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5日,下午。
老鼠见时机成熟,上前就和太保撞个满怀,顺手一探将银镜收入囊中,假意道歉一番,糊弄着离开。
老鼠回到了张家杂货铺,把东西交给了张乾,张乾大喜,取了500文给老鼠后,便拿着银镜出门去了。
半个时辰后,只见张乾走到北城东边一处大宅子府第门前,拉响了门环,一个高瘦的老头开了门,见是张乾,便放了他进去。
张乾问道:“刘管家,请问刘小姐在吗?”
那刘管家没好气道:“你这次的货还没送齐,又想去招惹大小姐?”
刘家在县城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家业,虽然只是一个管家,但张乾亦不敢得罪,只得忍气道:“呵呵,这次我准保小姐见我高兴,麻烦管家带路!”
虽也知道大小姐不怎么爱接见外客,但张家和刘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刘管家也给了张乾些面子,把他领到了大小姐的房间外。
刘管家:“大小姐,张掌柜来了!”
“有什么事吗?”大小姐音声如莺,声线十分动听。
张乾:“在下有一稀奇之物,想要赠与小姐,请小姐开门!”
大小姐:“那你进来吧!”
张乾推门而入,闺房分里屋和外厅,一般客人来,丫鬟在外厅接客,小姐只呆在卧房不出来,随便应付两声就好。
但此时,大小姐刘琳儿却是站在了外厅,她一身黄色衣裳,朱唇俏眉,美瞳玉肤,仪态高雅,就是面色有些清冷。
其实,刘家大小姐刘琳儿不仅是个富家千金,还是县城里的大美女,养尊处优,皮肤白皙,容貌也是甚美,追求者不下百人,但她自个儿倒是没瞅上几个。
这张乾虽说不是什么青年俊秀,可比起那些只懂得骄淫享乐的富家子弟,却是颇有几分见识,他还时常会送来一些精致的小玩意,倒是能讨得刘琳儿几分欢心,所以,刘琳儿有时也会亲自出来见他。
不过,古时的稀奇之物也无非是些精致点的饰品,刘琳儿见多了以后甚感乏味,渐渐地,就提不起什么兴致来了。
然而这一次,张乾却是十分地自信,手中这面镜子可绝非平凡之物,据他所知,这面镜子即便是京城的巧匠见着,那也得暗叹神奇。
刘琳儿略显冷淡道:“张掌柜请坐,不知道这次来,又带了什么礼物?”
张乾也不坐,掏出了银镜递将过去,两眼直直盯着刘小姐的玉容,只待一会儿瞅见美人惊讶的神色。
“呀!”刘琳儿手一抖,叫了出来,一旁丫鬟也是好奇地凑过脑袋来看。
刘琳儿:“张掌柜,这是……”
张乾虽知道这镜子非银所制,但一时却也是借太保之言,得意道:“银镜!”
刘琳儿:“这么清楚的镜子可真没见过呢,这,真的是送给我的?”
张乾一笑:“只要小姐喜欢就好!”
刘琳儿面色忽转,露出了孩童一般欢喜的容颜:“喜欢着呢!”
刘琳儿虽从小就被宠惯了,但于事理方面却也不是那么单纯,她自知这张乾送礼的用意,也不想欠了人情,便道:“对了,我昨天听爹爹说,你这次货没有准时送来,是吗?”
张乾面色一紧,不料想她怎么突然提起这档事?愣道:“是,是有些情况,可能要晚些了。”
刘琳儿:“不用急,我会帮你和爹爹说一声的,还有,让他和你再定三个月的货,你看可好?”
“好,谢谢小姐。”张乾不傻,这下知道了刘琳儿的意思,只能点头道谢道后离去。
次日,7月16日,就是太保发现丢了镜子的当天,早晨,刘家府邸。
刘琳儿的丫鬟小红:“哎哟,小姐,我可从来没看你起这么早呢!”
刘琳儿表面上看是个冷美人,但实际在家里却是平易近人,尤其和自己的贴身丫鬟小红要好,像是一对小姐妹,所以两人之间,私下交谈并无太多主仆之分。
此刻,刘琳儿真端坐在梳妆台前,摆着面半人身大的铜镜不看,却是握着一面巴掌面大的玻璃镜臭美。
刘琳儿兴奋地叫道:“你快来看,原来我脸上还有颗这么淡的痣呢!”
小红一看,道:“呀,还真的呢,这么多年,连我都没注意到呢,这镜子比我眼睛都尖!”
刘琳儿:“可不是吗,连口脂涂得都比以前匀称了!”
小红淘气地笑道:“那可好了,以后你梳妆打扮都用不着我了,我可就轻松多了!”
刘琳儿瞥她一眼:“哼,想得美,快给我弄头发,一会儿我们出去逛逛!”
女孩子家,装扮漂亮了自然是要出去显摆,加上刘琳儿本身也喜欢外面新鲜热闹,所以时常会和小红偷摸着出去逛街。
两人经常会去的就是北城的大街,尽管穿着光鲜靓丽,但是真正认识她们的人并没有几个,所以一路上走走玩玩,和一般姑娘家也没大差别,只不过,路边的店家小贩倒是把她俩记牢,因为,这两女孩出手比常人可是要阔绰得很呐。
刘琳儿来到街边一处卖首饰的摊位,一边挑首饰戴上,一边自顾自地那银镜出来端详,直到那摊主不由问道:“呀,小姐,你这手上的可是铜镜?真稀奇哩!”
这时刘琳儿才得意十足地一笑道:“是银镜!”又捡了捡摊位上的首饰,忽地问道小红:“你帮我看看,买哪个好?”
小红:“平时不都是喜欢哪个,就全买的吗?怎么还挑上了!”
刘琳儿:“好多买回去照镜子才发现不好看,白买了还占地方,现在不同了,我有面随身的小银镜,可以多挑挑多试试,买回去的准喜欢!”
小红一摊手:“说来说去,还是在说这面镜子嘞!”
女孩子逛街,有挑有捡才有乐趣,不得不说,比起以往看啥买啥的风格,今次的外出于两人来说,确实更有趣味!
又试穿又试戴的,才逛一两个小地摊居然就花上了个把小时,挑三拣四地才精选出几样最爱,心中是尤为地高兴,可街边的几位摊主却是连连心中叫苦,这好大一头母牛,居然挤不出多少奶来了,真气……
临近中午,刘琳儿仍逛得不亦乐乎,她一手摸着胸前刚买的吊坠,一手举着镜子观摩欣赏,心中喜不自胜,如此前行,也不看路,忽地就被一名男子横着撞了过来,手上一抖,银镜跌落……
同天,就在几小时前。
太保丢了镜子,岂能束手待毙,立刻动身到北城开始沿路寻找,可将近一个上午过去,仍无收获,不由心情低落。
正当他毫无精神,埋头晃荡在街头之时,不巧撞上了一位姑娘,惊恐之际,却见一物坠落,他顺势一手接住,拿来一看,竟是自己的银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