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羽慌了，哑叔吗？为什么……她会有如此心痛的感觉……
凌小羽闭上眼睛，想平复突如其来的情绪。
头一阵晕眩，紧随着而来的是无数深藏在记忆中的片段。
她已经分不清，这心痛到底是来自五年前的那个小女孩还是现在的自己，脑海里全都是白发男人和小女孩的身影。
一个白发的男人肩上坐着一个乖巧的小女孩，他们正在街上逛着，看得出来小女孩很是高兴。
“哑叔叔，我要这个，我还要那个……嗯嗯嗯，还有那那那个……”
肩上的小女孩两只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四处转着，伸出她那肥胖的小手指一会指指这个，一会指着那个，看到新奇的，好玩的，想吃的就嚷着要。
白发的男人一直不出声，可是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不耐烦，每个小女孩说要的东西，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小女孩指哪个，他就托着肩上的小女孩走到摊贩前停下来，拿上东西付钱离开。
就这样一直逛到天都黑了，小女孩还不想回家，白发男人摸着小女孩在夜里逐渐变凉的小身体，连忙将小女孩揣进自己的披风中，快步向凌府走去。
场景转换，那是在凌府的一处偏僻角落的屋子里。
“好疼，好疼，阿羽好疼，好疼，哑叔叔，阿羽……阿羽……好……好疼。”
白发男人看着在小床上缩成一团的小女孩，将小女孩蜷缩的身体拥在怀里，手上依稀可见青经暴起。他眉头紧皱，一次又一次地用手抚摸着小女孩的额头，良久，等小女孩入梦了，男子转过头来。他望着窗外的月光，陷入了沉思，冰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淡淡的悲伤。
白发男人彻夜未眠，就这样睁着眼睛直到天亮，到了第二天就像从没有发生过一样，仔细地照顾着小女孩，陪着小女孩玩，给小女孩做吃的。
这样的场景发生在无数个曾经过去的夜晚，凌小羽深深记得的就是那一双含着悲伤的冰蓝色的眸子，似乎已经刻在了心底。
场景再一次转换。
小小的人儿用它那小小的嫩嫩的手指在一只粗糙的大手掌心中比划着什么，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白发男人和小人儿都笑了，小人儿笑得就像春天里绽开的花朵儿，而白发男人则依旧是抿着唇，可那眼睛里的笑意却是真真的。
凌小羽终于看清了，小人儿在男人手心里写的是阿羽喜欢哑叔叔，阿羽喜欢哑叔叔……
还有好多好多，凌小羽的眼泪顺着两颊无声无息地流下。
凌小羽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睁开眼睛，怔怔的望着白发男子的背影，不知该如何开口。
“呵，一个小小的八剑天空幻师也敢在我手下抢人，本尊没心情陪你们这群蝼蚁玩了。”
“哑叔……你快让开啊……不要帮我挡了，不要了……真的不要了。”凌小羽呼喊的声音都在颤抖。
白发男子没有回头，因为一回头顷刻间他就可能丧命。
“咳咳……”白发男子挣扎着挺直身子，再一次握住了诡异黑袍男人的手。
“哑叔……哑叔，不要了。”
无力，心疼蔓延至凌小羽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她渴望力量，她想挣脱身上的枷锁，她想冲上前去，将那个白发男人护在身后……因为那个男人已经守护了她整整十五年啊，十五年来她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她只知道她有一个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将她丢弃的无法说话的哑叔叔，此刻她凌小羽，和五年前的她仿若融为了一体，她即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