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灵轻轻放下窗柩,朝素心道:“千诸已上钩,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传我的话,今夜不管发生什么,所有人都给我收起好奇心,不许出屋子,照常睡觉。”
是夜,秋菊领着两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蹲在咸福宫墙头小声低估着什么,而皇后派来的三名会武功的太监见此情景,其中一人回去禀报皇后,其余二人便立刻闪入咸福宫东偏殿,伺机动手。待他们进去,秋菊接到信号,立刻带着人撤离咸福宫。再说那两个太监,顺利地进入东偏殿,正要用锦被捂死熟睡的瑜嫔时,突然冲出六个侍卫,一举将两人拿下!一时间东偏殿灯火通明,千诸走进来道:“果然不出佳贵人所料!幕后主使另有其人。”两个太监见事情败露,相视一眼,似是在决定什么。千诸察觉这两人口中藏有毒丸,立刻叫道:“扳开他们的嘴!”一个侍卫立刻眼疾手快地将其中一人的下颚捏紧,而另一个则被那太监紧紧地咬住手指,血流不止。千诸上前一拳打在那太监脸上,那太监吃痛不已一下子松了口,被咬的侍卫捂着流血的手一声惊呼,千诸拉过他的手一看,伤口已呈黑色。可见小太监当时已咬破毒丸,而这侍卫伤口也在被咬时沾上了毒。千诸立刻派人道:“快带他去太医院诊治。”说完立即上前查看那咬人的太监,可惜已经断气。千诸看向唯一幸存的太监,此时侍卫已将他口中的毒丸拿出,那太监看了眼身边已死的同伴,咬牙切齿地道:“你休想我招供!便是一死!我也绝不开口!”千诸道:“慎刑司有的是法子让你招供。”说完朝手下道:“将嘴堵了带下去!好好看守!”“是!”侍卫领命下去。千诸来到床榻前看了眼瑜嫔,瑜嫔因太过疯癫,宫人也难以控制,已被喂了安眠散,此时仍沉睡不醒。
就在此时,侍卫突然进来一报:“大人,皇后娘娘带着一众人突然前来,说是要抓闹鬼真凶!”
千诸急急忙忙地出去,只见皇后挺着个大肚子伏夜而来,此时正指着守在门外的侍卫怒道:“还不快给本宫起开!”千诸急忙上前行礼道:“不知皇后娘娘到访,奴才有失远迎!不知皇后娘娘到此所谓何事?”皇后冷哼道:“近日宫中屡起闹鬼谣言!本宫深知定是这後宫中有奸人装神弄鬼,祸乱人心!今日便是来抓鬼的!”千诸起身质问道:“娘娘身怀有孕,另咸福宫此时并无异样。无需娘娘操劳,奴才这就派人送娘娘回宫。”皇后冷笑一声道:“并无异样?哼!可据本宫所知,今夜便是那奸人作乱之日!瑜嫔已被吓得精神失常,难不成还要等她吓死不成?快给本宫让开,否则耽搁了时辰,瑜嫔出了什么事你可担当不起!”千诸抬起头,看着皇后胸有成竹的脸,暗想这咸福宫刚有些异动,皇后就立时赶来了,并且口口声声肯定了瑜嫔会有杀身之祸,难道佳贵人口中的幕后主使就是皇后?千诸拱手道:“娘娘无需担心,奸人已被奴才擒获,待明日便会回禀皇上。”皇后一惊,上前问道:“已被擒获?”千诸道:“正是。此人欲行刺瑜嫔娘娘,还好奴才事先设防,才不至于让奸人得逞。”皇后一听,如同晴天霹雳,仲怔当场。千诸越发肯定这刺杀瑜嫔的杀手便是皇后派来的,当下拱手继续道:“不过奴才疑惑的是,这咸福宫刚出事,皇后娘娘就得了人通风报信。不知向娘娘传信之人是谁?”皇后恼羞成怒地一甩袖子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质问本宫?还是怀疑本宫!”千诸低头道:“娘娘来得太过及时,奴才不由有些冒犯了。但行刺宫妃,事关重大,奴才不得不慎重,还请皇后娘娘此时跟奴才去养心殿走一趟吧。”皇后一声怒喝道:“大胆!你可知污蔑本宫是何等下场!”千诸不畏强权地道:“娘娘清不清白自由皇上定夺,奴才不敢枉论。”皇后一时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片刻后冷声道:“好!本宫就同你去见皇上!我到要看看,你那嘴巴能翻出什么花来!”千诸拱了拱手,让出一条路来,道:“皇后娘娘请。”皇后冷哼一声,朝前走着,千诸领人押着刺杀瑜嫔的太监紧随其后。
去养心殿的路上,福海看了眼身后道:“娘娘,那人要娘娘即刻前往养心殿,就是不让娘娘有另再筹谋的机会啊!”皇后皱着眉头道:“本宫知道!你仔细回头看看,究竟是不是本宫派去的人。”福海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看,正好对视上千诸的目光。福海吓得立即回过头,哭丧着脸道:“确实是小德子啊!娘娘!”皇后嘴角不停地抽动,竖着眉眼道:“小德子是坤宁宫的熟脸,若到了皇上跟前,就是有一百张口也说不清了!”福海此时已是慌乱地哭着道:“那怎么办啊娘娘?”皇后冷声道:“省着点儿你的眼泪吧!”说完皇后脚下一滑,“嘣”地一声摔在了地上,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千诸反应过来,顾不得礼仪上前查看,皇后紧紧抓着福海的手腕撕心裂肺地喊着痛,福海反应过来,立即朝身后跟来的宫女太监道:“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娘娘摔倒了吗?还不快将娘娘送回坤宁宫!去太医院宣太医来!”一群人急急忙忙的将皇后扶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朝坤宁宫而去。千诸站在原地,看向脚下的青砖,这几天并未下雨降霜,地上干燥,又没有碍脚之物,皇后这一跤,摔得可真是时候。
西偏殿中,佳灵还未就寝,绿意出去查看一番回来后道:“小主,千诸大人已经带着皇后娘娘走了。”素心出声道:“小主,依奴婢看来,就算皇上认定了此事是皇后所为,也不见得能伤了皇后分毫,毕竟如今皇后身怀龙嗣。”佳灵淡然道:“如今看来确实如此。可待他日皇后诞下皇嗣呢?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秋后算账。”绿意反应过来,笑道:“奴婢明白了,小主是为贵妃夺子而铺路。”佳灵推开窗,看着被乌云遮去光华的月亮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皇后怀胎六月,过完年便将临盆。今夜她如此急功近利,不过是为了给即将出生的孩子谋些功利,不然凭着她那份警慎,又怎会那么快就来。”绿意笑道:“可她再是筹谋,也不过是为贵妃娘娘做嫁衣而已。”佳灵淡笑一声,关上窗子道:“行了,时候不早了。瞧这天色,明日怕是会有一场暴雨。快去就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