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房间。
房间,阳台。
这是曾爱用于休息的两个地方,除了睡觉,其余休息时间都放在这个阳台上面度过。
阳台的对面是生态公园,有着各种树木花草,和这些树木花草呈现出来的无限绿色,她或者在这里呆看它们,或者被它们在那边傻看!
久而久之,她已经与这个公园里的一草一木形成默契,形成一种“天地灭,乃敢与君绝”的约定,于是,只要相隔的时间长了,曾爱没有来阳台上面看它们时,双方都会觉得闷闷不乐。
于是,当她站到这个阳台上面时,下面的公园立即微风轻拂,所有的绿叶花草齐声作响,欢呼起来。
所不同的是,她发现这时候的自己耳朵聪慧、心胸开阔、思路清晰、眼睛明亮,好像站得更高,看得更深,能够由表极里,由巨极细,更多层次地看清公园里面的一切!
突然,她看到一抹浅弱的光晕,从花草的深处闪耀出来,像有人拿着金属的截体,在阳光下面晃乱?
要在往常,她会觉得这是废弃塑料,或者胶片造成的生活垃圾在反光,只要换一个观看的位置就避过去了。
而在这时,她看清楚了它们不是反光,而是那些抱在一处的男男女女们,双双弄掉裤子后,腿部肌肉的颜色!
转身回房的她从没有过这么气愤:“都是一些没出息的东西。”
她并且知道,其中一些女孩就是本公司的员工。
于是她又痛恨地轻骂一声:“什么世界嘛,乱七八糟的?”
受了伤的曾爱坐回床上,试图用看书来平静心境。
她首先拿起这本被喻为少女杀手的《汪国真诗集》,才翻了一下,扔在一边。
又拿起这本一书难求的《三毛散文选》,翻都没翻,掉一边去。
最后她拿起这本《哈佛管理学》,繁体字,老板鲁龙特意从家乡台湾带过来,平日她最喜欢读的一本书,可还是翻了一下,不去管它。
越发烦乱的她拿出本子,填写日记!
时间:一九九零年三月八日。星期:四。天气:晴。
内容:庆祝“三八”妇女节,公司放假半天,中午饭后,我甜睡起床,面向镇中心区域的生态公园……
接下来写的,就是刚才看到的,花草丛中男女人腿部肌肉的事,曾爱的双手又触电一样扔开本子:“什么东西嘛,乱七八糟的?”
这也向她证明了一件事,自己确实重生了,变成了一个既不同于大洋彼岸的那个自己,也不全是中国特区的这个曾爱。
这当然是好事,又有一些高兴起来后,她一脚踢开隔壁这个单人房间,就要寻找最要好的老朋友王川,商量如何对付外面那种男女人乱脱裤子的事。
可奇怪的是,王川不知道去哪里了,又有一些不快的她张开嘴巴,大声地吼骂:“死八婆呀你个王川,也死到哪里去了呢?”
喊着喊着,她突然有了一个念头:“难道她也像她们一样,下去公园里面与坏男孩们脱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