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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入土秋如霜

把秋如霜捆好,中年男子又抱起林文鑫。这时候林文鑫不知道要去哪,哭着道:“我要去风雪山庄,我要去风雪山庄”。任林文鑫这么叫喊,中年男子就是不放手。他背后背着秋如霜,前面抱着林文鑫,双腿一抬,跃上马去。

绿叶成林,花香扑鼻。经过两天不日不夜的赶路,总算来到这么一个幽静的地方,中年男子抱着林文鑫下马而来。其实这两天,他也算累坏了,手中抱着一个孩子,背上背着一具尸体,这么不论日夜的赶着,也就是吃东西的时候才能休息一下。不过在路上,林文鑫本来是不吃东西的,但是被中年汉子一再劝告,林文鑫终于还是吃了。中年男子说的不错,如果林文鑫再不吃东西,他娘的仇就没人报了。林文鑫没办法,只能吃了东西。

中年男子把林文鑫放了下来,又慢慢把背上的秋如霜放在地上。其实中年男子还选了一个好地方,这里全都是草,所以把秋如霜放在这,也算是一种尊敬吧。

看到母亲,林文鑫就扑了上去,跟着又哭了起来,中年男子劝了好一阵才把林文鑫劝住。

见林文鑫止住哭声,中年男子又道:“孩子,我们把你娘埋了吧”。

林文鑫倔强的喝道:“不,不能埋,我娘还活着”。其实林文鑫一直不能接受现实,因为他没了父亲,现在又没了母亲,他才多大呀,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这让他怎么承受。如果是一般的孩子才不会管那么多,关键林文鑫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从小读书,懂得的道理也不少了。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柔声道:“孩子,你想想。你娘如果知道你这样,她会安心吗,你要她死不瞑目呀”。

林文鑫似乎也想了一下,反正就是楞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就懂了,但是中年男子却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确实,人家还是一个孩子,现在父母双亡,就留下这么一个孤儿,他还这么小,你要他怎么做,而且还提起他的伤心之事。

中年男子也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所以急忙笑道:“孩子,不要想了啊”。

林文鑫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林文鑫才淡淡的道:“我要自己把母亲给埋了”。

中年男子没有反驳,毕竟这是一份孝道,虽然知道林文鑫还小,可是还有自己在一边呀。考虑一番,中年男子答应下来,道:“好,我在旁边看你”。

这里长满了花草,但是在花草中间,有一个大坑。这坑是林文鑫挖的,但是中年男子也时不时帮上一点。林文鑫觉得挖的差不多了,就慢慢的把秋如霜扶下去。中年男子都看在眼里,他也心疼,不知不觉间,嘀咕道:“夫人,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把这孩子抚养成人,让他给你们报仇。我王允一身无妻无子,他以后就是我的孩子。我得感谢你,同时也感谢老天,给我这么好一个孩子”。

中年汉子名叫王允,为人算不上精明,但是仗义豪气。王允不喜欢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所以就一个人隐居在这深山当中。偶尔他也会出去买些吃的,用的。当然,在江湖上,他也帮过一些人,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有这么一位武艺高强的大侠士。

或者真的是老天眷顾吧,如今已经四十九的王允,遇到了一位孩子。自然,那孩子就是林文鑫,王允本来就没指望有后,也不想收人为徒,可是当他看到林文鑫,看到秋如霜惨死的情况,他改变主意了。这一切的一切,王允只相信是老天相助,至少他不相信自己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林文鑫抱着秋如霜往下面走,可是林文鑫毕竟还是一个孩子,秋如霜这么大的尸体,他怎么抱得动,连续几次,林文鑫都没有站起来。王允走到林文鑫身边,柔声道:“孩子,我来吧”。

这时候林文鑫满手都是血,他一人挖了这么大一个坑,手不出血才怪,虽然有工具,可毕竟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受得了。

王允扶起林文鑫,林文鑫哭道:“多谢伯父,还是我来”。

见林文鑫的执着,中年男子摇了摇头,道:“孩子,你娘也知道你的心意了”,说着就去搭把手。

林文鑫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这人是一个好人。把秋如霜扶起来之后,林文鑫正想扶着放下坑去,可是他自己一不小心,摔了下去,躺在坑里,好不疼痛。

王允也来不及拉住林文鑫,见他摔倒,急忙问道:“孩子,没事吧?”。因为王允要扶着秋如霜,所以也就没下去扶林文鑫。

林文鑫急忙爬了起来,满脸泪花的他,点了点头,表示没事。看到林文鑫说点头,王允真有点担心,柔声道:“孩子,接住你娘,我把他放下来”。

林文鑫擦了擦眼泪,就点了一下头,现在他只是流泪,没有哭出来。王允把秋如霜的尸体慢慢放下去,林文鑫在下边接着。因为王允知道林文鑫扶不动,所以放的很慢,不让林文鑫受太大的力。

转眼,二人把秋如霜的尸体放在坑里,躺了起来。王允看林文鑫呆呆在旁边跪着,柔声道:“孩子,我们上去吧”。

林文鑫哭道:“让我再看看我娘,让我再看看”。

王允没有阻止林文鑫,他一个人走了上来,静静的看着这个孩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允才安慰道:“孩子,快把你娘安葬了吧”。

林文鑫跪在秋如霜旁边,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王允见天色不早了,就走了下去。他抱起林文鑫,林文鑫被他这么一抱,顿时大哭起来,一边还要喝道:“放开我,放开我”。

王允很痛心,可是还是把林文鑫抱到上面。林文鑫如风了一般,喊个不停。王允真的很无奈,喝道:“你这不孝子,你娘死了,你还不让她省心,你到底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

这么一骂,林文鑫顿时就楞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向秋如霜跪了下去,哭道:“娘,孩儿对不起您,您好好歇着吧。这里环境不错,您有空可以看看花,娘,娘”,最后一声,他把声音喊的老大。

王允道:“孩子,把你娘安葬了吧”。

林文鑫楞了一下,伸手在地上捧着一捧泥土撒了下去,落在秋如霜的身上。王允也过去帮忙,见王允过来,林文鑫就忙道:“先别盖我娘的脸”。王允按照林文鑫的说法,没有往秋如霜的脸上撒泥土。

不一会,二人就将身上盖了厚厚一层泥土,可是脸上却没有一点。这时候林文鑫停了下来,王允也没有出声,让林文鑫自己决定。林文鑫嘀咕一会,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他擦干泪水,跟着闭上眼睛,手不断的往泥土里抓去。林文鑫一抓一抓的把泥土扔在秋如霜的脸上,这时候他的嘴都歪了,不用想都知道,那肯定难过至极。

王允在一旁跟着帮忙,二人动作都很快,不一会就把秋如霜的头给盖住了。王允见已经差不多了,这才对林文鑫道:“好了,孩子”。

其实到目前为止,王允还不知道林文鑫的名字,所以就一直叫他“孩子”。自然林文鑫也还不知道王允的名字,虽然磕头道谢被认为是拜师,可是他什么都还不懂,就连王允姓什么,他也不知道。

林文鑫慢慢睁开眼睛,他什么也没说,就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王允没有去叫他,而是拿着工具,弄泥土把秋如霜的坟堆上来,不过片刻间,就堆了一堆。对于王允的动作,林文鑫就像毫不关心一样,也不理会。

弄好之后,王允走到一旁,把一块厚厚的木板拿了过来,对林文鑫道:“孩子,你娘怎么称呼”。

林文鑫楞了一下,回过头去看着王允。王允也不知道林文鑫是不是误会,但是他还是解释道:“孩子,这碑上要写你娘的名字”。林文鑫把木碑接过来,把手指往嘴里一咬,跟着鲜血流了出来。

楞了半天,林文鑫还不知道怎么写,所以就停了下来。王允见林文鑫没有写,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写字,就道:“孩子,你只要告诉我,你娘的名字和你的名字,这碑我来写”。

林文鑫道:“我娘叫秋如霜,我叫林文鑫”。

王允又把名字的每一个字都问清楚,知道姓名之后,才用小刀在碑上刻了起来。墓碑上写着“亡人秋如霜之墓”,同时左边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不孝子林文鑫泣立”。

王允用刀刻好之后,拿给林文鑫,道:“你看看”,他知道林文鑫是饱读诗书,肯定也懂得不好,所以拿给他确认一下。

林文鑫没有看,而是道:“伯父,我也不知道怎么写,我看就这么写吧”。

林文鑫不看,明显是相信自己,所以王允也就点头道:“好,那我把碑插上”。

只见王允走到坟墓的前面,手拿着墓碑往下面一站,跟着一掌打在墓碑上,这块碑跟着钻进土里。不过只进去一半,上面有字的部分没有进去,可以说这碑插得恰到好处。

见王允把碑插好,林文鑫幽幽的道:“伯父,谢谢你”。

听到林文鑫这么难过,王允一想,故意逗道:“你呀,以后不要叫什么伯父了,我叫王允,你就叫我王叔叔,或者叫我老王也行呀”。

一听这话,林文鑫顿时笑了起来,他还是孩子,这童心就是爱玩,林文鑫也一样,一听王允这么一说,他也附和道:“这样呀,好呀。那你叫我鑫儿,我叫你王叔叔,怎么样?”。

王允歪着脑袋,一副正在考虑的样子,过了一会,才道:“这样啊,那不好,你既然拜我为师了,你应该叫我师傅,这样才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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