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不光是戳到了我的痛处,骂得也更是比上一句还要难听,我就是再怎么念着楚千醉对我不错,再怎么怂怕打不过她,事关面子这等头号问题,也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你骂谁不要脸,我再怎么着也好过你倒贴没人要!”楚湘竹的脸刷一下子就红了,她戳我痛处,凭什么我就不能戳戳她的痛处?
“我倒贴没人要好歹也是没嫁过人的大姑娘,哪里像你嫁为人妇的时候就跟人不清不楚!”楚湘竹一副伶牙俐齿,骂起人来丝毫不会输给我。
“我怎么嫁为人妇的时候跟人不清不楚了?!你少在那里听风就是雨,自己吃着梁国的喝着梁国的,还不忘了勾,搭赵国公子,少在这里装样子了!”我继续叉腰站在床榻上,做足了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气得楚湘竹站在那里打哆嗦。
嘴上虽然骂架,可是我还真没把要是打起来我会不会被她打死......
可是下一刻楚湘竹就撸了袖子要过来教训我,没底气归没底气,还是那句老话,输人不输阵,先硬着头皮上再说。于是我毫不示弱地跳下床榻去,楚湘竹把剑往地下一扔,眼看着就要徒手摔人。
就在楚湘竹要打到我的一刻,阿晚突然站在我面前,一把抓住了楚湘竹打过来的拳头。
他腿上被我踹的似乎还没缓过来,眉角处滑下一滴汗,站在我面前也显得甚是吃力:“你要是再这样闹,以后就回到你哥哥身边,不要跟着我做事了。”
楚湘竹一下子蔫了下来,我也觉得甚是不好意思,好歹我曾经也是母仪天下的人,如今跟一个小丫头片子吵成这样,着实有失体统,有失体统。
“晚哥哥,为什么你们都向着她,向着狐狸精!”楚湘竹这话一出,就自带了哭腔,似乎委屈地要命。
这回我没有再骂回去,心想本来阿晚给足了我面子,好歹就让她一句,况且这里还跪着一个大家共同的敌人,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
阿晚一看她的模样,兴许也是有些不忍,便放开捏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楚湘竹就气呼呼地站到一边去,我也老老实实站到一边。
阿晚重新坐回床榻上,一双星眸冷幽幽的,我从来没看过他这个样子,怪是吓人的。
“你在蓝烟手底下办事,难道蓝烟不曾跟你说过你应该听命于谁?”烛火映着阿晚清俏的面庞,他的眼睛始终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面具女。
面具女冷幽幽地笑了两声,怪是瘆人的:“听命于谁?公子,前赵覆灭的那一刻,我们就有约在先,只听名于拿着鬼符的人。难道公子不知道,这也是前赵国在时,赵王定下的死规矩?”
我听得越来越玄乎,鬼符又是什么东西?
“那你知道如今鬼符在谁手上?”阿晚弯下身子,与面具女平视,唇角勾了一抹冷冷的笑容。
“反正不再公子手上!以前我就听说过,鬼符这种东西公子自己根本不拿着,而是交给自己的亲信。我还听说鬼符以前在紫玉统领的手上,可是紫玉的统领死得实在过于仓促,似乎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他把鬼符放在了哪里?”说着,又冷冷地笑了一声,“加之公子让我打探青雀山庄,我也就更加肯定公子一定也是在找这个东西,不过我好心提醒公子一句,你还是别费力气了,鬼符早就有了它新的主人,你若识趣,还是把前赵的势力早早交出来的好!”
阿晚复又坐直了身子,手指没规律地敲打在床榻边上:“你既然这么好心,我就再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鬼符在哪里?”
“不知道!”没成想,这面具女这么硬气。
“掌嘴。”阿晚命令道。
本来我以为掌嘴也就是往脸上搧搧巴掌,跟平时打架差不多。结果就见旁边一个壮实的大汉走到面具女跟前,啪一巴掌下去,面具女半张花容立刻红呼呼的一片。
第二巴掌,第三巴掌......真是打得一点都不含糊,此刻我也明白了,就是光掌嘴,也能把人给掌死了。
而其他人似乎都是习以为常,倒是把我看得心惊肉跳。
等到阿晚喊停的时候,面具女的嘴角挂着血,有两颗牙已经被打下来,样子奄奄一息。
我心里虽然觉得这样做太过了一些,还不如一刀砍了的痛快。但是事关阿晚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也不好插嘴说什么。
“现在知道鬼符在哪里了吗?”阿晚似乎有一些愠怒,愠怒之外便显出格外的冰冷。
面具女两条胳膊被拽在两个大汉手里,身子往前耷拉着,像是一张被人拎起来的人皮一般,缓了一口气道:“丰惜晚,你要杀我就给个痛快的死法,反正我已经犯了错,横竖是一死,你也就别指望我会告诉你鬼符的下落。”
“很好。”阿晚突然笑笑,那种笑容与他那张绝美的面庞极其不相称,“倒是挺懂规矩,犯了错确实活不了。既然你不肯说鬼符的下落,我也就不能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目光转而转向站在两侧的大汉,“把她拖下去让野狗分着吃了,剩下的东西给我扔到青雀山庄里头!”
死了连个全尸都不留,这种做法确实太过骇人。我虽然早就知道阿晚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可是听他说出这话,心里还是疙疙瘩瘩的不舒服。
面具女突然像是发了疯一般地挣脱两个大汉,嘴里骂得话也越来越难听。我知道面具女以前一定见过这种野狗分尸的场面,所以才会这番失常。
阿晚丝毫不为所动,楚湘竹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直到大汉拖着面具女离开,直到面具女那骂骂咧咧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我都是浑浑噩噩,像是在梦里一般。
“你们都下去吧。”阿晚开口,似乎也是有一些疲乏。
楚湘竹便乖乖带着人离开,我怕她算旧账,便磨蹭地跟在最后,同她拉开一些距离。
“小妫,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
我回头,阿晚坐在那里,宛如一尊玉琢的雕像一般,倘若这尊雕像就像他看上去的那样不染世尘,该是多好。
楚湘竹立马跟着停下脚步:“晚哥哥......”
阿晚没有再说话,楚湘竹便气呼呼地瞪了我一眼,带着人离开了。就连楚湘竹这样亲昵地叫阿晚哥哥的人也是这样惧怕他的威严,那他素日里什么手腕便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