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侯府里面安插人的事情,进展的倒很是顺利,只是在王安妘出现后第六天的时候,陈於接到了一件案子,引起了陈於的注意。这件案子中,死者是上状纸的这家的女儿,这家女儿正是前些日子侯府被赶走下人的其中一员,而且是在容氏房里伺候的。这些倒是没什么特别,真正引起陈於注意的,是这家女儿的死状,就是在几天前,心胃开始痛,最终吐血而死,郎中的最终确诊是,心胃溃烂而死。
正是这和王晟一样的死状,使陈於注意了起来,觉得这其中,可能和王晟的死有那么一丝联系,所以赶紧派人去了这位丫鬟家中。经过细细盘查,说是这个丫鬟回家以后,拿出了两瓶珍珠粉,说是主子赏的,但是这丫鬟将珍珠粉全部吃了以后,过了几天,就吐血身亡了,这丫鬟的父母怀疑是自己的仇家将珍珠粉偷偷换成了毒药所为,而陈於则是叫人将珍珠粉的瓶子作为物证带回了府衙。
陈於坐在书房里面,看着这精美的珍珠粉瓶子,甚是漂亮,样子还有些异域的色彩,甚是好看。这瓶子作为证物拿回来以后,陈於发现还剩了一些粉末,便拿去查了有没有毒,可遗憾的是,这珍珠粉没有毒,而且这个珍珠粉好似磨得有些粗。
“珍珠粉,没有毒的珍珠粉,磨得有点粗。”陈於独自念叨着。
“磨得有些粗?”陈於又念叨了一遍,突然,陈於盯着这颇有异域色彩的瓶子,想到了什么。
“有些粗,对,有些粗!”陈於好像抓到了什么,急忙在桌上堆着的书里面找着东西。
“对,就是这个,金刚石!”陈於自言自语道,手里拿着的,赫然是《南州异物志》。
将手里的书放下,陈於向外面的应毅说道:“应毅,去请刘府丞来一趟后衙。”
“是。”应毅应了一声,随后便出了府,往刘昌熙府上走去,这条路应毅很熟,因为刘昌熙是这后衙的常客。
没过多久,刘昌熙被应毅带到了书房,刘昌熙阔步走了进去,说道:“季潜,这么晚叫我来有什么事情?莫非,你又想喝酒了?”
可能因为福儿和孩子,刘昌熙现在没有过去那么冷,经常还会跟自己的挚友开开玩笑。
陈於听了刘昌熙所说,没有说什么,等到刘昌熙坐了下来,陈於说道:“昌熙,找你来,确实有事。”
“哈哈,我可是知道你的,一般的事情你绝不会来找我,说吧,是不是和最近魏康进进出出查得事情有关?”刘昌熙笑着说道。
“唉,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陈於无奈,又继续说道:“你可还记得马欢跟咱们说过的杀人于无形的金刚石粉?”
“当然记得,我还跟上面说了一下,把他引进当毒药,可是上面担心有里通外国的嫌疑,这金刚石粉的事情就没再说。”
“这次的事情,跟这金刚石粉有关!”陈於从王安妘来找自己开始说起,将最近调查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听完陈於所说,刘昌熙正色道:“听你说的这些,这王晟之死真的没有这么简单。”
“我怀疑,这个东西,正是金刚石粉,那丫鬟可能就是侯府里面的那个小偷,以为这是珍珠粉,便在临走之前,偷了出来,不然这容氏也不可能疯了似的要把这个找出来,至于为什么容祁英来了就不再找了,估计是因为,容氏和容祁英认为,这个金刚石粉没人认得,就是吃死了人,也查不出原因。这个嘴馋的丫鬟,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陈於看着手中的瓶子说道,若不是这丫鬟觉得这是个好东西,一天就给全吃了下去,也不能这么快就吐血而死。
刘昌熙接过了陈於递来的瓶子,说道:“我会尽快确定这是不是金刚石粉,确定以后,便去查查这金刚石粉的来历。还有,你派进侯府的人,可有什么消息?”
“还没有,从林嬷嬷嘴里,没打听出任何东西。”陈於说道。
“没事,毕竟现在有了突破口,事不宜迟,我现在就派人去查。”刘昌熙说道。
过了几天,那下人手中的‘珍珠粉’便被证实是金刚石粉,这鉴定的问题倒是费了一番周折,只是有了锦衣卫,倒是变得容易许多。这金刚石粉,最终还是找了一个泰西人来辨认,才被确定。
至于金刚石粉的来历,和容氏的弟弟,容祁英,有着密切的联系。经过锦衣卫的调查,容祁英表面上是个纨绔子弟,靠着姐姐是侯夫人,横行霸道,可是细细查下去,暗地里,容祁英却经营着自己的生意。知道他做的生意是什么的时候,刘昌熙和陈於顿时觉得这个容祁英真是大胆,这生意便是私自出海,倒买倒卖,其中的利润,可谓天价。知道了容祁英的生意是什么以后,陈於便想着为什么他的胆子这么大,果然,最后证实,武城侯在里面也参了一股,那金刚石粉正是容祁英在出海时,专门从泰西人手中购得,给了自己姐姐用的,就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王晟杀死,扶王更登上世子之位。
“真是越查越让人吃惊,当初的建昌王家,可是连他们的十分之一都赶不上。”陈於说道。
“是啊,这个私自出海可是够武城侯受的,加上上次的药材案,他的爵位,是不可能留下来了!”刘昌熙感叹道。
“先不说这些,这王晟之死,现在还缺人证,若是没有人证,容氏完全可以说不知这金刚石粉是何物,更是不会下毒。不过,侯府里,还是有好消息的。“陈於笑道。
“什么好消息?”刘昌熙问道。
“刘嬷嬷,明天就要离开侯府了,说不定,这是个机会。”陈於阴笑道。
看着陈於的样子,刘昌熙想着这个陈大人不知又在想什么损招,自打到了京城,这陈大人的腹黑程度是成倍增长,刘昌熙笑着说道:“季潜准备怎么办?”
陈於在一旁也只是笑了一声,便悄声和刘昌熙说起了自己的计划,刘昌熙听完后点点头,深觉是个好办法,两个人将计划的实施时间定在了明晚,由锦衣卫的人执行。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一位侯爷私自出海做生意,所以锦衣卫有力地支持了陈於和刘昌熙的行动。
第二天晚上,坐在宝儿身边的陈於很是不安,总是神游其外,弄得宝儿很是郁闷,因为陈於生怕自己的计划会出错,等到稍晚一些的时候,终于宋言来报,刘昌熙来了后衙,陈於听了以后,便马上来了自己的书房。
刘昌熙早已到了书房,现在正喝着茶,陈於刚走进来,刘昌熙就笑着说道:“季潜放心,事情很是顺利,那刘嬷嬷果然知道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