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三姨就敲响了张君安家的门,进到屋里就被张君安拉着询问出堂的事情,连水都没顾上倒。
“三姨啊,快给我说说,他们都是咋给你弄的啊?”张君安边拉着三姨往里走边询问。
“哎呀,你可不知道啊,那场面可老热闹了。”三姨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那大神端端的往那一坐,二神站在身侧拿起那武王鞭打了一下就开始敲起了文王鼓,提高了嗓音用那特有的十八调唱了起来,“左手提起文王鼓,右手提起武王鞭。提起鼓不一般,且听我来表一番。文王鼓叠木圈,出在东胜神仙洲,傲来国里大青山,能工巧匠把它砍……上有三环套日月,下有日月套连环,要问为何把日月画,不分昼夜来接仙。十天干在外围,唤到胡黄鬼主和烟魂,必定下得深山来。斜三调角八根弦,双双各自有主宰,天圆地方包万物,玄铁打造天地令,如今改用五帝钱,沟通天地套开元……表完鼓来论论鞭,泰山藤子拧龙筋,五色彩带随鞭舞,打一下颤三颤……说完了鼓论完了鞭,随后弟子要请仙。”
就这一段唱词就唱了半个多小时,那二神连口水都没喝,走到我身边又开唱了,“请神嘞!日落西山黑了天,龙离长海虎下高山,龙离长海能行雨,虎下高山把路拦。胡黄两教高山下,下世清风离了木棂高棺……抽完烟,喝过水……红梁细水敬奉仙,离地三尺铺营盘……堂前打鼓集文武……我点点人马捋捋兵,站前报马要听准,你听令马对你言,今天令马铺军队,站前报马你把文传,你搬搬各山教主下高山。”
这三姨越说越起劲:“哎呀,这一唱完啊,我这身上一个劲的抖啊,还摇头晃脑的,我坐在那凳子上都快蹦起来了,那样儿可大了去了。要不是我姑娘给我看了那录像,我都不敢相信那,我自己张开口,出的声可不是自己的声音呐,就连口音都对不上号啊。一个个的捆着我报名,这个累呀!那大神眼都不敢闭啊,直直的看着我,我这上来一个他就询问一个,问老仙是哪里有修行的什么仙,问老仙的看家本事是什么,我都记不得我一共报了多少名,地仙报完了又报上方仙,不过啊,这上方仙上来可和那地仙不一样,这身上轻飘飘的,但那也累,一坐就是半天,等落了单我这身上就像散了架似的。”
“受罪不怕,能办好了就行啊,这次就办立正了呗?”张君安听得起劲,也独自神往了一把。
“我觉得这次差不多了,这大神二神挺厉害的。有机会我给你介绍介绍。”三姨笑呵呵的说着,“哎呀这不能说啊,一说这仙就来了。”
……
三姨坐在那床边上半身已经扭得不能再扭,打了几个哈气,眼泪鼻涕一大把,左手五指指尖并拢,从眼眉处下滑到嘴边,本就脸大的三姨把嘴嘬到了一起,那样子堪比马戏团的小丑还要搞笑,上下嘴唇一开一合的,并发出“叭叭”的声响。
张君安这些年也看过很多堂口,他知道,三姨已经不是“三姨”了,现在看着这个架势应该是被黄仙给捆上了。
“来……来根……草……草卷(注:我们说的烟卷老仙叫草卷。)。”被上身的三姨很是不客气的朝张君安要东西了。
“妈呀,看来这黄仙还真都是磕巴仙啊!”张君安心里想着,手上可不敢怠慢,连忙给上烟点火的,笑呵呵的问道:“敢问老仙家您是哪一路神仙啊?”虽然自己心里已经认定了这是黄仙上身,但还是想要再次的落实一下。
“我……我……我可……可……可不是啥神……啊就仙,我……我是黄……黄家的小……小报马,我……我叫……啊叫……黄……黄小虎。”
这磕磕巴巴的说完差点没把张君安给急死。可人家这位黄小虎老仙也快急死了,因为草卷马上就要没了,这哪叫抽烟啊,整个一个烧烟啊,嗖嗖的就快到烟屁处了,只见这黄小虎紧着嘬了几口,还有点没过瘾的意思。看着这位意犹未尽的状态,张君安赶快又递上一根。这黄小虎这个乐啊,笑眯眯看着张君安:“你……你……你这…...小罗汉……还挺……挺有心啊……哎呀……可……可把我……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