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时候,却从背后传来了一个混浊的男声:“老婆你好,是喊我吗?”
曾爱敏捷地转过身子,紧紧靠着这垛围墙。
心里想着:“这是如何的一个坏男孩呢?”
有一句话叫希望越高,害怕越大。
这样想着的她,真的不敢转身过来看了,害怕看到一个人不像人,鬼不是鬼的人。
令她大败胃口的是,这里果然是一个五官扭曲,全身满是泥浆的三十多岁大光头。
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未老先衰,百无一用的败丧式家伙?
曾爱暗暗地收起架势,放心里问:“没搞错吧,难道这也是坏男孩呀?”
“老婆你千万别看我身上穿的差了一些,可我家里什么都有!我有的确良,还有的确卡,还有三合一,还有从香港带过来的毛尼子大衣!”
大光头看出了她的不屑,不要脸地数唱起来。
好在从他这个口无遮拦的形态上看,又确实有一些坏男孩的坯子。
曾爱有了一种被侮辱的感觉,怨自己说:“我怎么这么命不好呀,头一次出来试试运气,就碰上一个这样的次货?”
往左边走两步是公司的大门,转过身子就可以避他千里,万事大吉!
可曾爱没有这样做的打算,因为这不是她所要做的事。
她已经感觉到了一种东西,他这种不要脸皮的说话方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爽快味道!
便出手指他:“你是谁呀,我们认识吗?”
“哈哈我是你老公,你是我老婆,难道穿上衣服就不记得了么,昨天晚上我们办完事后你还表扬了我,说我经验丰富,功夫了得,一次干了人家好多次的活!”
“昨天晚上你怕是去了阴间,跟鬼办事了?”曾爱劈头就骂,就想动手。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的她脸红气喘,低头定了一会神后,又抬起头来往公司大楼的办公室看,心怕有一张白晰的男脸看着自己!
“是呀,还不跟你老公去呀?反正今天下午你们放假有时间,两公婆找一个背人的地方快活快活,好好地做一回饱死鬼哩!”
两条该死的喇叭裤子露出头来,乘风起浪,打着和声!
“两位兄弟别笑话我,我老婆已经不理我了,她只是把我当成爬背的工具,用过之后,就不要了?”
大光头与两条喇叭裤子一唱一和,狼狈为奸,精神也变得强大许多。
“那你就摸呀,来她一个十八次莫,从上摸到下,从头摸到脚!老婆都是天生要摸的,不摸就生疏,越摸才越亲!”
这首《十八莫》的歌大光头当然也会唱,于是他一边伸出手,真的就摸过来了:“我摸摸你的头,好温柔!摸摸你的脸,好正点!摸摸你的背,跟我睡!摸摸你的手,这就走……”
“我摸你娘个……”
曾爱又骂出一句难听的话后,被窘得蹲下身子,咯咯笑着,同时捡好一块石头站起来,拉开了一副“打你没商量”的架势。
大光头的身子在越靠越近。
此时正是下午上班打卡的时间,厂区的电铃还是同时响起,充斥着一种丰收快乐的,类似谷粒集体脱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