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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到过去

“许浩,许浩……”

“许浩,快醒醒,上课了!”

许浩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后,眯着眼睛,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接着,他打了个哈欠,抓了抓脖子,又闭上了眼睛,懒洋洋的说了一句:“张超,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睡了!老巫婆已经来了!”

“唔……老巫婆……老巫婆……嗯!?”下一刻,许浩蓦然惊醒,猛地睁开眼睛,霍然坐立而起,待看清四周后,他彻底呆住了。

只见周围样子,赫然是一间普通教室,教室内坐满了学生,讲台之上,一名身穿灰色制服的中年女教师,双手撑于桌面,盯着下方学生,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

“昨晚,是哪几个小王八蛋在宿舍里抽烟!?”

这女教师名为吴丽施,戴着黑框眼镜,个子不高,身材较胖,左嘴角上有一颗黑色大痣,是许浩班级的班主任,因为性情比较急躁,加上处罚人的手段常常令学生们苦不堪言,故而被学生们取了“老巫婆”这个外号。

此时,学生们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神情严肃,不过虽都面无表情,一副认真的样子,但心中却是幸灾乐祸,早已乐开了花,毕竟这不用上课的事,学生们大都喜闻乐见。

“今天一大早,教导主任就找到我,和我说,哎哟,吴老师,昨夜里,你们班男生宿舍就像着了大火,那个烟冒的呀,都快赶得上我们学校的食堂烟囱了!是不是你们班的学生在宿舍里炒菜呀?”

吴丽施学着教导主任的口吻说道,她表情生动,惹得下方学生噗嗤笑出了声,不过很快,她脸上神情一板,眼中消失的怒火再次涌现,接着,猛地一拍桌面,大声吼道:“到底是谁,还不给我站起来!!”

吴丽施大发雷霆,令得下方学生个个心惊胆战,更有胆小者甚至偷偷咽了咽口水,教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凝重,无人动作,也无人敢动作。

不过这……并不包括许浩……

因为就在这时,坐在最末的许浩突然从座位上站起,他望着四周,望着每一个同学的背影,脸上神情犹如百感交集,思绪万千,有惊、有喜、有恐惧、有困惑、有茫然,有无法置信,有激动不已,心中惊喜交加,复杂难明,最后慢慢化作了一股迟疑,迟疑着,这些,是否只是一场梦境……

“许浩,你站起来干嘛?还不给我坐下!”

吴丽施大声斥喝,因为许浩并不住在学校里,而随着吴丽施大喝,全班同学全部转身,望向许浩,脸上皆露出惊讶与不解,他前桌的同学张超,更是抬头望着他,目瞪口呆。

许浩神情恍惚,他望着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中波澜起伏,呼吸渐渐沉重,身体开始颤抖,他的右手早已掐在了左手背上,指甲深陷肉中,阵阵疼痛感传来时,清楚的告诉着他……

这,并不是在做梦!

“许浩!许浩!”张超小声提醒,不断对着许浩使眼色,但是许浩却充耳不闻,双眼一直望着四周面孔,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丢了魄。

砰!

吴丽施再次狠狠一拍桌面,吓得学生们心头一跳,急忙转回了身,而吴丽施见许浩竟毫无反应,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更是火冒三丈,一指教室门外,怒发冲冠,大声说道:“许浩,你给我出去外面罚站一节课!!”

这次,许浩动了,但他不是因听了班主任的话,而是嘴里不断念着“婉心”二字,一脸慌张与急切,心急如焚地从座位里冲出,冲过一排排同学,不小心撞翻了数个同学课桌上的书本后,冲出了教室……

※※※

寒冬逝去,春暖花开,学校在这三月的下旬里显得春意盎然,生机勃勃,充满了生命活力,仿佛学生们寒假回归校园后,把这蓬勃的活力,也随之带了进来。

校园里草木葱绿,百花争艳,绚丽缤纷,如同一幕幕彩色画卷,描绘出这世界的美丽与斑斓。

清晨,清风吹过,带着还未完全散去的冷意,拂过大地,拂过一个个生命气息,把万物彻底吹醒,复苏。

南名四中是南名市五大高中之一,座落于南名市北区。

此时,在校园内,第二教学大楼里,原本上课时间,充满了朗读声和讲课声,楼道外毫无一人,却有一个身影从四楼狂奔而下,一副慌忙急迫的样子。

许浩一口气从四楼冲到一楼,可当他到了一楼,到了林婉心所在班级的那个拐角,看到了门上,那写着高一十七班的牌子后……他却蓦然停下了脚步,他……犹豫了。

他内心凌乱,极为复杂,右手一直掐在左手上,疼痛感不断钻入心头,但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里面是否有林婉心,如果没有,那他又该如何……

所以,他害怕了,心里出现了恐惧,恐惧着这一切的一切……

正当许浩内心焦虑挣扎时,忽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下意识转过身后,下一刻,却全身如遭电击般,蓦地愣住了!

只因为那个人,正是林婉心!

“小浩,你怎么跑到这儿啦?”

林婉心边说边小心翼翼地向四周望了望。她黑色长发齐肩,穿着宽松校服,十六岁的年纪看上去无比青涩,如一朵鲜花,正含苞待放,如一颗未成熟的青苹果,充满酸涩,她颈项纤细,雪白的脸蛋清新脱俗,身上无时无刻散发着青春气息。

许浩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少女,双眼渐渐发红,透出激动,他半张开嘴,可却不知该说什么,而随着激动,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掐在左手上的右手也越发用力。

“我刚从厕所回来,你怎么不上课啊?”

林婉心似乎察觉到了许浩异样,她看着许浩一脸紧张激动的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接着小脸一红,露出羞涩,眼神闪躲,透出一丝慌乱,快速说了一句:“哎呀,等放学后我再告诉你!”

说完,林婉心红着脸蛋,慌慌张张地跑到了班级门口,一声清脆的报告声后,走进了教室,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

许浩伸着右手,但却没拦住林婉心,他看着林婉心走进教室后,独自一人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阵阵朗读声和讲课声充斥着双耳,也充斥着许浩的内心,让许浩内心不断颤动的同时,正在翻天覆地的变化着……

※※※

阳光明媚,光亮透过树叶缝隙,零零碎碎洒落在地面,让地面仿佛多出了一抹不一样的色彩。

许浩穿着校服,背着黑色背包,独身一人走在回家的道路上,他低着头,看着地面,一步步缓缓而行。

在此之前,许浩去了学校唯一存放镜子的大楼里,看着镜中自己稚嫩的面孔,许浩身体不断颤抖,激动万分,不可置信摸着自己的脸……最后,他哭了……

许浩哭了,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哭,但这是他哭得最为剧烈的一次,这并不是因为伤心,而是激动惊喜等等情绪加起来,才导致了眼泪的爆发,就比如实现梦想的那一刻,激动得哭了……

曾经,他被人欺负的时候,他的右腿不便,只能任由戏弄,那时的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像从前那样,自由自在的奔跑,畅快的在大地上奔跑……

曾经,他被人辱骂瘸子丑八怪的时候,他只能吞声忍气,默默舔舐着自己伤口,那时的他,多么渴望自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在阳光下放肆的大笑……

曾经,他无数个夜晚,一次次梦到自己完好无缺,一次次梦到和林婉心谈恋爱,可却一次次从梦中流泪醒来,发现这只是在做梦的时候,他痛彻心扉……

如今,当他不需要再幻想,不需再把自己伪装保护起来,不需要再忍气吞声,不需要再卑微的活着,不需再每日每夜做梦的时候……他哭了!他哭得撕心裂肺!

“看来……我真的实现了愿望,回到了过去……”

许浩喃喃,摸了摸自己完好的右腿,露出了十二年都未曾出现过的开心笑容,他笑了,笑声越来越大,笑得无拘无束,笑得如此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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