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绫的话语像是一个笑话般传到了King·邪沁的耳朵里,也像一个炸弹般扔到了北炎高中的校园里。
King·邪沁对着弯曲着身子的秦洛歌道:“看样子她很关心你,那我要恭喜你了,你不止能感受到痛,也能享受到痛苦了。”
“云雪?”秦洛歌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将唐绫与净云雪再次重叠,可这个念头不容的他多想,因为King·邪沁的话语已经毋庸置疑地昭示着,唐绫危险了。
“别动她!”秦洛歌看着King·邪沁正准备向着唐绫而去,左手五指忍着剧痛,紧握住紫色雷霆锁链,借力之后左脚飞起,直踢向King·邪沁。King·邪沁看都没有看他一下,因为雷霆锁链早已前行而去,穿透秦洛歌左腿肌肉,死死地将他钉在原地。此刻的秦洛歌就像一只被吊在那里的猎物,不同的是,他面对的猎人对捕猎的步骤完全没有兴趣。如果说折磨是一种艺术的话,King·邪沁就是个艺术家。他享受的是获得猎物之后的过程,让猎物清醒着感受痛的过程。
King·邪沁与秦洛歌平行而立,他的雷电锁链已经将秦洛歌的右臂,左手,左腿通通控制住了,但他并不着急让秦洛歌完全失去行动力。他要让秦洛歌能挣扎,让他看到希望,让他向着希望前进,又在他一次次要达到目标的时候,直接将他的希望抹灭。他最喜欢在死亡中挣扎的猎物,美的像一朵沾满血的花。
唐绫在影刃——绝章内双手捂住了嘴,她的眼中似有泪光闪动,她在心疼,心疼那个即便忍受再大痛苦也要勇敢反抗的少年。
“秦洛歌,你的朋友好像很伤心。不过她也不用这么伤心的,因为接下来她感受的痛不会比你少上一分。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King·邪沁转向右方看着秦洛歌,平静地宣布了唐绫的命运。他淡漠的姿态,好似只是要去树上摘下一个水果那般简单。
可秦洛歌听到的时候,他的头皮一阵发麻,他知道King·邪沁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去做到,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可唐绫绝不能有事,绝不能!
“7号!出来啊7号!”秦洛歌大声地喊道。
King·邪沁环顾了下四周,除了身后被雷电锁链捆绑得像个粽子一样的凌清源,也就暗处的一股熟悉得让他想呕吐的律音气息,那个人是炎铁生。在他眼里,炎铁生这种胆小如鼠的老头子,在不在这里都没任何意义。
King·邪沁冷笑了一声,道:“你疯了么?”
秦洛歌根本不理King·邪沁,还是大喊道:“混蛋你出来啊!身体给你也好,你想怎么用也好,帮我救她!7号!”
King·邪沁看着秦洛歌癫狂的模样,皱了皱眉头道:“已经吓得疯掉了么?真是无趣。不过我很想知道,疯掉的人看着在乎的人在面前被虐杀,会不会清醒过来呢!”
King·邪沁当然不相信秦洛歌是真疯,是故以这句话激着秦洛歌。果不其然,在他说完这句的时候,秦洛歌看向他的眼神简直可以吃人。King·邪沁满意地笑了笑,他可不希望自己的猎物在发疯的状态下接受这一切,因为他知道,在清醒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那才是最大的痛苦。
“不出来是么!好,那就一起去死吧。”秦洛歌目中露出狠意,右腿向后横转半圈,猛然发力,左手血肉横飞间直接从雷电锁链上拉将下来,还不待秦洛歌感知疼痛,他的左手已经闯入King·邪沁的紫色雷霆锁链防御之中!
“好小子!”楼顶上那精壮男子看着秦洛歌的血性行为,大声赞叹道。
那灰衣男子无奈道:“大哥你也太激动了。”
那红衣男子倒是看得很开道:“大哥,这小子值得你帮他收尸。”
那精壮男子道:“二弟三弟,这小子毕竟有我中华联邦的神威之力在身上,不管怎么样也算半个中华联邦的人,我们救不救?”
那红衣男子头疼道:“大哥,我们自身都难保,你怎么净顾着报恩与施恩了。”
那精壮男子难得争辩道:“这小子太够血性了,如果师父看到了,一定会出手救他,收他为徒的!”
“可师父早已经进了棺材,要是真能救他,倒是奇了怪了。”那灰衣男子不知道为何,对他们的师父始终没有善意。
那红衣男子在灰衣男子头上敲了一下道:“你知道这下是为了什么。”
那灰衣男子抱着头喊疼道:“大哥,二哥欺负我!”
那精壮男子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感觉我的血液都在沸腾了,我要去救那小子!”
那红衣男子忙伸手阻拦道:“大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那小子也不一定需要我们去救。不信你看下面!”
那精壮男子被他这么一说,立马向下看去。只见秦洛歌的左手一进去King·邪沁的紫色雷霆锁链防御,就被齐腕割断了,就在King·邪沁嘲讽地说着秦洛歌“愚蠢”的时候。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一幕就让他说不出话来了,因为秦洛歌那只断掉的左手被齐腕割断的同时,他手腕处竟然快速地又生出一只手来,五指并拳,打在先前被割断的那只左手上,那只鲜血淋漓的左手就这样“嗖——”地一声直接被击飞卡在了King·邪沁的脖子上。
震惊!愤怒!厌恶!
King·邪沁从没有受过这种屈辱!虽然秦洛歌的这一击对于King·邪沁来说没有任何生命上的威胁,可被眼中的贱民以这样的方式羞辱,他的怒火可想而知。
“杂碎!”King·邪沁的眼神冷漠至极,那只断手早已被雷电锁链挑在空中,快速穿梭的雷电锁链似感觉到主人的愤怒,直接将空中的那只断手轰成了一团血雾。两条雷电锁链更是穿透秦洛歌的琵琶骨,将他拉升至半空之中,血不停向外流着的时候,秦洛歌的脸色也苍白的可怕。
唐绫的手直接抓在影刃——绝章的壁障之上,她知道这是凌清源用来保护她的,可她现在真的好想在外面,和秦洛歌一起承担。
这里最难受的其实是凌清源,King·邪沁已经完全不是他认识的那个King·邪沁了。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这么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而后悔的同时,也有对自己的谴责,如果不选择平凡,今天的惨剧他是不是就能够阻止了。人只有在柔弱无力的时候才会越发地看清自己。而现在,他看清的只有他的学生在他面前如牲畜般被King·邪沁宰割着。
“杂碎就应该区别对待!”King·邪沁意念一转,三条锁链直接将半空中的秦洛歌调转了方向,让他能正面看着影刃——绝章内的唐绫。
秦洛歌看到了唐绫眼中的担心,看到了她眼中的愤怒。他恍恍惚惚中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为他挡下头部重击的净云雪,又看到了那场美丽洁白的雪。他的眼就要虚弱闭上的时候,又一条雷电锁链强势袭来,在他的右腿之上破洞而出,让他再次被疼痛唤醒。他这次看到的是King·邪沁一步一步地走向唐绫。
“我好像还没准许你晕过去!”King·邪沁的话语就像一道命令,无需任何人的赞同,他要的只是别人的服从。
King·邪沁就像一个死神般来到了唐绫的面前,他从没想过要快速地解决一件事或者杀一个人。他认为直接将那些人杀了是对那些人的恩赐,所以他从不会做这种事。他喜欢一步一步,慢慢地享受折磨人的滋味。不管对象是秦洛歌,还是现在眼神中充斥着怒火的唐绫。
King·邪沁的手指再次按在影刃——绝章之上,他喜欢别人因惊恐而失神的样子,可当整个影刃——绝章破碎消失的时候,他本以为唐绫一定是吓得瑟瑟发抖。可是事实却让他失望了,唐绫像看着死人一样地看着她,没有一丝恐惧,愤怒之情也消失无踪。只听她缓缓道:“你以后一定会死的很惨!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这最后一句本是他喜欢说给别人听的,说给等着他折磨的人听的。可这一次,唐绫毫不畏惧地跟他说了。秦洛歌倒还好,因为King·邪沁心里早就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可唐绫又是怎么回事,这样的一个小女孩竟然也敢向他挑衅!他笑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迫切地想让鲜血涌出来,一道雷霆锁链更是亟不可待地向着唐绫胸口穿去。
唐绫没有闭眼,也没有畏惧地逃脱,她站在那里看着King·邪沁,嘴上有的,是对King·邪沁无情的嘲笑。
对于生死,她怡然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