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马车便行至分组台一侧的大厅外,大厅门口几名侍卫正认真把守仔细盘问,显然是受了昨天这几名不速之客的影响,此刻格外卖力。
马车尚未停稳,护卫马车的侍卫便紧跑几步上前与把守的侍卫耳语几句,把守侍卫听完马上入内禀报,分组官转眼间便奔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马车前,哗啦一下就拉开了马车车帘。
“几位小友可算来了,等的我好生着急啊,快随我入内,我这便带几位小友前去领铭牌,另外还有几句交代务必要说与你们听,快快快,莫再耽搁了。”
显然分组官是急的不行,话没说完,就伸手进车把他们四个都拽了出来。
“四位小友今日一洗之前尘晦,穿戴得体精神抖擞,真让我刮目相看,今日比试,定能一鸣惊人摘得桂冠……。我便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可能是觉察自己催促的有些失态,分组官一边忙活还不忘对着几人眉飞色舞的说上几句好话,长我威风鼓我士气,作用着实不小。
几句话更是说的白子叙舍我其谁心潮澎湃,被分组官拽下车后,一甩长衣襟角,昂头微顿,嘴里鬼使神差的蹦出几个大字:“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怒争第一。”
留下傻了眼的分组官大步迈向人山人海的大厅之内。
这几个孩子步入分组大厅后,分组官便是紧跟其后将其引入大厅一角,每人分发了一枚铭牌不说,还详细介绍这比赛规定,按时间算此刻的宴客厅马上将举行午宴,而午宴过后,便是比赛时间。
白子叙听的一撇嘴,心中阵阵不爽,暗自嘀咕:“那傲凌大叔求哥儿几个时候说的比啥都好听,怎么不提此刻的午宴招待,也不知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我们来的匆忙,也没个人招呼吃饭,吃不饱,怎么比,哼。”
分组官耳零,隐隐听的就是一愣,别的孩子确是早前便已经安排过午饭,只是这几个异童来的极晚,过了饭时,他一拍脑门急道:“怪我安排不周,几位小友便在此等着,我这边去吩咐准备点饭食,你们且不可走远,我去去就来。”边说边急匆匆的跑向厅后。
“你个白胖子,什么时候了,还合计吃,叫你吃饱下午还不得睡个美觉才怪。”赵舍忍不住呛了他两句,白子叙也不吱声了,只是一个劲的禁鼻子,仿佛练就了吸星大法,能把莫须有的佳肴美味全都吸来一般。
李健也无奈的摇着小头,小声喊几人聚的紧了些:“都别瞎溜达,咱们现在是赝品,至少在回家前,绝对不能露馅。”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们要不要去探探虚实?”李禁说道。
“也好,那谁去,赵舍吧,他靠谱点。”
还没等别人回应,一转眼只见白子叙已经走向人群。
李健气得一跺脚:“这个坑爹的败家玩意……晚上点他天灯”
“点他。”众人齐应。
大厅里现在满满的全是孩子,虽说多数三五成群在一起聊天,但也有个别的孩子独自等待着,白子叙左绕右转,片刻就选定了目标。心里念叨…小贼,就你了。
“咳咳,这位小友,不知芳名贵庚啊。”白子叙轻轻走到那个孩子身后,伸手猛的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学着之乎者也就来了这么不伦不类的一句。
那个孩子仿佛正在思索着什么,一个人双手背后呆呆的望着远处大厅入口出身,冷然一句招呼吓得他身子一颤,回头瞪了白子叙一眼,小脚猛跺:“啊!吓死本…王了,你这无知市井小儿,你可知罪!”
一阵尖嗓呵斥,如葵花点穴手般,分分钟将白子叙定于厅前,小嘴微张不知如何是好,如此突变更是惹得旁边三两孩童侧目观瞧。
稍过片刻,此时呆若木鸡的白子叙才算是真真正正的看清了这位目标,不,应该算是对手。
只见这个孩子身体纤弱,比身边其他孩童都明显单薄些,长得倒是好看,瓜子脸上一对水汪汪的葡萄眼透着古怪精灵的气息,挺翘的琼鼻微粉的脸颊,薄唇一角一颗美痣轻点,如丝的秀发深盘成髻,绝对一个俊俏的小哥。
白子叙一是吓呆了二是看呆了,寻思了好半天才说出几个字来:“哥…你你你是萌妹纸吧,女扮男装的故事我可没少看,你可骗不了我。”
对面那名孩童先是一愣,小脸马上红了起来,一咬嘴唇一跺脚,显是有点恼羞成怒了,说是迟那是快,小童一个轻巧的绕身瞬间便欺到白子叙身后,右手紧握他的后脖领子,肘部顶着他的腰眼,浑身发力一声轻喝,眼瞅着就要给白子叙来个满分的后背爆摔,嘴里还不忘气脑的说道:“叫你个没眼的东西在此鼓噪。”
白子叙哪见过这般身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脚就离了地。
“哪里来的泼童,如此场合也敢不守规矩,快快住手,若不听从,取消你的比赛资格…”
人群中一声呵斥,那小童转过头来望向发声的方向,只见此刻的分组官正一手向这边指指点点,另一手端着碗面条匆匆飞奔而来,瞧着神色是紧张的要命。
白子叙在那名小童手中此刻也是缓过了神,瞧见分组官便如同看见了援兵,浑身挣扎小腿直蹬,虽然脚微离地但依然不输气场,大声叫嚷道:“小兔崽子,赶紧把哥放下,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是,也不问问你哥我是谁,小官小官快来,李健,赵舍,李禁,你们在哪,快来啊,打仗啦。”
李健几人此刻也在人群之中观察,听到呼唤几人马上低头掩面向人群内微退了几步,赵舍更是小声嘀咕:“不是我们不讲义气,这等关头你把丢人丢国都丢出了地球,我也是有身份的人,实在是爱莫能助。”
且说那小童听到分组官的叫喊后略微迟疑,正在抬起的手也是稍有松弛,想来是也有息事宁人的打算。但听了白子叙一番叫嚷便又气不打一处来,偏偏此刻白子叙乱蹬的小腿踢脏了他的衣服,那小童脸上的怒火便一发不可收拾,臂上用力生生将白白胖胖的白子叙摔了出去。
可能也感到了事态严重,空中的白子叙杀猪般撕心裂肺的叫喊起来。
“救命………啪………啊啊啊。”
此刻的白子叙,结结实实的拍在小童面前的地面上,分组官虽然已经拼尽全力但依然是姗姗来迟。他紧走两步来到白子叙面前,颤抖着手轻轻对化为一滩的白子叙安慰道:“哎呀呀,小友伤到了没,可有不适之处,这一下可摔得不轻,快快起来,我讨了一碗宫廷青丝玲珑面,由于匆忙数量有限,你与其他小友暂且一旁充充饥。此地有我,必给小友讨个公道。”
说罢轻探身子将呜嗷怪叫的白子叙小心扶起,递过了面碗,转身便欲对面前这个顶风犯上的小童大发雷霆。
“啊……这个……”分组官这一看不要紧,瞬间语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没有任何对话也没有再看第二眼,直接拽着白子叙轻声埋怨着将他拽在一边:“白小友走路怎生如此的不小心,好好的路面也跌的到,快快随我一旁察看伤情吧。”
略显狼狈的白子叙手里端着面碗,面露怒火抖擞精神,本已经做好了与分组官一起口诛耳伐那名小童的准备。偏偏此刻分组官态度的瞬间转变,将白子叙生生再次定于此地,茫然,无助,欲哭无泪,呆若木鸡。
倒是对面那小童毫无示弱的立足原地,望着手拿颤抖面碗的白子叙,昂首挺胸手掩薄唇眼睛笑成一道缝,看这神态是十足的得意。只见他向着白子叙的方向悠悠走了几步,上下简单打量了一番,略带挑衅的扬了两下眉毛,压低声音:“哼,知道厉害了吧。”
分组官也是左右为难,站在白子叙身边一个劲的使眼色,必是示意小白不要冲动用事了。
再说白子叙呆了那么一会儿,渐渐的算是从悲愤中回过了神来,右手轻轻拍了自己几个小嘴巴,又晃了晃头,一声长叹吐出一口浊气,算是清醒了点,耷拉着脑袋看了一眼分组官:“罢了罢了,我呢也猜出点名堂,就算给你个面子,今日之事我暂且不予计较。”说罢扭头向着来时方向努努嘴,示意分组官前面开路。
这分组官是求之不得,低头哈腰侧身向来时方向做个了请的姿势,随即低头擦了一把汗。
“啊~~,你个市井泼童胆敢如此犯上,我,我,我跟你拼了。”一道高分贝声波瞬间充斥在大厅每个角落,震慑在场每个人的心灵。
可怜那分组官擦汗的手还没有放下,一听声音就知道背后大事不好,也顾不得其他,就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猛回头。尽管心理还是往好的方面祈祷,但出现在眼前一切还是让他瞬间坠入崩溃边缘。
只见此刻小白没事儿人儿似的跺着小步往李健所在方向稳步撤离,留下之前的那名小童被几个同龄孩童劝解阻拦着,混乱的人群中只伸出颤抖的手,对着白子叙逃走方向各种指点和大吼大叫,而他的头上,不时还散发着宫廷青丝玲珑面的阵阵芳香……
白子叙跺到人群边缘,一个健步迅速没入人群之中与李健几人汇合,双手一摊,毫不掩饰报复快感的一脸坏笑:“就是这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