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惨白,遍地晶莹,徐徐的冰棺伫立在旁。
北宸雨第一的直觉是好冷,冷的牙齿打颤,周身发抖,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汲取自身的生命力,右手的腕间似是被什么缚住了,整个麻住了,动弹不得。
一睁眼就看见一身的紫衣的容寻立在身侧,额间的碎发微有些**似有些凌乱,一向从容淡定的容寻,竞有几分狼狈的模样,而站在容寻对侧的楼初晴,猩红的双眸,隐隐有些入魔的样子,二人似在斗法,一时间看不出胜负。
北宸雨虚弱的从地上挣扎坐起,摇了摇昏沉的脑袋,看着右手的腕间缚了一条树藤,正咕噜咕噜的汲取腕间的鲜血,不知道这鬼东西附在手上多久,北宸雨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这怪异的树藤,用力挣脱不得,树藤的另一端通往楼初晴身后的冰棺,那裹得严严实实的楼诏正躺在冰棺旁。
通红通红的树藤,估计再久这树藤会把她吸成干尸了,趁着容寻与楼初晴斗法,两人一时间动弹不得,求人不如自救,挣扎的慢慢向冰棺挪动。
北宸雨挪动许久,颤巍巍的挪动到冰棺前,冰棺里静静的躺着俊美芳华的男子,似是安详,这男子想来就是子衿心心念念的男子,楼家生有重瞳的楼千城,树藤的另一端系在了楼千城的手腕,就是不知道他喝了自己这么多血,会不会有苏醒的迹象。
冰棺的男子脸上凝结着一层冷霜,北宸雨慢慢的从腿边抽出一把短刀,小巧别致,削铁如泥,江湖人称玲珑的短刀,北宸雨握在手上,缓缓的对准冰棺中男子的手腕,一边对着这在斗法的两人的说道:“这一刀下去,也不知道这手能不能保住?”
声音软软糯糯,但似惊雷般在冰室中炸起,正在斗法的楼初晴,回头撇了一眼冰棺,看着闪着冷冷的刀光,一时分心,被生自身所施展的力量所反噬,猝不及防的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北宸雨的脚边。
反观容寻被突出起来的打断后,直直的往那处一站,看不出有什么遭到反噬的异常,但额间的冷汗,看出似在隐忍,毕竟能同妖斗,若不是自身法力高强,也不能周旋如此之久。
倒在北宸雨身边的楼初晴一时间被伤的不轻,动弹不得,直直的往北宸雨手中的短刀望去,猩红的眸子似要溢出鲜血。
北宸雨用力摇了摇手腕间的树藤,再举了举手中的短刀,示意若是不解开,棺中男子的手腕可就保不住了。
一旁的楼初晴宁愿自伤,也不愿北宸雨伤了冰棺中的男子,用着鲜血为引,解开了缚住了北宸雨的树藤,再也支持不住,直直地从楼初晴的身子里脱身,显出了本来的样子,杏花妖所化的子衿,只是原来一身素白的衣衫,现已变得艳红,不再复之前淡如秋菊的模样,显得一丝妖异,明明是休仙道的妖,如今竟是入了魔道。
被解开吸血的树藤,北宸雨一时间没有了支持,加之失血过多,直直的向后倒了过去,容寻一个快步,揽住了北宸雨向后倒的身影,北宸雨小脸煞白煞白,嘴唇呈现淡紫色,耐不住一室的冰冷。
容寻脱下身上紫色的外衫,裹住了北宸雨,给她输了一些真气,北宸雨微微有些好转,挣扎着从容寻的怀里坐起,看了眼子衿,只见她扑在冰棺上,一寸一寸的摩挲着冰棺中楼千城的脸颊,似是对待一件极为贵重的珍宝。
冰棺中的楼千城凝霜的脸,似有一抹血色,但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颈项间带着一颗琉璃色的佛珠,当子衿触碰到佛珠时,又不幸被佛珠灼伤,弹了出去,坐在冰室一隅的子衿似是闪过一种癫狂的样子,嘴角溢出一抹鲜血,时而念着:“山有木兮木有灵,心悦君兮君不知,为什么我做了如此多,你都不能复活,天道如此不公,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震的这冰室似有些摇晃起来。
北宸雨见子衿此时这副模样,直叹谁说草木无情,草木动情必定是生死相随,随即从怀里掏出两张从楼家卷宗得来的小纸片本来是要跟容寻商量楼千城的事,如今看来倒是不用了,用力抛向了子衿,说道:“这是楼千城之留下之物,接着。”
子衿接了过来,喃喃的念道:花香脉脉,落英盈盈,唯树下不见伊人。”而另一张摹着五色杏花的宣纸:“幼时独独一人,秋水长天,唯一园杏花,少时漫漫旅途,虞山之巅,遇五色杏树。”
似是珍宝般捧着这两张小纸片,嘴里重复道:“原来他是知道有我的,知道我的。”
而一直不曾吭声的容寻,开口道:“他或许不但知道有你,或许他还能看见你,因为楼千城是重瞳,有什么异能也说不准。”
容寻的这一席话不禁子衿听呆了,就连北宸雨听愣了,前者为楼千城重瞳的异能吃惊,后者是为楼千城是重瞳而吃惊,明明翻阅卷轴的是她,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容寻没有理会怀中吃惊的北宸雨对着子衿说道:“你将楼诏,楼初晴弄醒,我或许能让楼千城魂魄见你一面。
子衿答道:“公子说的,可当真?
容寻点头,另外说道:“我还想知道救楼千城,为什么要用小北的血?”
北宸雨听到“小北”这个词,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听完整句,反应过来,什么是小北,你全家才是小北呢。
容寻用力揽了北宸雨的腰,示意稍安勿躁,悠悠转醒的楼初晴一见眼前这两人的画面,气的一下跳了起来,怒指着二人道:“你们怎么可以公然搂搂抱抱”,随即环视了一周,道:“这是什么鬼地方,白的瘆人,冷死了。”
北宸雨见着楼初晴这个样子,总算是放心了,终归这个是真的楼初晴,不会觉着别扭,也不会经过时闻到若有若无的杏花香,心生一阵怀疑。
楼诏病歪歪的转醒,一眼看着那日在杏园遇到的女子,一眼心怡的人靠在他人的怀里,就算是裹着厚厚的一层,也抵不住这一室的冰冷,抵挡不住心的冷却。
楼初晴上前扶住楼诏,生怕病怏怏的哥哥,冻出什么意外。
子衿很爽快的做完这一切,对着容寻说道:“最后的问题,让我见到楼千城之后再告诉你,随即满脸期待的看着容寻。
楼诏本来对没有留意着艳红色着装的女子,可听到她听楼千城,委实愣了一下,这可以算是楼家机密的人物,眼前的女子又怎么会认识。
楼初晴原本打算扶哥哥走出这阴冷的冰窟,可看哥哥直直的看着那身着艳红着装的女子,暗道,这不会打击太深,口味都变了,喜欢熟女风了。
幸好子衿听不见楼初晴的心理活动,她走的可真不是熟女风格,只是因为一意救楼千城整成这副样子。
容寻见已苏醒的楼家兄妹,考虑到楼诏的身体状况,示意让子衿带他们出冰室,再招来楼千城的魂魄,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楼诏竟摇摇头拒绝了,楼诏抬眼看了身旁的冰棺,那有五六分相似的脸庞,楼家机密的人物,楼千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