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水帝苏醒,整个水皇阵营都一片喜庆,位于战团中央力抗火蛇的雨翟、雷窦尤为明显,雀跃振奋得难以言表,而退居一旁的曼白、婉希也喜上眉梢。
水帝将小雨带往未来岳母面前轻轻放下,附在植京身体内的曼白拉着自家女儿,欣慰地点了点头,阵阵欢笑声传来,替几经波折终于修成正果的鸳鸯欢喜。
小雨和水帝和乐融融的气氛,引人气血如潮,火端顿时暴跳如雷,一甩手数以百计的巨型火鸟密密麻麻遮蔽了天空,撒下令人胆寒的大块阴影,彷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摄人的焦灼气味飘散向各处,巨型火鸟们振翅翱翔、东奔西窜地飞掠,卷起一道道灼热的狂风,接二连三呼啸着冲向水帝。
水帝这面也不惶多让,随着一声低喝,肩齐一层楼高的巨大水犀牛跃然眼前,以其锋利如刀刃的犀角,迎上火鸟高速俯冲而下的尖锐鸟喙,像是细针扎往铁块,水犀牛稳若泰山,鸟喙一一震得粉碎断折,化作光粉消散无踪。
各种火系飞禽爬兽成为了水犀牛午间最丰盛的锻链,不论数量惊人的火鸟,抑或不再袭击雨翟、雷窦,调转矛头游向水犀牛的火蛇,它皆见招拆招、气定神闲。
于水犀牛后方指挥的水帝,没让身后的一票女子受一丁点伤害,她们全都套上灌注水元素具备防御功用的精灵斗篷,纵使置身茫茫火海中,也能免于引火灼烧。
「别派那最无用的火兽,不如你亲自与我对决比较实际。」
信心十足的水帝双手交叉胸前傲然地发话,这时失去战斗对象的雨翟、雷窦等水营两大战力已退回水帝左右身侧,同样昂然挺胸地瞧着火营人马,毫不畏惧。
「还是你愿意继续使我的水兽多补一些战斗经验值也没所谓,反正它刚好闲得发慌,陪不给力的火兽玩玩伴家酒消磨时间也行。对了,忘记提醒你,这头水犀牛它的皮骨结实得跟钢铁似的,要打败它恐怕很难,你要有心理准备。」
不消片刻,火蛇不敌水犀牛的坚韧,纷纷败下阵来,士兵也全军覆没,损失惨烈,火营就只有火端自己、颜荏还有亨义存活了。
还能平安无事站着的颜荏、亨义,虽然受重伤、魔力耗尽,心中难免不甘,至少保住一条活路,已经谢天谢地,此时两人各自按着肩头、小腿受伤部位,随侍火端两旁,与水营遥遥相望,恶狠狠瞪视。
大片火海终于消失无踪之后,浓烟跟着散去,园艺店被摧毁得剩下焦黑废墟,不堪入目,平日狂妄的火端竟露出斗败公鸡的模样,顾影自怜。
大概是注意到和小雨的誓约蓦然消逝,火端顿时失魂落魄,他深切体认全盘皆输的痛苦,不论战役或爱情他皆输给水帝,彷佛颓废的丧家犬,再也没扳回一城的机会。
火端知道火营缺乏不同属性盟友的致命弱点,单一火系的半精灵大军,即便威勐也不比多元化部属更具优势,但是从小游荡于人界的异种精灵,哪里有管道结识在元素精灵界土生土长的纯种精灵?
纵使真的有偶遇认识的纯精灵,兼且他们明白火端正是火皇遗落人界的王储,就纯精灵关乎血统的观点来说,他们自然认为火端不过是一介屈居边陲地带的土皇帝。
血脉不纯正,当然名不正言不顺,怎么跟其他皇族竞逐?择良木而栖的现实下,精灵们怎可能与终生进不了精灵国度大门、无法掌握实权的火端缔结同盟?
***
退而求其次,火端想壮大势力,只好将烈焰旅团下属全转化为半精灵,改造成军队模式,开辟训练场系统化培训低阶火系魔法,同时培养士兵们的反应速度及危机敏感度。
虽然半精灵魔力并非天生、仅有五成,难道凭藉数量优势及有素训练不足以取得胜利吗?火端沮丧地摇头,一脸不可置信,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失败过,向来呼风唤雨,自从水帝出现一切都变了。
火端自视甚高,他的第一直觉就是自尊严重受创,输的感觉不太好,他觉得难以忍受,然而不可思议的是,他破天荒开始思考水帝为何会赢?为何许多盟友愿意跟随水帝?小雨为何爱水帝?
回忆起姊姊琳音曾说,火端不过是把他的喜欢强加在小雨身上,他无真正用心去了解小雨,所以他得不到小雨的回报实属正常。
作为心性偏激的人,火端的思路首次产生变化,意识到自己某些行为确实太过激进,而姊姊老早提醒过他,但是他却直到输得一败涂地时候,才终于大澈大悟。
颜荏、亨义跟了火端那么多年,从旅团创建那时起,几个自暴自弃的小毛头相伴长大成人,他们相处很长时间,没看过火端显露这种醒悟表情,短时间内变幻莫测,眼神似乎柔和不少,不再一副凶神恶煞、非善类的嘴脸。
即使相隔颇远距离,小雨也能感应到火端变得友善的意念波动,一直以来她和火端最亲近,这时深刻感受他天翻地覆的变化,除了讶然更多替他高兴。
与火端有过数次接触的水帝、雨翟,同样感觉出火端神态不同以往,就在所有人因此松懈的当口,毫无预警地,突然一把发着寒光的短匕破空射向火端,以极刁钻的角度刺中火端手臂。
那是淬着剧毒的武器,不出数秒毒素渗透,火端整个血肉泛紫发黑,面色苍白,超过两百公分的魁梧身子顿时摇摇欲坠,颜荏、亨义见状赶紧扶住。
小雨大惊失色,自责她是在干什么?居然无察觉有人靠近?火端好不容易有心痛改前非,为什么还要遭受磨难?
暗杀者还没出来,小雨满腔义愤填膺,立马根据脑波荡漾的逃窜方向追了过去,水帝一挥手,水犀牛瞬间消失在空气中,他继而交代雨翟、雷窦留待原处,照料剩下的人,包括火端他们,话音刚落,立即紧跟着小雨迅速飞掠而去,转瞬看不见人影。
雨翟、雷窦意会火营此刻无疑成了水营的自己人,火端态度的转变,使得水帝、小雨不计前嫌,伤害火端便是他们的敌人。
高温稍退的废墟里面已经一片寂静了,火端中毒至深失去神志,亨义将火端头部放在颜荏大腿,让火端就地仰躺休息,他们没力气把火端抬回总部,至少得等到魔力略微复元。
曼白、婉希依样画葫芦安置仍然昏厥的微微,雨翟、雷窦随意站于一旁,大家静默等候水帝、小雨的消息,然而,左等右等,追踪而去的伙伴就是杳无音讯。
小雨这面,急急追赶为了要确认偷袭者是否木皇的手下,否则,她想不出还有谁取火端性命能得到好处,等下抓着那人还是要谈背后的企图。
看来,对方不是省油的灯,身手矫捷,一眨眼没了踪影,小雨竟然跟丢,不得已停下时候,水帝正好赶上。
由于小雨的系念异能及水脉关联,水帝逐渐可以和她心有灵犀,所以她不必开口,他已然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他握住她的手,安抚她的焦急,同时仔细查看附近的脚印,寻找任何有用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