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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蛇胆

不知道李妈妈何时离去,在金凤楼的除夕夜,阿艽竟然睡得十分安稳,微微睁开眼,只见墨安宸双眼略显憔悴正坐在床边凝视着自己。

阿艽猛地醒过来,还好,衣衫整齐,看着墨安宸淡淡说:“王爷怎么不喊我。坐了多久了?”

“不一会,”墨安宸叹了口气,美目间没了之前的不羁优雅,多了一丝疲倦,“小丫头还是起来吃点饺子吧。我要进宫祭祖,就不陪你了。”今日“晏家的人,还正人君子。”墨安宸冷笑。

“小丫头?”阿艽笑了,“如今我都双十年纪了,哪里还是小丫头。”

“在我眼里,一直是的。”墨安宸言语十分真诚,“后日进宫,我就不送了,你自己小心。”

“我会的,”阿艽点点头,犹豫一下,轻声说,“王爷,虽然过了生辰,阿艽还是祝你安康快乐。”

墨安宸轻轻咧嘴,便起身走出房外。

庄重严肃的墨家宗庙,建在皇宫正东面,背临洛河,黄墙朱门甚是夺目,庙顶雕龙,屋檐飞角别具匠心,积雪未化更添肃穆,此刻墨安瑾着方心曲领的祭服携文武百官祭祀,准备祭祀,一旁的于敬随身伺候,正轻声和他说:“皇上,昨夜宸王、端王相约墨家两兄弟,且谈了一夜。”

“哦?”墨安瑾面不改色脸庞依旧温润。

“据说还来了一位陌生男子,墨安宸还不知为何恼怒一番。”

“如此相聚。”墨安瑾皱眉,“朕是不是太纵容他们了。”

台阶下,墨安宸与墨清亦换了藏蓝祭服,安宸丹凤眼轻挑轻声对一旁的墨清说:“于敬那老贼不知道又和他说些什么。”

墨清今日仿佛心情大好,低声回答:“估摸是你的风,流之事。”

“全数被晏知那小子占了便宜。”墨安宸侧脸望向墨清疑问道,“我看你今日倒是十分高兴,也是,艾扎公主妩媚多姿……”

“大年初一,新的一年,自然高兴。”墨清冷冷回答。“宸王爷与大将军结交,就不怕上面的那位顾虑吗?”

“顾虑?”墨安宸凤眼轻挑,“本王就是想这样。”

“安宸辛苦了,待会为兄给你开几副汤药。”墨清表情冷淡轻声回答。

“你果然无情,”墨安宸冷哼,“后日阿艽到晏雪手中,不知道还会受多少折磨。”

“我与她,”墨清声音淡淡,“好像并无瓜葛。”

阿艽起身收拾好,李妈妈果然端了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还柔声问:“要醋吗?”

阿艽摆摆手,恭敬接过盘子,回道:“谢谢奶娘,我不用。坐下一起吃吧。”

两人坐在一起安静的吃着饺子。

“秦将军是北方人,所以我们秦府年初一早上都有吃饺子的习惯,”李妈妈满目温柔,“你还是那样,不喜蘸醋。”

“奶娘还记得,”阿艽呵呵笑道,“我还喜欢你做的酒酿饼呢。”

“你若喜欢便常来。”

“只是阿艽后日便要进宫了。”阿艽叹息道,“阿艽要寻找答案。”

李妈妈眼神保函担忧和不舍,却只轻声嘱咐:“一切小心。”

大年初三,天气晴朗,日落之前,阿艽只身来到皇宫,一片灿烂夕阳下,宫城当真金碧辉煌,韵妃住华清宫,因为有一大理石修葺的大浴池,故名:华清。看来晏家是想让韵妃能如杨贵妃一般得到皇上宠爱。韵妃是太后侄女,国舅千金,宫殿的规格自然是十分华贵,阿艽报以一丝冷笑,看到这般奢靡,脑海里想的却是:朱门酒肉臭。

“雪贵妃正在殿中,姑娘快去行礼吧。”公公交待一下,便转身离去。

阿艽小心踏入宫殿,殿内精致香气,琉璃灯在烛火照耀下,颜色变幻莫测,桌椅都是上等檀木,还有珍贵珠串屏风,昂贵宫纱装饰,是在奢靡。宫殿主位正坐着晏雪,今日她只着普通贵妇宫装,虽不像除夕那晚细细描绘妆容,但依旧沉静秀丽,看向阿艽,闪过一丝冷笑。

“提香,可都收拾好了?”雪贵妃对身后的宫女冷冷吩咐。

“回太后娘娘,阿艽姑娘的房间收拾妥当了。”提香面容清秀,恭敬回应。

“今日车马劳顿,快去休息吧。”

阿艽绝不相信晏雪能够这样轻易放过自己,微微舒了口气,便随提香一起离开主殿。

其实准备的房间仅仅是一张床榻,两层麻布被子,还不如普通女儿家的闺阁。提香看了一眼阿艽,面露微微慌张便出去了。

擦肩而过之际,阿艽发现提香鬓间的一支蝴蝶金簪,与小金那支十分相似,看来这蝴蝶簪真的是收买人心的好宝贝,阿艽心内暗忖下次自己也要到首饰铺打上十支八支金簪,抬眼看向床,只见被子内好像有东西微微蠕动,走向前去,猛一掀开被子,却见一条婴儿手臂粗细三尺竹叶青,眼神锐利正吐着信子对着自己。

主殿内,晏雪轻轻吹着碧螺春悠悠说道:“提香,你说一会会怎么样?”

提香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恭敬回声道:“那丫头若是胆小惊叫,或是胆大将蛇杀了,但凭娘娘治罪。”

不一会,华清宫一侍女迈着碎步入殿,恭敬地说:“娘娘,阿艽姑娘说她有一物要敬献给您。”

阿艽双手端一托盘,上摆一精致青花瓷碗,冷静入殿,跪在殿中轻轻说:“阿艽出身苦寒,拿不出奇珍异宝,今日特献此物给娘娘。”

晏雪微微一愣,嘴里轻声问:“什么好宝贝。”

提香接过托盘,晏雪示意打开碗盖,却是一枚新鲜蛇胆,晏雪微微一愣,神情瞬间恢复正常。

“大胆民女,敢拿此血腥之物。”提香依旧不依不饶。“蛇胆清心明目,解百毒且养颜。”阿艽徐徐道来。

“你有心了。”晏雪示意提香收起蛇胆。

提香小心收起,殿中诸位心内都了如明镜,但均缄默其口,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门口的侍从轻声传话:“贵妃娘娘,宸王爷在宫外求见。”

“哦?”晏雪挑眉望向仍旧垂首跪在殿中的阿艽,“宸王爷今日怎么想起本宫。”

墨安宸依旧一身墨绿衣袍眼神妖冶地慢慢踱步到殿中,见了晏雪含笑轻轻施礼,晏雪赐座后,墨安宸优雅一坐,仿佛没看到阿艽一般,轻轻拍了拍手掌,发出脆响。

几个下人抬了一上等紫檀木雕花摇椅,做工细致,雕刻精美,椅上还放着一把蜀绣摇扇,扇面上用宝石绣成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摇椅后面走来一侍女手捧枣红色锦盒,轻轻打开,只见一硕大南洋珍珠躺在盒中,这三样珍宝,绕是晏雪阅历无数也轻轻眯眼动摇了神色。

墨安宸轻轻说道:“这三样宝贝,请娘娘笑纳。”

晏雪自然心内欢喜,面上依旧淡淡的,只轻轻说道:“本宫谢谢王爷。”

墨安宸站起身,只说**不便久留便转身出殿,这雷厉风行大张旗鼓的折腾一番,眼光丝毫没有看向阿艽,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

“姑娘真是有福气。”晏雪看向阿艽,嘴角一丝冷笑,又沉声吩咐提香,“好好伺候阿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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