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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溺水

落水以后,脸没入水里之前,小雨迷煳中似乎看见火端焦躁地伏于水塘边,嘶声力竭吆喝弟兄们快速抢救,他是个旱鸭子,虽然心急却力有不足。

几个大男人马上应声救援,小雨隐约听到沉闷的扑通声,激荡附近水体起伏波动,摇晃着奋力挣扎的她,然而水不断灌进鼻腔及口腔,根本没办法呼吸,突如其来的意外没有给她一丝喘息的时间,她只能任由水侵袭她的肺部。

小雨感到非常难受、痛苦,感觉就快要窒息了,再过不出几秒钟就要,身体及手脚已然不受大脑控制,瘦小的手臂本能往下按压想要浮出水面呼吸。

但艰难地浮出水面的那一瞬间,小雨却只能急速地吸一口气,随即却又绝望地沉入水中,恶劣的情况还是没有大幅度地逆转,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那些游向她的团员们捉住她以前,全然昏迷没有意识了。

小雨最后的记忆是,琳音依然瘫软在地,泪水打湿了她的眼眶,而火端不知为何气愤地甩了颜荏巴掌,也许不安稳的火元素,正是她拆散火端、小雨的手段,表达爱憎的技法。

整个人全身无力于水中缓缓下沉,彷佛面对命运之神的捉弄,如小雨这般淼小的人类只能顺从地接受毫无反抗的馀地。

当小雨一脚已经毫无疑问地踏入鬼门关,正认份地伸出另只脚准备跟着死神离去之时,却发生了小雨这辈子最不可思议的奇蹟!

不知从何而来一股神奇的浮力,一反大自然物理现象的力量,那浮力像是两只隐形的巨手,巨大的水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轻轻地托住下沉的小雨,将她温柔地往水面上送,直至浮出水面。

结果,小雨幸运地生还了!

有人推了一把小雨,照着脑门敲她一记,她痛得勐然睁开眼,赫然发觉竟身处宽大的浴缸里,空气中飘着薰衣草泡澡剂的香味,对面有人笑嘻嘻地盯着她瞧,哪里还有哥尔夫球场的景色,打量了一下这个鬼地方,不就是水帝家的浴室嘛!

「你又做了什么?」

小雨眨巴了眼睛,望着面前同样坐在浴缸一丝不挂的水帝,她想肯定是他煳涂了,上次不是说得很清楚,从此两人毫无关系,他再搞什么把戏?

「我只是想起些事情,找到了争取你的理由,这回我绝不会放手!」

水帝对小雨困惑的眼色视而不见,长臂一伸,把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跨上,俯首去吻她,以他的灵舌去纠缠她的,深沉缠绵。

小雨不记得自己处于迷蒙的状态多久,可是那又有什么要紧,这也许是微微、火端两大阻力出现以来,水帝首次坚定对她的感情,他们的时光随着今早溺水获救那时开始,将谱写一段新的故事。

这个世界有谁是会永远等另一人?很多事情没有永恒,包括爱情,小雨突然领悟到这个道理,如同水帝百年前非常爱微微,无庸置疑,但是他如今爱的是她,于转生的微微回来之前,他早已无药可救地爱上她。

「你是隶属我之下的水之半精灵。记得当年你还是个孩子,像今早一样在海边不小心溺水了,是我释放魔力给你,挽回你濒危的生命。可笑的是,相同的意外发生第二次触发了我,直至刚刚才忆起这件事。」

「我将你安全地置于沙滩上时候,有个约莫十二岁、手臂有火蛇刺青的少年把你带走了,当时没有多想,现在才知道那人就是火端。」

小雨入烈焰旅团年纪大概十一,火端比她大一年,水帝讲的恰恰吻合,那时她以为是火端救的她,不过方才见识到火端实际不谙水性,想来奋不顾身投入海底救她不太可能。

不料水帝真正是小雨的救命恩人,她终于明白水帝为何总能追踪她的行迹,原来并非只要作为精灵皆擅长此道,而是两人之间的联系,致使他不需藉由誓约之戒便可寻觅着她。

水帝一手搂着小雨,一手去扭开水龙头,拿莲蓬头出来的热水往她身上冲,热气腾腾,让她冷得发颤的四肢百骇逐渐暖和起来,这时他忍不住调侃道:

「大冬天的,你那么勇敢居然跳水,不怕溺死也怕冻死。但是在我面前勇气怎么就没足够呢?不敢承认你对我痴迷得一蹋煳涂?」

这种语气和戏谑比完全的轻浮更令小雨发懵,她很快地知晓离开的这段时间,水帝根本掌握着她的一言一行,对她无所不知,包含她于琳音住所的酒后吐真言。

小雨用一种忍无可忍的神情,青了一眼活脱脱的无赖,他正笑着替她洗发,然而他开怀的样子让她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

「微微不在?」

水帝脸色一僵,凝重地点了点头,帮小雨洗发的手没停下,此刻已然洗好他正以水冲掉泡沫,然后脱下她湿黏在皮肤上的衣服,放下匕首,理所应当地替她抹沐浴乳。

「微微回此生转世的家庭去,打算跟他们坦露一切,但是过程恐怕不是太容易,尤其是生育她的父母肯定没法接受,有可能会认定她精神错乱,只得闹家庭革命。」

小雨只能哀叹,爱情究竟是什么东西,它竟然令微微那样外表甜美、个性好的女孩也看不透、免不了俗,彷佛置身蛛网中难以摆脱。

水帝忍受不过小雨感伤的表情,他早就理解她冰冷的武装只是幌子,为的是自我保护,如果她真那么自私无情,当初她压根不会考虑微微,劝他珍惜身边人。

然而小雨这种深埋自己真实情感的意识,要倔强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水帝暗忖也许得等到微微这面沟通完善,彻底落下执着的那一天。

水帝不希望再失去小雨,那样感觉太折磨,他没有办法放弃。

「明天我们一块去找微微,做个了断,希冀微微可以原谅我们,继而于这世去发展这世的爱恋,最后所有人都不再为爱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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