的。”
“没啥,蜜珍果饯铺子里头的一个伙计他族里的伯母家里有喜事了,今天在铺子里发香包,我恰好过去就给了我一个。”
“瞧你那稀罕劲,没见过香包似的!”
“嘿嘿。”
小奇子从碧莹楼往回走,这关系扯的越远线索也就越淡,刘秀才那应该是查不到了,现在就等常老头子和高府伊的态度了,不过高府伊是个没主见的,让人给他吹吹风他就知道该如何办了,不过这事还得让小姐拿主意才行。
“呦!温二爷您今日怎么来了?”包师爷满脸笑意的迎了上去。
“我来找高大人,他在吗?”
“在的,在的,在里间,这边请。”包师爷引着温二走向了里间,这府伊处是前院办公与后院住所连在一起的,虽是在里间也是在前院。
“大人,温二爷来了。”包师爷离得老远地就向里间喊道。
高府伊听见动静立马就迎了出来,“温二今日什么风竟把你吹来了,快快里边请!”
高大人请温二进了屋子入了坐,不一会儿包师爷就端了两盏茶过了来,给高大人和温二摆了上就立在高大人身后听着两人说话。
“我这次过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过来找你说说话。”温二喝着茶笑着说。
“也是,咱们也好久没叙叙话了,不过这段日子实在是太忙了。”
“忙什么?”
“就是常亲王和碧莹楼那些个事。”
“哦。”温二像忽然想起似的。
“那事现在怎么样了?”
“不好下手呀,常福秦王惹不得,再看看碧莹楼发生这么大的事到现在也是完好的,琢磨不透。”
“有什么琢磨不透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温二不以为然的说。
“这可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高大人心思转了转,压低声音问道,“温二,跟我说实话那酒楼是谁的?”
“这我怎么知道。”
“哎呦!”高大人拍了拍大腿,“温二,你还跟我卖什么关子!”
温二端着茶杯笑着说,“这哪有什么关子不关子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是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唉,温二,你不懂,你们几个跟在爷身边那么久了,从来只有人来求你们,你们哪有委下身段过,我进这官场近十年了,在这位子上也有两三年了,什么事没见过什么事不知道,不得不谨慎行事。”
温二放下茶杯正色说道,“这事我就得说说你了,你可是这庆安府的一把手,”见高大人摆了摆手说道,“这你可别不承认,你管着这庆安府的上上下下,有什么好怕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记得两年前老太妃回来那次。”
“记得,记得。”怎么能不记得,差点就被革职了。
“就那次爷可是发了很大的火,你差点就被革了职,最后……”
“最后还是白先生出了主意才逃过一劫。”
“不是,这与白先生没有关系,与那件事也没有关系,这晋地大大小小的官员谁没有犯过错,总不能因一次错爷就革了他们的职,那还有人当官吗。你也知道那次三法司,远东和杨辉都出动了,你们认为这一天天只要平安无事也就这么混过去,可得知道你们这一天天干什么都有人盯着呢,爷也是个惜才的,只要你不算太过都不到撕破脸皮的地步,这第一次能逃过去,那第二次呢?你是个当官的,就应该知道该如何去做,你名正言顺,有理有据有什么好怕的,怕的该是他们那些人。”温二站起身来拍了拍高大人的肩膀,“好好想想,我走了,爷身边没人伺候可不行。”说完就大步离去,高大人和包师爷还在惊愕中,见起身送人都忘了,等回过神早已不见人影。
高大人当了近十年官,温二那番话什么意思细想一下就知道了,说到底还是要革职?
“大人,你怎么又这样了?”包师爷坐到椅子上看着脸色苍白的高大人说道。
“怎样?”高大人喃喃的说道。
“怎样?温二爷话说的那么清楚,你怎么就想不明白!”看高大人向他看过来就继续说道,“温二爷那是什么人?那是爷近身伺候的,没有爷的许可他能过来吗?你想想两年前户部那几个人,爷连理都没理就直接让人下了暗手,可现在这样子明摆着给你机会呢嘛。”
“温二爷说得对犯错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要知道错在哪里改了这错去。大人,我以下犯上的说上一句,您这也太过胆怯了些,为官近十年变得越来越谨慎,谨慎到什么都不敢做。”
“可……”
“大人你想想清楚,爷都给你机会了,可不能再错过,想得罪爷还是想得罪他们那些人?身家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说我该如何?”高大人想了想确实该如此,但还是要商量商量才安心。
“温二爷都向您提啦,该如何做就如何做,帮理不帮亲!”
“如何了?”李晶问着刚回来的小奇子。
“我觉着得见官府。”小奇子琢磨了半晌说道。
“这常老头非要闹得如此地步吗?”李晶有些不高兴的说,早早结了这事给大家一个表率,就不用闹得如此难堪了。
“这常福亲王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其他人也是如此,从来只有官压商何时见过商如此欺官的呢!”能闹的满城皆知已经很好了。
“那这事就只有交给庆安府府伊了,让朱掌柜去。”就不信他真不掏钱!
“这庆安府府伊高大人可是个没主见胆小怕事的。”就怕事情坏在他身上。
“那就找人给他吹吹风,好让他知道船该往哪驶。”
“我就想该如此了,那什么时候办呢?”
“现在那些掌柜的都如何了?”
“士气很高!”小奇子兴奋的说。
“要越高越好才行,人也要越多越好,再等两天,咱们要占足了理才行,先让人给他提个醒,到时候他就知道该如何办了。”李晶想了想说道。
“行,那我出去给朱掌柜说说?”
“不行,今天就别出去了,等明日吧!”
“嗯。”
那些掌柜的敢如此做,想必都被欺的狠了,再一个就是碧莹楼的神秘感了,可能都以为碧莹楼是白阜屹的,跟着白阜屹走不赢才怪。
这事已经过去一日了,白阜屹早该动手查了,可现在也没找上门来,十有八九是没查到这里,或许有怀疑过可以想到自己的年龄就又忽略了过去,头一次发现年龄小是一件这么得利的事,扮猪吃老虎呀!还是要谨慎些断不能让他发现了,好运气可只有这么一回,碧莹楼这次若是能功成身退,那就在这庆安府立于不败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