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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妖瞳

考虑了再三,发现现在已经只剩下相信陈衍这一条路了,总不能在家坐等杀手上门吧?凤昭只能说服自己,要相信自己的决定。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陈衍会带着她们到了国清寺!纸条上提到过的地方!也许就是连日的噩梦的源泉!

凤昭看着国清寺的大门的时候,心里很是忐忑,但是寺里传来的古朴浑厚的钟声却让她渐渐地平静了下来。难道重点不是国清寺,是这条溪吗?

凤昭站在寺前的石桥上,望着桥下的溪水,默默地思索。

这里四处都是参天的古木,绿荫接连似巨大的华盖,映得本就长着青苔的石桥更是一片翠绿。黄色的墙体和翘起的檐角就这么半掩在绿树之间。桥下的溪水水流并不大,但十分清澈,大大小小的石头清晰可见。

“我的老师与这里的方丈空智大师是好友,在十五日之前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陈衍说道。

凤昭不禁怔了怔,脱口问道:“为什么是十五日?这里离村子并不是特别远,我们不是应该走得越远越好吗?”

陈衍笑道:“阿昭,相信我,在国清寺里很安全,这里是真正的方外之地,也是习武之人心中的圣地。”

凤昭没有说话,对十五日这个日子却更加充满疑惑了,想了想还是问道:“那为什么是十五日之前?十五日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陈衍牵起了她的手,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我希望发生的是好事。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或者说,这个人吧。”

凤昭决定把小女孩的角色扮演到底,眨着眼睛问:“什么事?什么人呀?”

陈衍突然大笑起来,刮了下她的小鼻子:“你怎么有这么多的问题呢?”

“子彦哥哥不能告诉我吗?”

陈衍笑得更开心了:“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子彦哥哥,你的好奇心真是太重了!”

凤昭再问,陈衍却但笑不语,凤昭不由心中焦急。三人一会儿就到了寺门前。陈衍向门口的两个知客僧说道:“小师傅,请向主持通报一声,就说刘道年的弟子陈衍求见。”凤昭很好奇他报的是这个身份,而不是陈国的二皇子,他师傅的名头这么好用吗?

“阿弥陀佛,原来是五峰先生刘居士的弟子,陈施主请。不过,主持方丈正在闭关修行,恐怕不会轻易见客。”年长的知客僧客气道。

陈衍略有些失望,但也知道空智大师这等世外高人本就不是一般人见的了的,此行的目的也并不在求见,便委婉地表达了求宿的事。

知客僧这会一口答应下来。

陈衍又道:“空智大师见与不见皆是我们的缘法,但既然求宿在此,断没有不向主人说一声的道理。”

“阿尼陀佛,看来施主不去试上一试是不会甘心的,也罢,明悟,你带三位施主去吧。”

跟着明悟小和尚一路走来,时值早春,寺内遍植花木,打理得又仔细,到处都是鸟语花香。凤昭只觉得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去,这亭台楼阁,长廊走道,都美得像副画似的。尤其是路过一处园子时,老远就看到围墙上空一大片连绵似彩云的花朵。透过小小的一阙月牙门,隐约可见里面成片的桃花,梅花,杏花,梨花都开得极好。真是满园的繁花似锦,一地的落英缤纷。早春的风景似乎全在这其中了。凤昭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陈衍问道:“阿昭喜欢这里吗?”

凤昭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连一向木讷的阿桐也跟着点头。

陈衍道:“等拜见了方丈大师我们再来看看吧。这里面还有一株千年的老梅树,是千年前初建寺时种下的。据说百年前寺中的一场大火已让其枯死了,但是空智大师重建梅园后,居然又奇迹般地枯木逢春,重新盛开了!简直如有灵性一般。”

三人正要继续前行,忽听园子里有人说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国清寺的花果然名不虚传!”只见那花树后面转出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他的肤色异常得白嫩,薄唇殷红似血,看着唇红齿白,十分俊俏。他的五官比常人略微深邃,尤其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比女子还要媚上几分。若不是正在变声期,声音尖哑,凤昭几乎以为是个绝世佳人在女扮男装。不过他的眼睛真是奇特,居然微微泛着蓝光,像两颗蓝汪汪的宝石,难道是混血儿吗?

华服少年似乎很快就发现了凤昭的注视,压低了眼睑,丹凤眼看着更加妖艳狭长,泛着蓝光的眸子蓦得有些冰冷。

凤昭吓了一跳,尴尬地低下头。

对面的华服少年已经三两步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了个高大的壮汉。

“原来是陈国的二皇子,大名鼎鼎的逍遥公子,听说你明明是皇子却不喜欢呆在宫里,总是常年在外面游学。这是游到国清寺来了吗?”华服少年年纪看着不大,口气却不小。

陈衍抿了抿嘴:“阁下应该就是齐国的太子吧,听闻阁下幼年的时候不住在宫中,齐皇驾崩后才被庄太后接回了宫,算算你住在宫里的时间也不过几年时间,自然是无法体会常年住在宫里的人了。”

陈衍依然带着笑,笑得温文尔雅,但看在齐斐眼里自然万分可恶!他的身世在三国中早就不是秘密,也就凤昭会不知道罢了。他的生母是个波斯舞姬,他是齐国先皇齐樾在民间春风一度后的结果。齐樾突然暴病驾崩后,膝下无子,诸王蠢蠢欲动,庄太后逼不得已才将已经十几岁的齐斐接进宫,记在方皇后名下,封为太子。自己则垂帘听政,这才稳住了齐国的局面。但齐斐生母的卑贱出身一直被人所鄙夷。他继承自母亲的一双蓝眸成了他被人耻笑时的铁证。

而且,他从一个舞姬的私生子一越成为齐国唯一的皇储,不免得意过头。平日的行为多是肆意妄为、桀骜不驯,兴之所至时再荒诞不经的事也做的出来。在三国间风评极差,但有庄太后罩着,没人动的了他,厌恶他的人便给他取了个“妖瞳太子”的恶名。

卑贱的身世一向是他的痛脚,此刻被陈衍说出来,齐斐顿时就变了脸色,冷哼了一声:“从前住的久不代表以后就住得住,不然,逍遥公子何必早早就出宫去拜师学艺呢?”

陈衍这才正眼看了这个妖瞳太子一眼,半晌没说话,看得齐斐心里都有些发毛了,陈衍忽然又笑了笑,径直走到齐斐面前。他已经及冠,二十二岁的年纪,白衣飘飘地站在齐斐面前足足比他高了一个头。

“你。。。。。。你干嘛?”齐斐有些紧张又不甘示弱地看着他。

“呵~”陈衍突然轻笑了一声,很自然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说道,“这些话,等你长大了,像个男人了,再来跟我说吧。”

陈衍又继续说道:“我倒是很好奇,太子殿下不在齐国皇宫住着,到国清寺来做什么?”

“我赏花不行吗?”齐斐说道,气势已经越来越弱了。

陈衍道:“我以为只有我家阿昭才喜欢赏花这等风雅的事,原来太子殿下也喜欢。那就不打扰太子雅兴了。阿昭,我们走吧。”

凤昭看着他白嫩的面皮越涨越红,想反驳什么却说不出来的样子,不由觉得十分好笑。不巧,又被齐斐看到了,狠狠地挨了一瞪。于是赶紧跟着陈衍走了。将要拐弯时,凤昭回头看了眼,华服少年已没有了羞躁恼怒的样子,凤昭却跟他蓝色的冰冷眸子碰个正着。

不就多看了一会儿么,看来是被记恨上了,凤昭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询问陈衍。陈衍简单地讲了齐斐“妖瞳太子”的来历,凤昭顿时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记恨了,叫你花痴!叫你盯人家的眼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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