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轩浩然跟秦洛歌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说是要回东凌拿什么材料,不过这次不是像天星玉那般重要的东西,也就没让秦洛歌一起去。
秦洛歌似乎在这里都住习惯了,他起来之后就自顾自地在客厅吃着早餐,而且有凤凰系统在,他也不会觉得闷。就在他和凤凰系统闲聊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号码打了进来,既然轩浩然不在家,那自然是秦洛歌当家做主了,凤凰系统问道:“洛歌,你们校长打来的,要接听么?”
秦洛歌嘴里还在嚼着一小块面包,他回道:“接进来吧。”
原来炎铁生现在正在校长办公室里,他恰巧也在吃着早饭,边吃边跟秦洛歌道:“你果然在轩浩然那里啊。”
“你找我的?”秦洛歌喝了一口牛奶道。
炎铁生也自顾自地喝了一口清茶,说道:“你们那栋楼的宿管说你这几天都没回去过。有了前面的经验,我想直接联系你也就只有找到轩浩然这里来了。”
秦洛歌这种万年不带手机的家伙确实让人恼火,可一想到炎老头找自己准没好事,立刻警惕道:“怎么了?不会要我赔昨天的损失吧,我可告诉你,我没钱的。”
炎铁生一脸鄙夷地看了看秦洛歌,郑重其事道:“那些是小钱,我也不想跟你计较。就是有件事觉得要跟你说一下,免得让你觉得我这人什么都瞒着你。”
秦洛歌问道:“什么事啊,让你也变得这么郑重。”在秦洛歌的印象里,炎老头这种面具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很少会这么认真的,而且两人之间好像也没多大的交集吧。一想到交集,秦洛歌就立刻想起了一个人——凌清源。
秦洛歌追问道:“不会是大叔出事了吧?”
炎铁生知道秦洛歌口中的大叔就是凌清源,他放下手中茶杯,点了点头道:“他昨天回去以后就昏迷在了住所,我也是在半夜才知道的。现在他在北炎特级医务区,我一直在想着要不要通知你,毕竟他会这样也是为了护你。后来想想如果不通知你,实在有欠妥当。”
秦洛歌激动地站起身来,感谢道:“这次多谢了。不知道大叔现在在哪个病房。”
“最大的那栋六层601室,你到了特级医务区就会有人带你过去的。今天来的人估计还不少,你见他的时间也不会长。”炎铁生叮嘱道,“小子,你就是个麻烦专业户。这次到那里去的时候记得低调点,里面有几个连我都不想得罪的。”
秦洛歌一听之下就笑了,说他麻烦专业户他也就认了,可炎铁生是谁,他在秦洛歌心里就是条精明的老狐狸。秦洛歌觉得炎铁生压根就没想过要去得罪谁,左右逢源这种事情显然是炎铁生最拿手的。
看着秦洛歌的古怪笑容,炎铁生心里咯噔了一下,立马问道:“你小子是不是在数落我!”
“怎么可能!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好了不说了,有空再聊。”说完,秦洛歌就不等炎铁生有任何回复,直接让凤凰系统挂断了电话。留下还在另一头心里鼓捣着这小子到底有没有数落他的炎铁生独自怨念。
秦洛歌迅速地吃完早饭,将餐具都洗干净放好后就对凤凰系统打招呼道:“凤凰,记得锁门,浩然要是回来了帮我跟他说声。回见咯。”
“好的,洛歌。万事小心。”凤凰系统应声回道,待秦洛歌走后,就将研究所的入口封锁住了。
秦洛歌想着这次去看凌清源不能像是去看陆天勤那么简单了,他们同辈朋友之间只是去看看就好了,凌清源就不一样了。一来凌清源毕竟是为了救自己才会住院的,二者他还是他的班主任,他这个挂名班长这次去也可以算作是代替班集体了。是故秦洛歌专程去学校超市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果礼盒,他身上钱也不多,想着心意到了就行了。
于是秦洛歌就提着水果礼盒一路问着校园里的同学才来到了特级医务区,方向感的概念对他来说太难了。先前还是十分冷清的医务区,现在看起来热闹了很多。这里停了大大小小十几辆车,大楼门口不时人来人往。秦洛歌到了的时候,门口站岗的守卫就认出了他。就连那些守卫心里都在想,怎么和这小伙子有关的人经常进医院啊,还是特级医务区这种受律音所伤的。但他们也不敢多问,带着秦洛歌去了凌清源所住大楼之后就回去继续站岗了。
秦洛歌到了六层的时候,这里的楼道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了。有穿着白大褂围成一圈在低声讨论着的医生,有几个一看就是穿着名贵衣服的上流人士在互相交流,也有好多个年纪还小的小孩子不停地说着话。电梯门叮的一下打开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洛歌的身上。他有些不自然地举了举手中的水果礼盒笑了笑,可很显然没有人认识他,匆匆扫过他一眼后就继续自己的事了。秦洛歌如释重负地踏步而出,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炎铁生会说人比较多了。
秦洛歌本以为电梯门一开就是601室,可那真的是他以为了。他抬头看了看,靠近电梯门这边的竟然是610室,601室还在楼道的另一侧。想到要挤过这么拥挤的楼道,秦洛歌的头就有点疼了。但他还是咬了咬牙,以右手开道,不时地对着前面的人说着:“不好意思,借过。不好意思,借过下,谢谢。”
经过一段漫长的路程,秦洛歌终于来到了601室的门前,原本只有十几米的路程他走得格外艰辛。
“咚咚咚——”秦洛歌很自然就敲门了。可这三下敲门声如鬼丧钟一样让楼道里静的鸦雀无声,原本还在忙着自己事情的人们再次将目光凝聚在秦洛歌身上。这次不是像上次那般一带而过,他们很多人眼里透着的是不解与同情,连那些手里拿着玩具的小孩子都一副你惨了的样子看着他。
正当秦洛歌预感不妙时,里面传出了一道严厉又熟悉的声音:“进来!”
“婆婆?”秦洛歌暗道一声糟糕,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有别于门外的吵闹,601室房里却是静的可怕,秦洛歌一进来就感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氛。把门关上的那一刻,秦洛歌有种与世界隔绝了的错觉。
房间里站着的三位老者目光齐聚,秦洛歌能感受到有两股凌厉的律音环绕在他身旁,伺机而动。
“你怎么来了?”凌觉看到进来的是秦洛歌,疑问道。不过这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外面凌家的人得到她的吩咐,即便有天大的事情也不敢擅自进来的。也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秦洛歌才会这般随意地敲门而来。
秦洛歌笑了笑道:“我来看下大叔的。”
凌觉先跟旁边两人说道:“收起你们的律音,他是我的学生。”旁边两位老者一听凌觉此言,窥探的律音收势而回,不过停留在秦洛歌身上的凌厉目光却是一点不减。
凌觉又对秦洛歌道:“是炎铁生告诉你的吧。”
秦洛歌点了点头道:“嗯,炎老……炎校长跟我说起大叔的事情,我觉得我有必要来一趟。”秦洛歌说完就径自将水果礼盒放在凌清源床边的柜台上。
此刻的凌清源还在昏迷的状态,手臂上打着点滴的他看上去是那么安静,虽然那颓废的胡须还是没有剃掉,可在秦洛歌眼中的凌清源却是另一副模样了。任何一个为了你而不顾生死的人,都会在你心中无比高大。
“清源侄儿就是为了他而受此重伤?”两位老者中一人开口道。此人鹤发高束,颧骨突起,眼中精芒闪烁,直盯着秦洛歌的目光似要将他看透一般。
凌觉的脸上现出几乎难见的疲惫,道:“是。”
“哼,为了一块顽石而毁去美玉的一角,也就你们东凌家的人才做得出来这种事情。”那老者从秦洛歌身上收回目光。在老者眼中,秦洛歌就是一个没有律音的普通人。而在他看来,凌清源居然会为了这种垃圾而甘愿犯险,简直蠢得可笑。
“枫傲,你能来这里看望我儿,我凌觉十分感谢。但我凌家人做事,轮不到任何人指手画脚。”凌觉神情肃穆,秦洛歌是她学生,现在更是她儿子凌清源的学生。除了她们之外,没人可以来多嘴,即便是他南枫家的老家主枫傲也不行。
枫傲冷笑一声道:“哼,你说的不错,确实轮不到我们来指手画脚,因为我们根本不会做这么蠢的事。”说完,枫傲看了一眼身旁另一位富态中带着一脸慈祥的老者。
那位老者并没有说话,只是笑的连眼睛都眯了起来,无声中赞同了枫傲的话语。
凌觉眉间闪过一道凛冽,秦洛歌却是先行说道:“这位前辈,你说我可以,但不要说对我老师不敬的话。”
“呵呵,老师不像老师,学生不像学生。我们说话哪有你这小辈插嘴的份,凌觉,让我来帮你教育教育他。”枫傲身形未动,律音却是呈掌形延伸至秦洛歌面前,狠狠地朝着秦洛歌的脸拍了下去。
凌觉刚想发作,就听到秦洛歌对其道:“婆婆,没事的,交给我。”
那种自信的眼神,竟然让凌觉也相信,秦洛歌能有把握解决一切。就在凌觉欲帮助秦洛歌的律音停顿之际,只见他的右臂五指成爪,对着枫傲那道律音手掌就是一抓,用力一捏之后,律音四溅!自秦洛歌五指间溢出的律音逃一般地快速回到枫傲的身旁。
秦洛歌将手中律音一甩而下,手臂伸于胸前道:“我最近明白了你们上层社会的一个道理,拳头大的才能说话。现在,我可有资格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